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靠近擂台边缘,万一被推下去就输了。
在这样的领域之中行走,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踏入了未知的领域。没有任何声音的干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这种寂静让人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仿佛每一丝细微的声音都能被捕捉到。
阮蔚的耳力一般。
她只能尽可能地将神识放了出去,企图寻找到望溪行的踪迹。
然而,除了自己的声音,周围依然是一片死寂。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容易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孤独。这种孤独和无助的感觉,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
这儿不能久待!
阮蔚很清楚这点。
“阮蔚。”
望溪行的声音忽然炸响在阮蔚背后。
阮蔚猛地扭头,手中惜君反手就是一剑刺出。
“噗哧——”
是剑刃穿透肉体的声音。
阮蔚下意识的扭动手腕,抽出惜君,她再一次横劈向刚才声音的来处。
望溪行闷哼出声,是很明显的痛呼。
又砍中了?!
鼻息之间传来了浓厚的血腥气味,是新鲜血液的味道,望溪行是真的受伤了。
阮蔚却不敢放松。
因为这实在是太顺利了!
为什么,明明两人身处于望溪行的领域之中,为什么自己还能够这么顺利的刺中她的身体?
阮蔚不觉得自己的剑术能彻底压过望溪行。
这太不对劲了。
就像是……
就像是——望溪行在故意让阮蔚刺伤自己。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还有。
阮蔚不能够确定望溪行的领域究竟有何特性,难道只是让人陷入黑暗的环境吗。
这未免有些太儿戏了。
“阮蔚。”
又是一声呼唤炸响在阮蔚身后不足一寸处。
阮蔚却骤然收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转身,一把抓住了望溪行的手腕。
望溪行一边咳,一边试图挣脱。
但阮蔚的手就像铁钳,怎么也挣脱不开。
“望溪行,你想做什么。”
阮蔚的声音已经满是寒意。
望溪行似乎还在笑:“啊,这么快就发现了吗,太聪明了吧,我还以为能再骗几剑呢。”
阮蔚的思绪一顿。
骗?
骗几剑是什么意思。
“算了。”
望溪行忽然叹息,她凑在阮蔚的耳边说:“我想做什么……”
“我提醒过你了,我要公平。”
话音落下。
阮蔚一脚踹向望溪行,踢中了,两人的距离被拉开。
“噗嗤——”“噗嗤——”
同样的,是人体被刺穿的声音。
“唔!”
剧痛袭来,阮蔚一个趔趄,屈膝半跪在地。
第449章 山巾子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在沉寂的领域中流淌。
阮蔚看不见,但这不妨碍她切身感受着体内血液疯狂的流失。
她半跪着,指尖略微带着颤的抚上了自己的左胸上方肩胛处。那儿出现了一道被搅动过的、长约三寸的剑伤,血液自此喷涌而出。
左腿,右臂上也莫名疼痛。
阮蔚一一摸过,是剑伤,是蓬莱剑法的受创面。
可刚才阮蔚的周围是没有人的,更没有剑。
在望溪行说出要公平之后。
阮蔚的身上俨然出现了三道剑伤,其中以左边肩胛处的伤最为严重,伤口撕裂的太大,甚至无法被堵上。
剧痛侵袭,阮蔚却因为疼痛而更加清醒。
当初阮家那位黑衣侍卫的领域是重力压制,现在望溪行的领域是什么?
受到的伤害百分百全数返还吗……
这就是公平。
阮蔚有一点预料之外的烦躁,不是姐妹,你怎么偷偷出反甲呢。
阮蔚现在不确定的只有一点。
这种公平,这种全数返还的机制,领域主本人受的伤会保留吗。
如果不保留。
那这个领域也有点太无敌了吧?
这就不属于反弹的范畴了,这属于伤害转移了啊!!!
