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着唇，莫名还有点委屈。
“……”
恰巧门被敲响，秦秘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裴总，午餐到了。”
在外人面前，沈以枝可没脸跟裴宴赫这样亲热，她没了逗玩的心思，手脚并用从裴宴赫身上下来，正襟危坐在旁边，又觉得哪不对劲。
她挪了屁股，坐的离裴宴赫远了些，才心里舒坦许多。
腿上的热度甚至还在，人就已经拍拍屁股走了。
裴宴赫扫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咸不淡道：“你怎么不干脆坐到走廊去？”
沈以枝眨了下眼：“可以吗？”
“……”裴宴赫轻呵一声：“做梦。”
-
秦秘把午餐放到茶几上后，就退出了办公室，期间眼神一下也没多瞟，一句话也没多嘴。
沈家千金他是有所耳闻的，跟他家裴总青梅竹马。
在一起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毕竟他家裴总暗恋人家多年这事，他可是门清得很。
当初赫卓资本创业初期，无背景，无人脉，多多少少有些困难。
无数个夜晚，他看见裴总站在足够俯瞰全京都夜景的落地窗前，手中摩挲着那张已然发黄破旧的合照。
当时他没忍住问了个问题。
“你放着好好的裴家继承人不当，出来单干是为了这女孩儿？”
记得裴宴赫隔了许久才开口，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问过。
他说：“她不在，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秦秘回忆起，不禁咂舌感叹。
那模样，别说，真像被人无情抛弃的小狗。
-
说好的陪裴宴赫吃饭。
沈以枝手上就不知怎的多了副碗筷，碗里还盛满了裴宴赫给夹的菜。
得亏秦秘书准备是双人份，不然就该裴宴赫看着她吃了。
吃饭走着神，沈以枝才想起方才蒋迟南的那通电话，左盼右顾一圈。
终于在沙发缝里找到手机。
一打开就是蒋迟南早已99+的聊天框。
她头疼得很，自动忽略无效信息，挑拣重要的几条看。
【你在哪儿？】
【我刚才怎么在电话里听见裴宴赫的声音？】
【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哭唧唧.GIF】
沈以枝十分高冷地回了一个：【嗯，我跟他在一起了】
“好好吃饭。”
裴宴赫带着严肃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沈以枝摁灭手机，抬眸，一眨不眨看着他，“裴山山，我发现你很喜欢管我。”
“这样不行，你得克制一下。”
裴宴赫整个人陷在软皮沙发里，眼眸似点漆地望向她，毫不迟疑地说：“我拒绝。”
沈以枝反驳：“拒绝无效。”
裴宴赫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那以后别想亲我了。”
“……”
论威胁这一块，非他莫属。
沈以枝瘪了下嘴，“随你好了。”
想起明天晚上还有件事，她吃了几口米饭，思考片刻，侧头问：“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裴宴赫撑着下颌，目光始终放在她身上，“你需要，随时有。”
“那你空出来吧，”沈以枝眉眼弯着，“明天陪我去参加同学聚会。”
高中沈以枝跟裴宴赫不在一个班，但几乎是全校都知道他俩关系的程度，所以昨晚班长才会故意提醒她可以带家属。
裴宴赫想都没想，“嗯”了一声。
沈以枝看着他说：“你怎么不问问我的同学聚会带你去干什么？”
裴宴赫像是才想起这码事，垂着眸，情绪没什么起伏地重复她的话：“带我去干什么？”
“因为——”
沈以枝倾身朝他凑近，“班长说可以带家属。”
家属。
足以证明亲密的专属词语。
裴宴赫唇角轻扬，“哦，那家属明天陪你去。”
第72章
班级聚会定在某娱乐会所。
沈以枝专门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些，没成想班上同学早已差不多到齐。
班长率先围上来，在她身后瞧了又瞧，“怎么没带你家裴少？”
沈以枝笑着回：“他临时有点事，估计晚点才到吧。”
出门前她给裴宴赫发过消息，说是路上堵住了，要晚点，让她先去。
那她只好自己先来咯。
“我的同学聚会，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他又不是主角。”沈以枝双手环胸，语气半开玩笑的，有些不满。
