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瑾一头雾水,晕晕乎乎,“什么,什么是天眼啊?”
呜呜真的烦你们这些聪明人。
说话总是半遮着,恼人!
萧玄同回忆了半天才想起,“天眼……啊,原来是天眼!”
“天眼,常出于灵族双目或者真目之上。天眼可堪破大道万千,是修习相面术的绝佳人选。有得必有失,是以常有天眼之人必有残缺。”
一溜书背下来,萧玄同第一次感受到了——
知识的力量!
二师叔若是在此,看见萧玄同能够将书中小段背的这么顺畅,这他不得开心的打两套拳庆祝庆祝啊!
萧玄同:以后再也不偷偷骂二师叔是书痴了。
秦娘娘从前必须有眼睛,不然这镇子上的庙娘可轮不到她来做。
守庙人再清闲,在这占据了普通灵族信仰的半壁江山的佛祖面前,有的是人争抢着做守庙人。
开口即是断言萧玄同的前世与池衿择的道,这就更与天眼的描述契合。
秦娘娘无灵根,便无法相面。
是有人借天眼看过他与萧玄同了,再将话传给秦娘娘背的。
只是这样借他人之口传的这些话,是想要通过他们做到些什么呢?
池衿点头,肯定了萧玄同的说法。
他蹲下身去,琼鼻星目,断情面容簪笑。
高束着的马尾随着动作垂顺在他肩颈,发丝被日光照的有些泛金,天人也不过如此了。
池衿幽幽然道:
“你的残缺,是灵根啊。”
“你悲伤,但你哭不出泪。因为你的天眼让人挖了。”
空有天眼,却无灵根。
天命这恶趣味,哪有让人空守着宝藏又不给钥匙的!
秦娘娘整个人缩瑟起来,她感到不可思议,面前这少年——
竟是全猜透了!
看着面前老妪不可置信的表情,池衿笑意盎然。
果然,他骨子里还是魔。
见到这样的可怜人啊,师兄师姐们会产生怜惜。而池衿,居然难以克制的起了些兴奋劲头。
常怀瑾适时打断了池衿狂想,他指着秦娘娘问:“她全是骗我们的吗?”
“现在怎么办?”
让常怀瑾出力可以,动脑子,那是万万不行的。
“不知道,”
萧玄同皱眉,“带回去给蔚蔚看看。”
“反正我们也是想不通的,不如让她去琢磨吧。”
他坦然得很。
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一逃避思考的行为究竟有多摆烂。
蓬莱仙宗第58代弟子智力榜首,能者多劳嘛~
池衿:“……”
好好好。
还是大师兄懂得怎么压榨二师姐。
-
确定了秦娘娘是个骗子之后。
三人立即执行了他们昨日商量过但完全被阮蔚压制住了的行为——
池衿按头,萧玄同按腿,常怀瑾拿出捆绳将人五花大绑。
他们仨完全没觉得这样对待一个老年人有哪里不对。
最多就是常怀瑾绑的时候说了句抱歉。
在他们的视角中,这位秦娘娘可是觊觎阮蔚先天灵体那背后人的帮凶啊!
天然的立场对立面。
尊老爱幼的暂时先滚一边去吧!
池衿倒是猜出秦娘娘对秦罗的爱护不似作伪,但他不说。
哎!
就是玩,不说~
第53章 专绑姓秦的
回到赌场的阮蔚和握瑜。
迎面对上了刚下赌桌、正捧着芥子袋笑得合不拢嘴的论真。
阮蔚:“……”
反应无比迅速,掏出留影石就给论真照了个相。
阮蔚晃了晃手中留影石,手间通向朝见的传讯符瞬间燃起。
她眉梢轻挑,黝黑瞳仁里闪过嗜血的光,唇齿上下合着,冷冰的话泄出:
“呦 ~ 刚玩完呢,五师叔?”
“骗我们给你干白工是吧,不是要加课嘛,不是要挂我嘛。”
她弯着睫羽,恶魔低吟:
“有、本、事、你、挂、呀。”
论真:“……”
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二师侄,你冷静啊,师叔那都是开玩笑的啦 ~ 就凭我俩这关系,师叔怎么可能会挂你呢!”
