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绥寻扭头看她一眼,“这么瘦,减肥?”
疑惑中带着难以理解的情绪。
“身材管理。”乔诗竹唇边勾起抹艳丽的弧度,朝他眨眨眼,“这叫女明星的自觉。”
祁绥寻若无其事扭回头,不可否认,乔诗竹像朵明媚的玫瑰。
悄无声息地在他这样死板的山头肆意绽放。
祁绥寻做了简单的素食,但又是营养均衡搭配,节食的同时又不伤身。
乔诗竹夹起筷子尝了口,味道竟然还不错,她简单吃了几口,吃到五分饱就停了筷子。
她不太习惯安静的场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祁绥寻聊着天。
“你那天是不是也喝醉了?”
“嗯。”祁绥寻淡淡应了声。
乔诗竹撑着下巴,问:“酒宴上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
乔诗竹直勾勾盯着他,“那我们怎么上的床?”
问得丝毫不避讳。
祁绥寻掀了掀眼,“你喝醉了,缠着我不放,然后我只能把你带去酒店,结果你开始解我衣服,脱我裤——”
“停!”
乔诗竹忙伸手叫停,脸色铁青,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喝醉酒后胆子会这么大,欲盖弥彰道。
“后面的事不用说了,我知道。”
祁绥寻垂眼,吞下笑意,“好。”
今晚乔诗竹还要拍夜戏,估计很晚才会回酒店,她莫名想到祁绥寻他待到什么时候。
乔诗竹问出口:“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拍完。”祁绥寻站起身摘掉身上围裙,挂在一旁墙上。
“等我干嘛?”
房车暖光灯照在他头顶,祁绥寻侧首,“想等你。”
-
乔诗竹拍完夜戏已是凌晨,房车外还有等候她下班的代拍,比谁都敬业的那种。
乔诗竹径直越过代拍,坐上前往酒店的商务车,余光瞥到远处一抹身影。
布加迪车旁,祁绥寻静静靠在车上,昏暗的光线照在他半边侧脸上,利落清贵,眉眼耷拉着,可见丝丝疲态。
就这么一人站在那,冷寂又落魄。
透过车窗单面镜仿佛跟她短暂对视。
商务车驶动,乔诗竹收回视线,隐隐有某种情绪在作祟。
最终她打开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
乔:【我走了。】
祁绥寻:【好。】
-
第二日,乔诗竹照常在剧组看见了祁绥寻,不仅如此,他还顺带给她做了早餐。
房车内,乔诗竹瞥了眼面前的吐司,揶揄道:“现在的床友还包一日三餐?”
祁绥寻面无表情道:“不是床友包,是我包。”
“哦。”乔诗竹拿起吐司,夹心还是素的,服务挺周到。
-
托祁绥寻的福,乔诗竹这两日在剧组成了工作人员眼中的宝贝。
因为祁绥寻每日都以乔诗竹的名义送全组工作人员的咖啡。
现在工作人员见了乔诗竹都是一阵感谢寒暄。
明明不是她送的,她还要被迫摇着耗子尾巴,挺尴尬的。
所以乔诗竹趁房车里没人的时候跟祁绥寻说了这事。
“你别再送了。”
祁绥寻平静问:“为什么?”
乔诗竹斟酌了一番用词,“明明你送的东西,结果都感谢到我头上,我无功不受禄。”
“之前你不也是这么追人的吗?”祁绥寻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
之前?
乔诗竹之前追祁绥寻的时候,确实包揽过他实验室里所有人的咖啡,而且是以他的名义……
原来在这学她的操作。
乔诗竹让他及时止损,“别学,没用。”
祁绥寻迟疑半秒,“……没用吗?”
乔诗竹点头,煞有其事道:“我这不没追到,所以错误示范,别学。”
“有用。”祁绥寻淡淡吐出两个字。
乔诗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有用?”
倏然,祁绥寻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不停,是祁衍雪的电话。
他挂断,刚想继续,他那好弟弟又打了过来,只好止住话头,去接电话。
等他再度回来,乔诗竹已经被叫去片场,话题无疾而终。
-
一日乔诗竹收到沈舟帮忙组一桌跟祝温冬的饭局,她一口应下了。
当天吃完饭后,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是祁绥寻。
他真的阴魂不散到了一种高深的境界,仿佛她到哪都能被他及时逮住。
然后祁绥寻把她拉到隐秘角落,突然问她结不结婚?
