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
姜榕榕说:“池衿会不会入魔。”
池衿下意识就要骂放屁了,但小丈母娘在前,为了合籍大典不要被太过为难,他及时的闭住了嘴。
阮蔚怔然,绝口回道:“不会。”
这一世没有天命干预,阮蔚绝不可能让池衿再陷入从前的境地。
下一瞬。
姜榕榕如释重负般的笑了一下,她很轻的说:“带我走吧,阮蔚。”
“我跟你走。”
在并未背叛同族的基础上,若是连救治好友的爱人都不被允许的话——
什么狗屁小圣手,她姜榕榕不做了!
阮蔚:“玩真的?”
姜榕榕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
她踮起脚一把搂上了阮蔚的肩膀,举止亲密,在众目睽睽之下,姜榕榕非常挑衅的朝望息谷长老的方向笑了。
就像在说,就帮了,就治了,你能咋地。
果不其然。
望息谷长老被气的眼前发黑,一片花白胡须都被吹起:“姜榕榕!你、我要告诉谷主!!罚你给我禁闭三年、不,五年!!”
姜榕榕深吸一口气,叉腰,大喊:“你去,你有本事就去!”
望息谷长老愕然。
姜榕榕心想反正都撕破脸了,干脆就全说了吧,她看这老登不爽很久了喂!
姜榕榕声调尖扬:“从我拜入师尊门下起,就没见你个糟老头子治过几个人好不啦?!罚禁闭罚禁闭,你除了罚禁闭还会做什么?给新入门的师弟师妹们教个初阶草药都能弄混毒草和医草,要不是你年纪够大熬到了长老,你还敢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
作为这世上逢春术唯二的修习者,姜榕榕在望息谷的地位无可指摘,她只是脾气好,又不是没脾气。
医者讲究论资排辈,在他们这行里,确实是越老越吃香。
姜榕榕之前不想和这长老计较也只是因为没什么必要罢了,现在……撞枪口了,自认倒霉吧。
“你、你你你、你不敬师长!”
望息谷长老听完,两眼一翻,倒头就气晕了。
姜榕榕一直都不算太冷静,但作为医者,她已经拥有了最珍贵的品格,那就是热忱,姜榕榕无限宽容的对待着经由她接手的病人,她永远慈悲的看着每一个受伤的人。
姜榕榕扭了下脖子,一脸的神清气爽:“舒服了,我们走吧。”
“啊?行。”
阮蔚咽了下口水,她这姐们,确实挺牛。
阮蔚将池衿往上掂了些,回头就让萧玄同等人跟上,她再次扔出玄泽站了上去,姜榕榕也跟在她后边上剑。
她来的突兀,走的也光明正大,就好像明确的知道不会有人拦自己。
姜榕榕都有点蒙圈:“就、直接走啊?”
不给这些人交代交代吗,不留下点啥话吗,就这么水灵灵的要走啊。
阮蔚问号脸:“不然呢。”
她现在只想回家。
其余的琐事,师尊和二师叔五师叔都会处理好的,作为徒弟,她认识回家的路就够了。
这次大庭广众带走姜榕榕,唔,有点像当初的第一次小比。
当街掳人。
不同的是个人意愿,姜榕榕这回是自愿的。
“等等。”
望溪行挤出人群才刚开口。
回答她的只是一声剑鸣,眨眼之间,人就已经窜飞走了。
望溪行:“……”
不儿。
你就一个姐们要带走吗??
第598章 祭司又来了
望溪行是如何想的,飞走的阮蔚无从得知,但她今日当街带走姜榕榕和池衿的行为也已经在通州掀起了极大的浪花。
白色的浪花下倒映着黑色的海。
冷风料峭,风如薄刃呼啸着刮在面颊上,出乎意料,姜榕榕心中却没有半分不痛快。
反之,她很开心。
不知是因为鸟儿出笼的兴奋,还是友人在侧的温情。
心绪翻涌,姜榕榕紧紧的搂住了阮蔚瘦窄的腰。
正靠在阮蔚肩头的池衿心神微动,随后睁开眼,目光极其锐利的看向了姜榕榕的那对爪子。
池衿的脸黑了,他无声的对姜榕榕做口型:“你——放——手——”
姜榕榕翻了白眼,这小子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她也学着池衿的模样做口型回道:“我——就——不——”
池衿眯眼:“!”
