仅此而已。
阮蔚其实一直觉得很荒唐,“再通俗些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个大人能逼孩子去死的道理!”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握瑜听的似懂非懂。
但这不妨碍她支持阮蔚的所有决定。
握瑜甜甜一笑,“好哦,师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上房摘瓦、下河摸虾,只要阮蔚想去做,握瑜就愿意陪着她去。
不为别的。
师姐这张脸,多看几次就延年益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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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宗五人潜入伏龙寺时很是小心。
但奇怪的。
这时明明是深夜。
伏龙寺当值的僧侣却没有一人巡查,他们都仿佛消失在了这场深夜的囫囵里。
风声萧瑟,这边陲之地更是风沙弥漫。
夜里风凉。
冷的常怀瑾缩了缩脖子,他不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嚷嚷着,“人呢?人都上哪去了?”
“嘘——”
池衿比了个手势,示意三师兄小声一些。
常怀瑾连忙捂住嘴,眼神十分惊恐的点头、再点头。
池衿扭过脸,神色平静。
他知道。
常怀瑾一直有些畏黑,池衿很早就发现了。
常怀瑾在暗处时总是语无伦次,话也会比平时白天多少一倍不止。
阮蔚从闭目到睁眼,她抬眸,“没有。”
她用神识将四周都扫了一遍,“这附近都没有。”
萧玄同蹙眉,“所以,人呢?”
阮蔚还没说话,池衿就指向了法显那偏僻的院落方向。
他扇了扇鼻尖前方,“那边——有血腥味。很浓、很浓。”
魔族对灵族的血腥味最为敏感,方圆十里内,他们都能闻见灵族的血腥气。
池衿的天赋技能——闻血识族!
话音刚落,阮蔚便如一道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萧玄同,“蔚蔚!不许妄动!!!”
“不然我就跟二师叔告状了!”
阮蔚回头,像是随口敷衍的答:“放心。”
具体是放心告状、还是放心她不妄动。
也没个定论。
萧玄同:要不是和你比较熟我差点就真信了。
他必须管着阮蔚,依着这丫头的行事风格,萧玄同很难保证她出去之后会不被朝见责骂。
她这次还稍微规矩些,起码没有动不动就跟个山寨王似的抢人小姑娘了。
话说塔灵去哪了,怎么感觉好久没听见它的声音了?
不管了!
总之,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萧玄同着急的追了上去。
但奈何他吨位稍大,轻功也一直练得一般,萧玄同只追了一瞬就停了。
阮蔚的轻功修的极好。
单凭腿跑,萧玄同是跑不过她的。
气喘吁吁的握瑜,“呼、呼哧——师,师兄,你怎么不追了?”
萧玄同叹了口气,“让怀瑾去,他是风灵根,我们俩追不上慢慢走。”
两人说话间,常怀瑾已经如一道闪电一般冲到阮蔚身边了。
握瑜一窒,“师兄……你确定,我哥,常怀瑾?”
“他难道不是唯师姐马首是瞻的吗。”
萧玄同,“……”
糟了!忘了这茬!
他伸出尔康手挽留:“怀瑾——怀瑾呐!!!别去!你这么单纯善良的大男孩千万别往前去!!!”
萧玄同:师弟留步,前面是魔窟啊!
常怀瑾:充耳不闻师兄音,一心猛冲师姐侧。
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的池衿觉得,大师兄得给自己的面瘫脸磕一个。
毕竟他那奄奄一息的逼格就靠这张脸撑着了。
内在?内在当然就是一个非常纯粹的大逗比啊!
握瑜举手,“师兄。”
她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你把小师弟抡圆了扔过去吧。”
“师姐怎么也不可能不管小师弟的。”
“拉倒吧!”
萧玄同果断摇头,“怀瑾既是如此,池衿……更别提了。”
池衿去了才是真正的灾难开端,阮蔚上房他递梯,阮蔚放火他泼油。
他俩。
啧。
在萧玄同眼中,小师弟就是一个被阮蔚的美丽皮囊迷成智商二百五的可怜大白菜。
池衿,“……”
闻言,他脸一红,看上去居然有些羞赧。
“?”
