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雨声都被屏蔽,只留下唇舌交缠的声音。
沈以枝大脑一片空白,从最开始的抗拒,到被迫顺从,迎接,等反应过来她攒足了力气去推他。
却被反剪住双手在身后,面前的领地悉数被他占据。
唇上却意外得到空隙。
清新的空气涌入,沈以枝大口呼吸,唇瓣又麻又辣,如果有面镜子,她知道肯定红了。
“沈以枝。”
灼热的气息覆盖在耳畔,裴宴赫很少叫她名字,但每一次叫都让她头皮发麻。
尤其是现在干过越界的亲密举措后。
他嗓音似笑非笑,“胆肥了,都学会谈恋爱了?”
双手还被他禁锢着,沈以枝一听这句,将歇未歇的怒火充斥胸腔。
她仰头,一口狠狠咬在了他脖颈上。
这一下她没留任何余地,攒足了力气。
让裴宴赫不禁皱了皱眉头,但却一步未退,任凭她泄力,感受着尖锐的贝齿刺入肌肤,比起疼痛更像是点燃他欲望的火燎。
他攥着她手的力道不自觉松了几分,沈以枝趁机挣脱开,离开了他的脖颈,目光逐渐适应眼前的黑暗,一错不错盯着他。
“你管我学没学会谈恋爱。”
裴宴赫神情寡淡,视线依旧紧盯在她带着嗔怒的脸上,“除了抱,他亲过没?”
胸腔无数情绪在翻涌,他清楚,是越界,是醋劲大发,是全然失控的占有。
自幼恪尽职守,到她这全盘皆输。
鞋面方才被打湿的寒意逐渐攀升,沈以枝没忍住哆嗦了一下,怒意未减,却少了几分再跟他拉扯的心思。
“没谈,你满意了?”
裴宴赫唇角扬了几分:“骗我?”
沈以枝丝毫不退让半点儿:“是又怎样?”
裴宴赫垂着眸,一字一句道:“那他抱你,是他强迫的?”
刚才触碰过的湿润犹在,沈以枝目光不自觉落在他唇上,胸口有些闷。
“自愿的。”
若是她不回答这个问题,惨的只会是蒋迟南。
裴宴赫对外人的冷漠,狠情,她是清楚的。
当时她拒绝掉了蒋迟南的告白,蒋迟南一下无措在了原地,像朵枯萎掉的花,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能抱一下我么?”
好歹是玩过四年的友谊,沈以枝没法拒绝,也不想单单因为这个原因舍弃掉这段友谊。
所以她抱住了他,也算是这些年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
……
“你没事,我就走了。”沈以枝现在无法直视他,连待在同一空间都觉得喘不过气。
裴宴赫拦住去路,透过漆黑夜色看着她,“外面还在下雨。”
“你不是没事?”沈以枝偏头,不带任何情绪地打量了他一眼。
“你会有事。”裴宴赫神色平静,仍望着她。
沈以枝转回头避开他视线,握上门把手,“我带了伞。”
她冷静,淡漠的不寻常。
裴宴赫察觉到她的情绪,想要开口说话。
沈以枝就已拧开把手,冷风透过门缝灌进来,她不假思索走了出去。
他想追上去,可雨水斜飘了进来,沾湿了地毯,也落在他的长睫上。
裴宴赫睫羽颤了颤,瞳孔骤缩,整个人像是被定下钉子,僵在了原地,脑海中不断闪过血流的画面,太阳穴充斥着酸胀的痛。
直到门被阵风关上。
他才恢复点思考的力气,自嘲地捶了捶脑袋,缓缓握上门把手,却没有勇气打开这扇门。
他额头颓然地抵靠着门板,不知过了多久。
寂静的空气中,落下自嘲地“啧”一声。
-
回到房间的时候,雨势已经小了很多。
沈以枝依旧那身纯白一字裙坐在客厅,只是裙摆湿透了些,寒意蔓延至腿部。
她无暇顾及,垂眼望着红胀,动弹不得的手腕。
所有事堆砌在一起,她脑子里只剩烦。
手机倏地震动,划破诡静的气氛。
她拿起看了眼,随后,不加思考地点了挂断,顺便把手机丢远了些。
是裴宴赫的电话,她不想接。
这笔账她一定会找他算。
但主导权一定要是她。
手机再次震动,沈以枝嫌烦,拿起手机准备关机。
发现来电是程珠菡。
她滑了接听,声音没什么起伏,“什么事?”