他的双手本就虚虚的挂在阮蔚脖颈上,现在被姜榕榕一激,手上更是用劲。
池衿动唇威胁道:“师姐是我的。”
姜榕榕不屑:“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姜榕榕也用力的搂腰。
池衿见状,也更用力的搂脖子。
两人互相较劲,此消彼长,两败不俱伤,因为伤的人是……
“?”
阮蔚尝试呼吸了一下:“你俩松松,我喘不过气了。”
她的脖子要断了,腰也要断了。
古有商鞅五马分尸,今有阮蔚三分躯干。
姜榕榕:“……”
她先松了些劲,然后又义正言辞的控诉道:“阮蔚!你真的好没良心,我可是为了你才背叛了我的宗门啊!!”
阮蔚还没开口,池衿倒是先泡了杯“茶”。
他很顺从的松手,再次虚虚的将手臂搭在阮蔚肩上,开口就是:“师姐,我听你话,不像有的人……啧啧,我都不好意思说哦。”
阮蔚:“……”
真的很难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啊。
姜榕榕:“池!衿!你这个死白莲!!!”
池衿盈盈水眸望了过来:“师姐。”
阮蔚刚想开口象征性的说池衿两句,听见姜榕榕的话,她哑巴了一下,随后不赞同的对姜榕榕说:“过分了。”
姜榕榕:“???”
“阮蔚?!你见色忘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池衿非常得意的朝姜榕榕扬起下巴,这得意小人的做派落在姜榕榕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阮蔚忽然说:“你可以骂他白莲、绿茶、装逼犯、显眼包、搅事精、公主病、冰块脸、臭美怪……这些之类的都可以。”
姜榕榕:“……”
亲道侣骂起来就是又不带脏字又一针见血哈。
池衿:“……”
从阮蔚非常正经的表情上池衿可以看出,那些脱口而出的形容词似乎是阮蔚对他真心的形容。
池衿快要碎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阮蔚停顿了一下,“你骂他我管不着,就是别加那个字。”
死。
阮蔚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从前在心里骂了池衿太多次死小孩,才导致了他日后的悲惨结局。
这个死字不好,为了从前的事生出许多风波来,往后再不必提了。
阮蔚很严肃,“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避谶,不好的字眼就不要再说了,我不爱听,懂了吗。”
姜榕榕、池衿:“……懂了。”
一行人没有过多耽误,在到达了某处城镇之后就进入了当地的传州府,直接坐上传送阵回了蓬莱。
再入桃林间,几人这次的心境却与离家时格外不同。
萧玄同说:“蔚蔚,你先把人带去你屋里歇会,二师叔方才给我传讯了,我要先去同老祖们说一下此行之事。”
池衿血脉一事关系重大。
阮蔚和郁群青约定甲子为期一事更是涉及两族。
通州对待此事的态度和他们要求年年派人来蓬莱监管池衿动向的事也不可能瞒得住虽然住在山洞里却耳目清明的老祖们。
朝见再有主意,也必须给自家的老祖宗们透个信儿,露个底,这才好叫人放心。
“好。”
阮蔚收起玄泽,让姜榕榕跟着她,就把人带回了自己房里。
常怀瑾、握瑜也紧跟着进去了。
一进来,姜榕榕就全面展开了自己的逢春术,温暖柔和的绿色光晕一点一点晕开,如烟雨薄雾一般笼罩住了床榻上的池衿。
握瑜超小声的说了句:“好绿。”
常怀瑾,“什么绿?哦!原来是说小师弟啊!”
池衿:“……”
绿光在哪里呀绿光在哪里,绿光就在他的头顶哩。
池衿瞪了先挑头的握瑜一眼。
握瑜好冤枉。
握瑜的本意是不想在池衿如此狼狈的时候刺激他的,但无奈,谁让她和常怀瑾是兄妹呢。
亲兄妹,背锅侠。
阮蔚就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咕噜一口喝完才算解渴又解气,她指节摩挲着杯沿,似乎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握瑜看了看池衿,又转头看阮蔚,她缓步走向阮蔚:“师姐。”
“嗯?”
阮蔚从思绪中回神,抬眸看向握瑜,用眼神问她什么事。
握瑜摇头,“没事,就是……”
握瑜原本好好的说着话呢,不知为何,鼻尖却忽然有些发酸,单看她鼻头一皱,阮蔚就知道不得了,这妮子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