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祁衍雪现在对她只不过是用来遛狗的工具人,她不该多想。
祝温冬沉默着径自越过他,拿起玄关柜上的牵引绳,乘电梯下了楼。
祁衍雪站在门边盯着早已空荡的走廊,兀自笑了,是被气笑的。
谁发明的喝酒断片,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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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狗时,祝温冬在小区外碰到了熟人,算是半个见面能打招呼的熟人。
她牵狗走到那辆车前,礼貌问好:“周斯安,好巧,你怎么在这?”
不巧,他专门绕了半小时路来这。
周斯安表情平静,面不改色道:“好巧,今天有个客户在这一块。”
祝温冬依稀记得温璐跟她提过,周斯安是名律师,还在国际圈有些威望。
周斯安看见她手里的狗,夸赞道:“你家的狗挺可爱的。”
对于她在遛狗,遛的还不是自家的狗这件事,她就算有八张嘴在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来龙去脉。
祝温冬没有过多解释,点头算是承认,忽而又想到些什么,不好意思问道。
“我最近写书女主的职业正好是律师,有些问题我还搞不太懂,方便问你吗?”
周斯安求之不得,勾唇一笑:“可以,我随时有时间。”
那太好了,祝温冬在新书女主的事业线上打磨了很久。
网上搜集资料,通宵看纪录片,各种办法她都试了,总感觉还差点意思。
祝温冬唇边露出浅浅一笑,只是仍是疏远道:“那我晚点整理出来,发给你。”
周斯安点头:“好。”
再不讲或许就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候了,祝温冬斟酌了一番,正色道:“抱歉,那件事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吧。”
她不想因为应付温璐,对付祝受文,让自己陷入另一场纠纷,牵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尽管这件事是你情我愿的,双方互利的。
周斯安再次重复:“好。”
没有过问缘由,尊重她的选择。
余光感受到一股强烈迫人的视线,周斯安抬眼望去,就见远处站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
远远对视上,只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
祝温冬对此浑然不知,因为跟周斯安有了共同话题,没忍住多聊了几句,才牵着狗转身进小区。
她低垂着头,在细想新书的事,没注意看眼前的路,结果迎面撞上了一堵‘墙‘。
撞的她脑袋生疼,差点眼冒金星。
手边的冬瓜一声不吭,只顾着像野马一样,绕着那堵‘墙’转悠。
祝温冬吃痛地捂着脑袋,抬头看他,忍不住小声嘟囔:“你怎么在这?”
走路一点声音没有,跟鬼一样飘过来的吧。
祁衍雪目光从远处那辆车驾驶座上收回,垂头,语气冷淡道:“这么久没回,怕你把我家狗卖了。”
祝温冬:“……”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祝温冬垂下手,睨了他一眼。
随后越过他径直往小区里走。
祁衍雪从她手里夺过牵引绳,走在她身侧,意味深长道:“和人有,和你之间——”
祝温冬握了握自己空落落的手,偏头看他,恰好他颈间的咬痕一览无余。
紧接着,听见他慢悠悠补充了四个字:“没有信任。”
祝温冬咬唇,收回视线,认真看路,心底像是被无数蚂蚁啃噬着,密密麻麻的痛。
最终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
第39章 不合适
回家后,祝温冬兜里的手机收到了许久没联系的小编辑程今禾发来的信息。
程今禾:【大事不好了】
祝温冬淡定回道:【怎么了?】
程今禾:【你那本开山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开颂传媒手上】
冬:【什么意思】
程今禾:【你不是最后低了价卖给另外一家还算大厂的公司嘛,结果那公司前两天被开颂传媒并购了,你这本书也规划到了开颂名下】
程今禾:【你明天可能得来一趟开颂,听说开颂高层有人点名要你当编剧,并且给你开巨额工资那种!!!】
祝温冬:“……”
这到底是在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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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颂传媒,总裁办。
“祁衍雪,你那脖子上谁咬的?”陆观棋明知故问,刻意揶揄他。
祁衍雪坐在办公椅上,冷眼瞥他,随口胡扯:“狗咬的。”
陆观棋浮夸地张大嘴巴,双手放在嘴前,夸大其词道:“冬瓜咬的?那冬瓜牙齿没事吧!”