他指了指阮蔚指尖即将燃尽的传讯符。
“灭了呗。”
论真讪笑,“蔚蔚,师叔是冰灵根,怪怕火的~”
灭了呗,我是无所谓的,就是说也不是害怕二师兄找麻烦吧,就是这大白天的玩火多不是件好事呀,烧着手了咋办。当然不是害怕哈,就是有点破防了。灭了它,求你了!
阮蔚持续保持着嘴角的微笑,手中灵符渐渐燃尽。
就在论真瞳孔缩颤之际——
握瑜:“呼~”
她一下就吹灭了阮蔚手中传讯符。
论真:“!!!”
还是小师侄乖巧啊啊啊啊,救他狗命。
阮蔚缓缓回头,“?”
她面上的疑问太真实,配上她那张无辜脸,排开她手中威胁人之用的灵符,看上去居然像个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的过路人。
没有做师姐的帮凶,握瑜有点愧疚。
握瑜凑近了阮蔚耳际,“师姐,你忘了走之前二师叔是怎么说的啦?”
“他让你别惹事,不然回去就……”
握瑜担忧的看了阮蔚手腕一眼,“五师叔看见我们昨天的哭丧了,你告他他就告你。师姐,到时候你就完啦!”
阮蔚浑身一凛,完了,她这一趟可是闹了不少事。
大闹阮家就算了,这还能推在阮萳之身上。昨日的哭丧,这可不好糊弄,毕竟是阮蔚带头先不要脸的。
万恶的一万遍在向她招手!
阮蔚正色,“师妹言之有理,五师叔,这次就算了。”
“我们握手言和吧。”
语罢,阮蔚完全不给论真反应机会,伸手就攥住论真手掌,上下用力的摇晃了两下。
论真,“……”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都听得见呢?
“我……疼啊???”
他还没来的及说完。
忽然手中一紧,阮蔚将他手捏的生疼——
论真:握手言和是为了方便你搞暗鲨啊?!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阮蔚,却发现阮蔚并没看着自己,反而视线逐渐左移。
阮蔚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很是精彩,那是一种让人无以言表的、波澜壮阔、五彩斑斓的阴沉。
论真顺着她视线回过头去,眯着眼,很震惊:
等等,墙头那是什么?
握瑜,“……”
阮蔚松开了论真的手,两手一并,指节咔吧作响,迈着杀气凛然的步子向墙头正在向里运输秦娘娘的萧玄同、常怀瑾、池衿走去。
握瑜一把抱住阮蔚的腰,“师姐,师姐冷静啊!”
怎么还真绑人回来了!
看来今日不死一个很难收场啊——
三人刚把被捆成螃蟹还被套着麻袋的秦娘娘放到地上,就见到了阮蔚的罗刹像面。
不妙。
池衿猛地缩到师兄们身后。
萧玄同咽了口口水,连忙摆手道:“等等等等,蔚蔚你先别急!”
“对对对,师姐,”常怀瑾也吓得哆嗦,一把扯下秦娘娘头上麻袋,“你看,你看清楚啊这不是秦罗啊。”
池衿,“对,没绑秦罗。”
萧玄同,“我们路上还贴了隐身符,绝对没有人看见!”
他们仨拼命自证的样子可笑又可怜。
论真,“……”
救不了,真的救不了,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哇。
阮蔚听完,看了眼地上凌乱的老妪,轻轻拍了拍握瑜抱住她腰的手。
“我不动手了,小鱼儿松开。”
握瑜闻言,抬头仔细看了看阮蔚神色,确定她杀气稍微减退了些,于是松了手。
阮蔚深吸了口气。
“所以,”
她笑容狰狞,“你们三个,绑了谁回来?”
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安详的寂静。
池衿低着脑袋装鹌鹑,这时候谁接话谁挨打,他才不接。
萧玄同:有杀气,不敢说不敢说。
唯有常怀瑾犹豫了会,最终还是觉得师姐待他这样好,应该,没事,吧?
常怀瑾,“呃……这位婆婆嘛,她是,她是秦罗的养母,秦娘娘……”
“山上碰见了,因为她骗我们了,然后,就、就绑回来了——”
阮蔚,“……”
两眼一黑,晴天霹雳。
不能绑秦罗你们就绑他娘是吧,专绑秦姓之人,你们仨到底跟姓秦的有多过不去啊!
池衿与萧玄同对视一眼,默契的为常怀瑾在心中点蜡。
因为,阮蔚,气炸了。
气过了头,阮蔚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辱骂这三个,竟是被气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