高中时沈以枝的脾气班里人尽皆知，开得起玩笑，也会照顾别人的感受，全然没有大小姐的架子，所以总是有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班长姜稚就是其中之一。
姜稚听出她是在打趣，忙上前挽住她的手，“没有没有，这不是担心你的幸福生活嘛。”
“哦，对了，”姜稚倏然想起什么，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贺清煜也来了。”
沈以枝眉梢挑了下，“他还敢来？”
听她这语气，姜稚猜出点什么，“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吵了一架闹进警局，没想到你还打他了？”
贺清煜今天来的时候，嘴角可是贴着个创口贴，再加上右边脸肿得不像话，自然忍不住让人多想。
京都拢共就这么大，这件事能传播这么快倒也不意外。
沈以枝无辜地眨了下眼，“不是我打的，是裴宴赫，我只是扇了他一巴掌。”
姜稚：“……”
大小姐，您真是说得还真是云淡风轻呢。
“这种人渣你给他一巴掌都算轻了，”姜稚挽着她往包厢里走，“不过他今天带了个女生来，好像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沈以枝没忍住：“这种人渣怎么还在到处祸害人？”
姜稚也百思不得其解：“谁知道呢，那女生好像还挺漂亮的。”
“哟，沈大小姐。”
说曹操曹操到。
贺清煜顶着依旧张狂的银发，嘴角贴上个创口贴，更显痞气十足。
他朝她吹了个口哨，“好久不见。”
“托你的福，这脸啊，还真是夜夜难寐啊。”他表情逐渐妖邪，眼里的怒意甚至要夺眶而出。
姜稚挽着沈以枝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在京都，贺家的地位虽不及裴，沈，陈，商四大家，但也不是他们普通人家能惹的。
所以她感到害怕也正常。
沈以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看向贺清煜地眼神带着睥睨，犹如看蝼蚁般。
“知道托我的福，那你还不好好感谢我。”
贺清煜冷嗤一声，像是想到些什么，脸上浮起一丝趣味：“当初沈大小姐屁颠屁颠在身后追我的时候，我记得怎么不是这副嘴脸。”
沈以枝面不改色道：“你也说了是当初，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
“清煜，你怎么到这来了？”一侧忽然出现陌生的女人，亲昵地挽住了贺清煜地手腕。
女人面容冷清如皎月，气质娴雅，望向贺清煜的眉目间皆是笑容。
她侧头，看见对面的面孔时，讶然出声：“沈以枝？！”
看着她们亲密相挽着的手，又想起刚才姜稚说的话。
答案不言而喻。
沈以枝想都没想上前拉住程珠菡的手腕，“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程珠菡蹙了下眉头，没动，“是关于画展的事嘛，要不晚点再说？”
沈以枝瞥了眼一侧姿态悠闲的贺清煜，好歹她是真心把程珠菡当朋友，这件事必须告诉她。
她表情严肃，态度难得一见的强硬，“不是，很重要，我现在就要跟你说。”
程珠菡好不容易进入贺清煜的圈子，陪他出入各种场合，她有些不太情愿：“晚点说不行吗？”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这画面，不少看好戏的目光投递过来。
姜稚在旁边压低声音劝阻，“枝枝，要不咱算了，晚点再说。”
沈以枝并未有所改变。
打探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周围不少议论的声音入耳。
“哎，那不是沈以枝，这些年一直没参加过同学聚会，怎么一来就拉住贺清煜的女朋友？”
“不会……她还喜欢贺清煜吧。”
“我去，这不会打起来吧！”
……
贺清煜听着越发离谱的讨论声，嘴角的笑愈加玩味。
他一把将程珠菡重新扯回身边，借刀杀人般，悠悠开口：“沈大小姐，我知道你或许对我还余情未了，但是我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希望你还是不要咄咄逼人，各自安好吧。”
好一桶脏水。
沈以枝无意识地攥了攥空着的手心，被全场目光聚集着，一时倒真成了她的错。
听见那句余情未了，程珠菡皱了下眉，似乎是听出哪里不对劲，刚想开口，却发觉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