程珠菡听出她情绪不对劲,却没问,“明天有没有时间约个咖啡店喝一杯,画展上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
隔了一会儿,沈以枝才应了声,“行。”
第60章
隔日,突如其来的雨彻底停了。
陈烬炀一大早便来敲裴宴赫他房间的门,表情急不可耐又透着担忧。
裴宴赫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顶着凌乱的发窝,看上去有些狼狈地开了门,便一言不发转身往客厅走。
陈烬炀换鞋走进,追了上去,“昨晚下雨,你……没问题吧?”
裴宴赫兀自倒了杯水,陈烬炀正有些口渴,以为给他倒的,正要伸手接,就见他对上杯口,慢条斯理灌了几口。
“能有什么问题?”
“……”陈烬炀咽了口唾沫,就知道指望不上这少爷体贴人,径自给自己倒一杯下肚后,瞥了他乱得像鸟窝的头顶。
“你这一宿没睡的样,可不像是没问题。”
“不是因为这个。”裴宴赫揉了把蓬松的发窝,往沙发处走。
门再度被叩响。
裴宴赫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意思,陈烬炀只好任劳任怨打开了门。
商括珩对于开门的是他并不感到意外,率先问了句,“没事吧?”
陈烬炀脑袋往里抬了抬,“自己去看。”
商括珩走进就是上下打量着完好无损坐在沙发角的少爷,除了头发,衣领乱了点,没其他意外。
“没事就行。”
“沈以枝不在?”陈烬炀这才发觉奇怪之处。
往常下雨天陪在裴宴赫身边的人,必定有沈以枝的身影。
这次倒是奇了怪了,连影儿都没有。
商括珩望着裴宴赫,说:“枝,她下山了。”
“你们又吵架了?”陈烬炀也看着他。
裴宴赫心烦意乱,仰头靠着沙发背,轻阖着眼,嗓音干的发涩,“发生了点事。”
这下陈烬炀跟商括珩都沉默了。
能让裴宴赫以这样的神情说出这句话,那这件事铁定是不简单了。
陈烬炀问:“多大事?解决不了?”
裴宴赫不发一语,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略微走神。
商括珩猜测:“你惹的?”
空气凝了一瞬。
裴宴赫像是回过神,视线聚焦,开口:“我们接吻了。”
陈烬炀:“……”
商括珩:“……”
一开口就是王炸啊,哥们。
“你强吻的?”陈烬炀不敢置信地问。
裴宴赫情绪和声音都有些淡,“嗯。”
陈烬炀不再开口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半晌,憋出句:“原来裴少追人的手段这么直接。”
“……”
商括珩掂量了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你们现在是在冷战?”
给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裴宴赫是想找她谈,可是昨夜下了雨,他压根找不到其他途径。
“她单方面冷战我。”
他下意识摸了下脖颈处。
这一举动被陈烬炀眼尖发现,凑上前,“啧”了一声。
“咬这么狠,有你哄的。”
-
“啊,你刚才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沈以枝才从失神中回过来,对程珠菡饱含着歉意道。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走神了。
程珠菡无奈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而是反问:“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这么心不在焉的。”
沈以枝眨了下眼,“没事,就是最近没休息好。”
她没说,程珠菡也没多问,只好接着聊画展的事。
“画展地段应你的要求选在京都最繁华的浦江区,我一共筛选了三个地段,分别有不同的优点和缺点,我都列举出来了。”
她把文件递到对面,“你看一下,哪个最合适,我去谈。”
沈以枝深吸口气,决定将那件事抛之脑后,拿起文件认真翻开。
程珠菡视线落在她微肿的唇上,敏锐的心思让她知道,这是被亲红的。
至于是谁,她突然有些好奇。
“就这块儿吧。”沈以枝抬眸,正好对上程珠菡意味深长的目光。
“你的嘴巴还好吧?”程珠菡问。
沈以枝下意识摸了下唇,还是有些火辣的疼,昨晚裴宴赫那狗实在是亲的太用力了。
一想到这她太阳穴就跳个不停,手机里数不清的未接电话,没点开的消息,都来自同一个人。
她就是不想接,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