祁衍雪:“……”
祁衍雪懒得搭理他,周身温度比平时还低,偏偏陆观棋是瞧不出来一点。
他自顾自地念叨着:“上次咬你手,这次咬你脖子,我说你们还是要收敛着点,你好歹也是集团总裁,代表的可是集团的颜面,你大张旗鼓的顶着这个暧昧的咬痕成何体统。”
“还有我觉得吧,你跟祝温冬不太合适,你可别忘了,五年前你被她伤成——”什么样子!
陆观棋话还没说完,被祁衍雪打断。
“你是不是嫌日子活得太长了?”
祁衍雪语气平静得可怕,眼底若隐若现的红血丝给他本就凌人的双眸,又添了几分戾气。
陆观棋一哆嗦,被他这样子整的头皮发麻,得,触他逆鳞了这是。
他不怕死一般,劝道:“你要不休息会,你这红血丝都快赶上我爷脸上的皱纹了。”
祁衍雪置若罔闻,躺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径自问道:“她还有多久?”
陆观棋瞄了眼手机,不确定地说:“估计,应该,或许,快了吧。”
他又不是祝温冬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她现在在哪。
他这好发小也是,明明之前还说不要那本书的版权,现在倒好,大费周章的熬几天夜,加几天班并购那家公司。
最后又指名点姓要她来当编剧。
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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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温冬到开颂楼下时,仍有些不可置信,她侧头问程今禾:“你确定这本书的版权现在属于开颂,而且还点名让我当编剧?”
这一路数不清她第几次问这个问题,程今禾无奈点头,不知道回答的第几遍,重复道:“是的亲,你都到开颂楼下了,还不信?”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上次从开颂离开实在是闹的太不愉快了。
到底是怎样的缘分能让她再次踏进开颂大楼。
祝温冬敛了心思,肃然道:“不管了,走吧。”
被秘书招待进了会议室等候,祝温冬第三次坐在了相同的位置上,仿佛是命运刻意捉弄,又或者是命中注定。
见人还没来,程今禾职业病犯了,好奇问道:“你最近新文开始写没?”
祝温冬思索了片刻,才道:“还没,在磨大纲。”
她昨天把问题整理已经发给了周斯安,她发的问题拢共有一千字,再加上周斯安最近可能有点忙,跟她说了过两天整理发给她。
祝温冬也不急,反正好事多磨。
程今禾跟她合作沟通这么多年,是知道她写书的性子,总结来说就是慢工出细活,她那本《学盐其的暗恋》也是写了两年最后才发表大火的。
一言一语间,会议室里来人了。
祁衍雪推门而入,笔挺的黑色西装凸显宽肩长腿,逆天的比例走那两步都像是走红毯。
程今禾没忍住跟祝温冬咬耳朵,“难怪能让你专门写本书纪念,长这么帅,这么极品,你以前吃挺好啊。”
祝温冬:“……”
她记得自己好像没跟她说过,她跟祁衍雪的关系。
这就是来自编辑的敏锐力嘛。
程今禾视线又在祝温冬身上扫了一圈,继续道:“不过你也不赖,他配你算是高攀了。”
“等一下,他脖子上的咬痕是你咬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小,祝温冬怕被对面人听了去,忙捂住她乱说的嘴。
这一下动静有点大。
就算对面人没听见说话声,也听见乒乓响的动静了。
陆观棋手撑着脸,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祁衍雪倦态地靠着椅背,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她。
祝温冬:“……”
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祝温冬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眼神还不忘示意程今禾别再乱说。
程今禾收起脸上震惊的神色,在桌底下弱弱比了个ok。
祝温冬故作无事地轻咳了两声,直奔主题:“开始吧。”
陆观棋不动声色地瞥了身侧人一眼,才开口说话:“是这样,你那本书的版权现在在开颂手里,经多层协商讨论,最终还是决定让你来当编剧。”
“导演组,摄影组,制作人团队都已谈好,你要是没问题,一个月内交稿就行。”
祝温冬对此没有意见,顺从道:“可以,我没问题。”
“编剧和写书不同,你可能得先了解一下区别,总而言之,一个月后记得按时交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