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冬上前,在他面前蹲下,柔声问:“祁衍雪,你喝醉了?”
三秒后,祁衍雪才开口:“宝宝怎么来了?”
嗓音里裹着酒,带着些磁性低沉。
喝醉时的祁衍雪好像乖得有些过分,碎发耷拉在眉前,眼神蒙着层水雾,看人的目光水汪汪的。
没了平时那分淡漠桀骜劲,倒让人忍不住rua一把。
“你是不是喝醉了啊,祁衍雪?”祝温冬抿住笑意,歪着头看他。
祁衍雪没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我是谁?”祝温冬手指指向自己。
空气里安静了一会儿,远处车鸣笛响了一声,又安静半秒,才听见祁衍雪开口:
“宝宝。”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祝温冬感觉脑内轰一声炸开,从脚到头顶酥酥麻麻的劲一股脑的涌上来。
她像是愣住,又像是傻住,怔怔地盯着他。
良久,祝温冬抬手揉了揉他的松软的发顶,声音不自觉地温和下来,嗓音里含着笑意。
“好乖啊,祁衍雪。”
昏黄的路灯照在头顶,祁衍雪漫不经心坐在台阶上,祝温冬屈膝蹲在他面前,掌心揉着他发顶。
和谐,惬意又亲昵的画面。
她手指又指向他,“那你是谁?”
“祁衍雪。”他答的随意。
祝温冬不满意这个答案,摇了摇头,“不对。”
祁衍雪安静下来,似是在思考。
见他半天答不出来,祝温冬兴致盎然的提示道:“我是你的宝宝,那你是我的谁?”
祁衍雪朦胧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清明,试探着开口:“宝宝?”
祝温冬又摇头:“是宝宝,但是不对。”
“男朋友?”
祝温冬刚想点头夸道,又听见祁衍雪接着不紧不慢地唤了句。
“你是我的……老婆?”
他本就好听的嗓音裹着酒,更加勾人心魄。
祝温冬从他漆黑的眸子里清晰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眼神躲闪,耳根发烫,脸颊瞬时染上薄红,心跳加快到随时有蹦出胸腔的趋势。
祁衍唇角微微上扬,懒散地说:“老婆,猜对了不打算奖励我一下?”
祝温冬忙上前捂他嘴,又被他湿润柔软的唇瓣亲了下掌心,慌乱触电般收回。
“奖励我,老婆。”祁衍雪仗着醉酒,颇不要脸地要求着。
祝温冬羞赧着脸,抬手在他头顶毫无章法地揉着。
与此同时,餐厅的门被拉开。
出来的是祁衍雪的舍友。
在当时祝温冬和祁衍雪还在瞒着所有人谈地下恋,所以被同校人直面逮住,简直堪比鬼故事。
祝温冬一哆嗦,忙抽回手,霎时站直起身,蹲太久眼前发黑,重心不稳,差点栽过去时。
祁衍雪起身,稳稳当当地圈住她的腰,让她靠在怀里缓神。
远处舍友指着他们支支吾吾半天。
“好家伙,你你你……祁衍雪原来你女朋友是中文系的系花祝温冬!”
“原来那个……初初,是祝温冬啊!”
祁衍雪眼底仍是迷离,朝他们扫过去的眼神却含着几分冷沉,“初初也是你叫的?”
舍友认怂:“是是是,我们不能叫,只有你能叫。”
“不过眼前这个场景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学校里两大热门人物,校园墙每天都有人问“今天祝温冬和祁衍雪谈恋爱了嘛”这样的话。
结果这两人早就背着所有人搞在一起了!!!
祝温冬从头晕目眩里缓过神来,听出他的声音是打电话的那人,从祁衍雪怀里露出圆溜溜的杏眸,看了他们一秒,又收回。
“现在怎么办?”
她仰着脑袋,看向高她一头的祁衍雪,清晰闻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酒气,混杂着他原本的雪松香,还有些好闻。
“没事,问题不大。”
祁衍雪侧头看向餐厅门口的两位舍友,语气闲散:“帮我保个密。”
鬼使神差的,两位舍友异口同声:“行。”
“下次请你们吃饭。”
祁衍雪手臂靠在祝温冬肩上,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坐上回悦锦的出租车上,祝温冬没忍住问:“祁衍雪,你没醉啊?”
