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思绪被拉回,“怎么了?”
萧玄同沉默片刻。
“……他被赌场征为打手了,一时脱不开身。”
“他还问我们手头剩的灵石还多吗,多的话就去赌场赎他,不多就算了。”
萧玄同,“五师叔说,只要我们帮忙瞒着师尊。他以后——”
“就是我们的打手了。”
“……”
难怪五师叔这些年都不回蓬莱,蓬莱可没有通州这么多娱乐场所。
真没想到。
赌场还能把五师叔那娃娃脸放进去玩。
社会主义接班人在此。
使命必达!
严厉打击赌博违法犯罪活动!
阮蔚冷笑,“赎他?”
都是亲师兄弟妹,她便没了待外人时那笑意潺潺的模样,言语间寒冷的出奇。
气氛微微凝滞。
常怀瑾小心举手,“师姐……那我们,不,不赎吗?”
阮蔚,“哦?”
她忽然笑着,看向天克自己的师弟。
没等阮蔚回答,萧玄同一把捂住常怀瑾的嘴。
他正色道,“不赎,当然不赎。”
“五师叔犯了错,我们还得义正言辞的报告师尊,要让师尊好好的训斥五师叔一顿。”
萧玄同朝着阮蔚勉力弯着唇角,“这样做对吗,师妹?”
他迅速且熟练,是被阮蔚坑过无数次的经验血汗凝结而成的反应速度。
阮蔚仍是黑心笑容挂在脸上。
在萧玄同、常怀瑾觉得背脊愈来愈凉时。
她终于说,“我们不告诉师尊。”
“五师叔不是喜欢赌吗?不是乐意做打手吗?我们这些做师侄的可不能扫兴呀~但我们也不能白白替他守密的吧,没有些教训、次数多了就不好了。”
握瑜犹豫道,“那,要让五师叔给我们什么才合适?”
还是师妹上道。
阮蔚赞赏的看了握瑜一眼,缓缓道,“这封口费吧——既然是要叫师叔不敢再赌,那比赌注少就不合适了,代价太小、人是不会心疼的。”
“上品符箓一套怎么样?”
提起封口费,阮蔚笑容都显得真诚了许多。
这么一套符箓画下来,还得计算着成功率、符纸、灵墨等花销,论真起码有个把年月别想往赌场混了。
萧玄同,“一套???!”
常怀瑾直接懵了,两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中的桃林仙子,他亲爱的二师姐。
他呐呐道,“这……这不是,敲竹杠吗?”
还是大大地竹杠。
这等坏事,还是他那外表如仙人的师姐提出的。
常怀瑾的观念遭到重击。
第一个赞成的还是握瑜,“我觉得行,赌总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这也算帮助五师叔。”
阮蔚闻言,对握瑜更欣赏了。
要她说,她这几个师兄师弟师妹就是太直条了。
那么好的薅羊毛机会,居然没一个想到的。
阮蔚拍案,“我是个公平、民主的人。我们投票表决。”
闻言,握瑜的手已经高高举起。
师兄弟两人快速的互相牵住了对方的手,誓死要与阮蔚抗争一次试试。
她语速极快,“同意的人呼吸,不同意的死去——”
萧玄同鼻息的一口气刚呼出气,他吓得甚至想将它吸回来。
常怀瑾一下被呛得咳嗽。
“好!看来大家都同意。”
她一拳捶在八仙桌上,力道之大、震起空气中粉尘滚滚。
一锤定音。
阮蔚微笑,“师兄,给五师叔传讯呀,都同意了不是吗。”
见事情已成定局,萧玄同无奈的从芥子袋中拿出传讯符,他踌躇片刻。
萧玄同,“要,怎么说?”
阮蔚,“你就说,保密可以,四个人一人一套上品符箓,要藏书阁那本砖头厚的书录里的。”
常怀瑾咳得更加厉害。
一人一套——
师姐你这是敲竹杠吗?你这是在敲五师叔的命根啊!