一路尾随、此刻正躲在暗处偷窥的万剑宗一干人等都陷入了沉默。
不是,等等,你为什么会因为这个脸红啊靠!!!
这是什么会让人害羞的话吗?
神经。
第209章 每日一骂天道成就
法显院内。
阮蔚刚一踏进,漫天沉郁浓黑领域瞬间将她包裹了进去。
又是领域。
阮蔚对此记忆尤深,她这辈子都记得兄长身边那个把她拖进领域里砍了她三十七剑的黑衣人!!!
可恶,她怎么还不升金丹。
狗屎天道!
每日一骂天道 · 成就达成。
法显的院子,这是谁的领域,不言而喻。
在这瞬间,鼻腔内涌入了掺杂着无数怨念的血腥气味,十分的浓稠深厚,简直让人作呕。
下意识的,阮蔚猛地后退几步,手中长剑立即出鞘!
她脚下不知踢到什么东西,阮蔚有些趔趄,那东西也让她踢得歪斜了些。
什么东西?
灵剑散发着微弱的光,阮蔚便拿着它向下一照。
一具面目狰狞的男尸猛地闪现。
阮蔚一惊,她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如雪。
我去我去我去!!!
阮蔚是可以接受黑暗的,她也接受尸体。
但她接受不了这二者相加。
这他娘的纯纯黄金鬼魂制造地啊!杀一个能诞生三个的那种。
忽然。
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
阮蔚,“法显?”
她警惕的盯着那浓黑深处翻涌着的、不知是何物的深色影子。
“果然是你。”
嘶哑的男声响起。
阮蔚再次将灵剑当作照明灯似的横在胸前,她冷冷的看着那缓步而出的白袍圣僧模样的人。
阮蔚,“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微微眯眼,眼底是浓深的戒备,她轻声问:“法显师傅,你们伏龙寺其他人去哪儿了呢?”
闻言,法显的面色变得惨白。
好半晌,他才回答:“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法显垂下眼睫,他捻着佛珠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手一挥,漫天黑色逐渐消退,于是,便露出了这满地的横尸、被鲜血淌红了的院中竹林,
法显怔怔看着,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了谁的安眠。
“都在这儿了。”
“伏龙寺上下的金灵根,都在这儿了。”
“冰灵根,除了你身边那个小子,也都在这儿了。”
他似乎是在回答阮蔚的话,又似乎是在强调着什么。
“佛子呢?”法显突然问,“你们把佛子带到哪儿去了?”
阮蔚一怔,见空?他这时候还找见空做什么?
但转念一想,也是个机会,她立即说:“来交换,你把李戟川交出来,我把佛子还给你。”
法显嗤笑一声,“不必。”
“殿下。”
忽然的,法显恭敬的朝着阮蔚微微躬身,行了一个非常古朴的标准问候礼。
阮蔚皱眉,“你做什么?”
法显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看出她的抵触,法显从善如流的直起了身。
他那双从来不将世人放在其中的眼,被漆黑雾霭裹挟住了的眼,一瞬不眨的盯住了阮蔚。
法显,“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
“第一次,是李家夫妇救下你时,我没有让望家去抓你。因为你好心,你带着物资来救城。那时,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第二次,在李家事变开始之前,我曾暗示过你快些归家去,因为我不能保证这时候的我自己还能不打你的主意。”
“第三次,昨日,我给过你警告,你却仍然不肯离开。”
法显长棍击地,一层耀眼的金光瞬间迸发,刺得阮蔚不得不眯起眼来辨物。
法显,“在这个关头,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顿,随即冷声道:
“那就留下吧。”
他话音刚落,不知怎得,法显几乎是一眨眼就蹿到了阮蔚头顶,他手中漆黑长棍就向着阮蔚站处,迎头劈下!
阮蔚一个滚身避开。
这种时候了,她也是个不肯吃亏的狗性子,她冷嘲一声,“留?”
“都别留!该出去的就要出去,该认错的趁早认错,懂?”
她肯定是要出去的,法显也肯定是要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