祁衍雪懒洋洋靠她肩上,手放在她后腰,整个人跟袋鼠似的圈着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
“醉了。”
祝温冬半信半疑,“醉了,你刚才还能跟舍友对答如流?”
还能顺便胁迫他们一通?
祁衍雪压根不认这锅,张口就来,“刚才被宝宝揉清醒了。”
“……”
祝温冬想起刚才那副场景,强压下笑意,揶揄道:“祁衍雪,你知道我为什么揉你脑袋嘛?”
“因为你刚才好像萨摩耶啊。”
又乖又听话的那种。
祁衍雪知道她喜欢萨摩耶,家里床头就被她放着个萨摩耶的抱枕。
她喜欢萨摩耶,又说他长得像萨摩耶,间接来说她肯定喜欢死他了。
祁衍雪心底不断冒着甜滋滋的泡泡,昏暗光线下的嘴角微微勾着。
“以后为你养只萨摩耶,好不好?”
等他再强大点,再站稳脚跟点,就娶她,然后养只可爱的小狗。
春日赏桃花,夏天听蝉鸣,秋分观落叶,冬季看雪飘。
他想一直陪在她身边,永不分离。
祝温冬望着窗外光怪陆离的夜景,眉眼弯着答了句。
“好啊。”
第112章 乔诗竹x祁绥寻(一)
乔诗竹从来没想过跟祁绥寻重逢的场景,更没想过会是在——
床上。
乔诗竹宿醉醒来,脑袋昏昏沉沉几乎有炸裂的趋势,浑身上下酸痛无力,发软胀疼。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凸凸跳的太阳穴,环顾一圈周围。
陌生的环境,散乱一地的衣物,以及右侧熟睡的——
三秒后,她猛然惊醒,掀被一看,空荡荡,不着寸缕。
轰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声在脑内炸开。
乔诗竹重新裹紧被子,怔愣地盯着天花板,一片空白,毫无记忆。
她懊恼地捶了两下脑袋,恰巧身侧的男人醒了。
祁绥寻慢腾腾睁开眼,狭长的眸子清明半秒,然后伸手勾着她的腰,拉到怀里紧抱着。
乔诗竹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卷被退至床最边缘,与他隔开一段安全距离。
“先别碰我!”
尽管这样两具毫无保留的身体,在同一床上,多远的距离都尽显暧昧。
乔诗竹盯着祁绥寻的脸,依稀记起点昨夜的事。
酒宴,重逢,喝醉,酒店。
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海里跟卡片机似的,一点点回忆起来。
所以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喝醉了。
沉默许久,乔诗竹拎起一旁的枕头就往他俊朗的脸上砸去,一点力度都没有保留,甚至还掺了点私人恩怨。
“祁绥寻,你大爷的,这是我的第一次!”
她喉间溢出来的嗓音还有点儿干哑。
祁绥寻也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面无表情拉下砸在脸上的枕头,平静地语气。
“我也是第一次。”
乔诗竹拽起一旁不知道谁的衣服往身上随意一套,又气又恼道:“关我屁事!”
套上后才发现是祁绥寻的衬衣,想脱但察觉到身侧的目光,放弃了这个念头。
掀被下床,结果腿下一软,差点跌下去。
乔诗竹堪堪扶着床边站稳,心里没忍住暗骂某人两句,麻利套下半身的衣物。
“去哪儿?”
祁绥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乔诗竹正在气头上,没给他好态度,“你管我去哪儿。”
祁绥寻平淡无波的眼垂下,随手套了条黑裤挂在腰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你得对我负责。”
语气理所当然。
乔诗竹:“……”
第一次见碰瓷碰床上的。
她还没说要他负责,他倒是先倒打一耙。
乔诗竹轻撩眼,时隔六年,再一次近距离看他。
于六年前不同,现在的他更加冷漠淡然,再度少了份常人所有的感情,更加清贵。
祁绥寻长着双淡漠让人望而却步的眼,长睫总是遮住眼底的情绪,浑身透着生人勿近,仿佛站在神坛上无情无欲的人。
一如当年,就是这样一张脸让她起了妄念,只不过一切已是云烟。
乔诗竹没有什么好脸色,轻哂一声:“负责是吧,可以啊。只谈床上,不谈感情。”
她知道,照祁绥寻这种顶尖世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不会接受这样被动的条件,更何况她话里还带着几分讥嘲。
安静了三秒,祁绥寻淡淡道:“好。”
乔诗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