萧玄同犹豫,“那,师叔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
阮蔚此时赫然成了阎罗殿里那负责扒皮的牛头马面。
“呵,那就让师叔在赌场等二师叔来接他吧。”
阮蔚冷笑,她不信二师叔要是知道了五师叔这些年在通州都在赌场里晃悠、还能忍的住不从蓬莱飞过来给五师叔几个大笔兜。
萧玄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蔚蔚,不愧是二师叔最喜欢的师侄。
聪慧、焉坏。
真真是师侄肖师叔。
她活脱脱一个翻版二师叔。
萧玄同颤抖着手,到底还是将阮蔚的恐吓言语润色了一番,给论真传了过去。
四人一块搓手等待。
良心的秤杆在萧玄同、常怀瑾心里敲击着,一下比一下用力。
好半晌过去。
论真才回:【……行。蔚蔚,你消停点,下回自己拿符箓给我传讯,别祸害你师兄了。我刚才甚至以为你师兄让人绑架了需要五百万灵石赎人、才冲我狮子大开口。】
见他答应,阮蔚笑眯眯接过师兄手中传讯:【师叔这是哪里的话,多谢惠顾,亲。】
论真:【说好了一人一套,不许再涨价!再涨自鲨——】
阮蔚:【这是自然。五师叔还要受雇于人几天?】
论真那头顿了好长时间:【还不知,不过我会尽快。玄同,这趟历练交由阮蔚带队,她对阮家更熟悉些、若是还有拿不准的事就给我传讯。】
萧玄同:【好的五师叔。】
那头匆匆掐断了传讯。
第29章 狗咬狗
萧玄同,“看来师叔是赶不上继位大典了。”
“赶不上正好,那我可就放心干票大的了。”阮蔚笑的有些阴险,“听我说,来来来。”
师弟师妹们听话的附耳过去。
唯有萧玄同额间青筋跳动、开口试图阻止,“你别……动静小点。别闹到要师尊来收场。”
阮蔚,“知道知道。”
她答应的没心没肺。
一看就是啥也没听进去、更别提放在心上。
萧玄同:师尊、师尊你说句话呀——
没天理了,他向来都是压不住这个师妹的。
阮蔚心里门清,她们仙宗上下真正管事的可是二师叔,只要这篓子别被捅到二师叔那儿去,一切都好说。
想起为了替她解毒而回到阮家的阮萳之。
阮蔚恨得牙痒痒。
她这次不把这继位大典搅个天翻地覆,她就不回蓬莱了!
“走,先去找大少爷‘帮忙’。”
-
阮家。
阮渐姜,“爹,你没病?!”
阮河端坐着,呵斥道:“大呼小叫的作甚。”
“对父亲说话就这个态度,琨音门就是这样教你的?”
阮渐姜听他提起琨音门,忍不住脸色一白,忙摇头,“爹,你别对师尊那么多怨气,他都是为我好——”
“哼!”
阮河愤而拍桌,长长的八仙桌直接从中间断裂开。
他怒指阮渐姜,“满口师尊师尊,阮渐姜,你究竟是谁的儿子?!只要我说琨音门一句不好,你就有千百句反驳等着我。在你心里、他元音是为你好,我就不是了吗?”
又来了,他就知道。
阮渐姜摇头,“不是的,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百口莫辩。
只要一提到他师尊元音真人,和蔼可亲的父亲就会变个样子。
满目狰狞。
就像幼时他找二叔的儿女们玩耍时。
阮河气极,“是,你这十几年没有长在我身边!但这是我能选的吗?”
“你三岁就离了家,原以为让你拜在大宗门门下能为阮家带来些助力,谁知道你竟一去不返!十几年来连家也不回,我给你传讯问你的事你是一问三不知,便是如此我也费尽心思为你筹谋!”
“你心里只装着你的师门、我又有哪里对不起你!”
这就是他不愿回阮家的原因。
阮渐姜已不是孩童了,他知道自己父亲并不是外人面前的宽厚模样。
也从师尊口中得知过父亲的家主之位或许来路不正。
阮渐姜脸色染上煞白,“……您,爹,你为我筹谋什么?难道,他们传的都是真的?”
他瞪大双眼,“你想传位于我?”
阮河见他这般惶恐模样便分外不满,“你害怕什么?你是我的儿子,除了传给你,难不成真叫我传给阮萳之那兔崽子或老三那畜生不成?”
阮渐姜,“爹?赤兔剑已经认主了!”
“那又如何,”阮河神色激动,一把按在了阮渐姜肩上,“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换剑主的事——”
“你我父子联手,他阮萳之只一孤子、孤立无援。只要他一死,儿啊,赤兔不认你,我难道还会不认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