真的没头没尾,很莫名其妙。
所以乔诗竹说不结,结果祁绥寻说没有不结这个选项。
乔诗竹真觉得他有病,她又气又恼:“没有不结这个选项,你问个鬼。”
她余气未消,“下次你亲我一次,我就咬你——”
话音刚落,祁绥寻轻碰下她的唇,十分平静地“哦”了一声。
真是不要脸。
乔诗竹说到做到,在他唇上狠狠咬破个口,才肯松嘴。
唇上不断溢出血,祁绥寻面不改色用舌尖舔干净,慢条斯理道:“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见他态度坚硬,乔诗竹说:“你好歹告诉我六年前为什么突然联姻,为什么一声不吭出国?”
让人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第116章 乔诗竹x祁绥寻(五)
沉默片刻,祁绥寻才开口:“明天民政局前告诉你。”
乔诗竹拽回他手里的黑口罩,戴在脸上,只留一双明媚的眼睨他:“祁绥寻,你骗婚的手段还能再低级一点吗?”
说罢,她转身就想走,手腕被拉住。
再度被扯回男人面前,背靠着冷硬的墙面,被禁锢在他与墙之间。
“不骗你,”祁绥寻低垂着眼看她,“真的。”
乔诗竹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的哑口无言,半晌,她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有什么好处?”
“我给你最顶尖的资源,最完美的伴侣,”祁绥寻停顿半秒,盯着她的眼,说:“还有最诚挚的爱。”
耳边风声贯耳,将他的话清晰吹入耳中,牵起一阵兵荒马乱。
震聋的心跳声几乎快盖过周围的嘈杂,周身血液似乎都沸腾。
乔诗竹怔愣着看他,在他淡漠平静地眸中清晰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全然忘记如何思考。
尽管她不愿承认,但六年过去,她见到他,尘封的心总是会为之跳动。
一阵风吹过,丝丝凉意滑过脖颈,宛如当年她手捧鲜花谋划为他告白那夜等来的一阵又一阵冷风。
再次将她吹醒。
乔诗竹平静地说了句:“行啊,明天民政局见。”
话落,她彻底挣脱开他的束缚,往远处商务车走去,最后不忘朝祁绥寻末一句。
“敢骗我,你这辈子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好。”祁绥寻应声。
-
上午九点,民政局前。
乔诗竹口罩帽子裹得严严实实,从商务车坐到后面那辆布加迪上。
口罩拉到下巴处,她侧头看去,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祁绥寻今天有些不一样。
一身笔挺西装,扣子严谨扣到最上面,略看没什么不同,仔细看却是能发现发型精心打理过,三七侧分,露出清贵眉眼,帅得让人挪不开眼。
乔诗竹避开视线,欲盖弥彰的轻咳两声,才道:“说吧。”
察觉到她的异常,祁绥寻唇角勾出微微的弧度,递了张报告给她,捏着报告的指尖有些泛白。
“什么东西?”乔诗竹不明所以接过,打开一看。
是张病例报告,确诊病症为躁郁症。
但确诊人的名字不是祁绥寻。
“是我妈。”祁绥寻在一旁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长睫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娓娓道来。
“六年前,她躁郁症发作,以命要挟我接受家族联姻,跟她出国。她情绪不稳定,我只能顺从,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第二天要跟我表白,对不起。”
在国外,他的母亲因为躁郁症时而正常,时而暴躁,偏偏谁都不能近她身,除了祁绥寻。
所以祁绥寻包揽了她的生活起居,一日三餐,运气好的时候,能维持正常的母子关系,运气不好,餐桌上的饭菜被倒在他身上都算轻的。
后来渐渐的,祁绥寻连最基本的脾气都被彻底磨灭,能感知到的只有低落,郁烦,仿佛成了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这时候,他知道,在无形中他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
直到后来他知道祝温冬来了加州。
他想知道乔诗竹的近况,他需要牵起他情绪的绳索,他想要正常的活下去。
为了她。
为了在他心中绽放留下璀璨痕迹的玫瑰。
但不敢去打扰乔诗竹。
所以他频繁找上了祝温冬,起初祝温冬不愿告知,直到他发现祝温冬身体的异常,以此作为了交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