正是思索之际。
喉间腥甜上涌,阮蔚猛地低头:“咳咳!!咳、咳……”
人在不断失血的情况下能支撑多久才陷入昏迷。
阮蔚刚才还为望溪行计算过,现在可真是派上了用场。
以望溪行的体质,约莫一炷香。
那么以自己的体质呢?阮蔚算是半个体修,肌肉含量确实高,但她的骨架较大,吃啥都不长肉。
她没有多少血可以流。
正常情况,阮蔚大概撑不到一炷香。
阮蔚照着崔晏君曾经教过的,快速的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勉强封住了几处大穴,伤口处的出血量果然慢慢渐小。
阮蔚用惜君撑着,站直了身子。
点穴之术不可久用,封久了灵力运转会出大问题。
必须快点结束。
阮蔚本以为自己和望溪行的对战怎么也该是一场持久战,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场速推战。
阮蔚,“望溪行,你的领域技能就这样吗,反弹伤害?”
“玩挺脏的啊你。”
冷静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之中。
“啊。”
望溪行的声音出现在了阮蔚身前不远处,“没错,我的领域·山巾子,雾气化罩,吸收的一切伤害均可返还给动手之人。”
“脏不脏的,嗯……大概还是比不上你过去的战绩啊。”
难怪。
难怪望溪行自从比赛开始之后,一剑都没有出过。
想必这个伤害返还应该也包括了她本人,这领域……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挺诈骗的哈。
山巾子,有利有弊。
弊端就是被动挨打不能还手。
好处就是不用自己亲自还手。
一款不分敌我的反甲机制,啧啧。
这种万物公平的领域,也算是束缚了剑修的热血,确实是望溪行那个别扭精能整出来的玩意儿。
阮蔚:“你的出血口止住了?”
望溪行还挺慷慨解答,“在山巾子里,我的伤口会缓慢自愈。”
阮蔚,“……”
得。
还是款带自愈的反甲,除了不能动手之外还挺完美的。
望溪行此时还在叹气,“我以为你还会更晚一些才发现,没想到那么早就收了手。”
阮蔚猜得没错。
望溪行确实不能动手,所以她只能憋屈的和阮蔚闲聊。
阮蔚的耳尖动了动,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转向了望溪行声音的方向。
不够。
还需要近一点。
“你那拙劣的演技,我很难不发现吧。”阮蔚说。
望溪行那种一边受伤一边得逞的笑。
瞒不住一点。
望溪行,“……”
“你是怎么敢点评我的演技的。”
难道阮蔚演的就很好吗。
全修真界会被阮蔚骗的团团转的恐怕也只有一个傅弈了吧?
池衿不算,他那是明知故犯,有坑硬跳。
阮蔚感觉望溪行已经离自己很近了,她压低嗓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反弹伤害的规则类领域,应该也挺耗费灵气的吧?”
“嗯。”
望溪行大大方方的应了,“灵气消耗大,展开领域之前的预备过程也很长。”
“若你最开始不那么多疑,放些戒备,开始就与我纠缠,我也没机会开启领域。”
阮蔚,“……”
她咬着牙挤出一句:“还得是你算无遗策啊。”
多疑最伤本人心。
下次再也不被害妄想症了呜呜。
望溪行闻言就笑了笑,好歹也是一块比过三个月赛的人。
她对阮蔚那变态一般的多疑性格实在是难以忘却,还有,望溪行一点儿都不怀疑阮蔚会给自己狠狠的来上几剑。
这丫头就不是个会吃亏的。
第一次小比的那些仇,阮蔚迟早都会报回来的。
大概是家庭复杂的缘故,望溪行和传统型的莽夫剑修很不一样,她是个善用头脑的人。
尤其是面对不能单凭莽劲儿战胜的对手。
望溪行都会连夜制定作战计划,万剑宗在这次的十方大比里已经输过了,宗门内也有了不小的反对声音。
均被望溪行以雷霆之势压下。
望溪行能在二十之前晋升元婴,望家又是那个死样,她是孑然一身的自由人。
岑临息一直拿她当下一任掌门培养的。
当然,万剑宗掌门的继任者是可以被挑战的,若是有不服的人,上擂台生死战即可,胜者继任。
岑临息就是这么把他师兄挑下去的。
他倒是收了力没打死,但他师兄气性大,直接一怒之下自废修为收拾东西退宗回家做纨绔了,过得好不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