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楼:【话说这个ocean从来没露过面,没人好奇她长什么样吗?】
7楼:【回楼上,我挺好奇的,好奇抄袭的人长什么鸟样。有人能挖到吗,在线求!】
……
348楼:【我怎么记得人ocean是年少就成名了来着?这谁抄谁还不一定吧?】
349楼:【楼上你是ocean粉丝吧,现在这年头抄袭者还有粉丝吗?】
350楼:【粉丝出去新开一个词条行不行,在这说很恶心人啊】
……
“那些评论你别看,跟她请的水军一样,一群无脑黑。”程珠菡怒气冲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沈以枝面无表情又翻了几条评论,淡定道:“没事,影响不到我。”
程珠菡:“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沈以枝拉开车门,坐进去,“我要是晚两天回应,会影响画展的进度吗?”
程珠菡想了下:“这倒不会,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回应?”
幽蓝的电子光映在她明艳又张扬的脸庞。
沈以枝勾了下唇,漫不经心开口:“正面刚。”
艾黎既然想借网络把事情闹大,那她总不能浪费她一番好意。
最好关注度越高越好。
-
此时,明景湾。
“裴总,您要我调查沈小姐手腕受伤的起因经过已全部发您邮箱了。”秦秘朝着电话那头说道。
对方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裴宴赫停在那封邮箱的首页,迟迟未点开。
他失神般望着电脑屏幕,脸上无任何血色。
原来真受过伤。
原来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闭了闭眼,胸腔剧烈起伏了下,牵扯起还未彻底恢复的旧伤,猛地咳嗽两声。
秦秘终于听见点动静,焦急问:“裴总,您没事吧?”
裴宴赫淡声道:“没事。”
回国这些天,他竟然一点没察觉。
脑海里控制不住去回忆诸多种种,手腕一点重物提不了,拒绝他陪写生,还有蒋迟南帮着刻意隐瞒。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空气隐约变得稀薄。
他深呼吸了下,深深的自责,心疼涌上心间。
自责自己不够仔细。
自责自己连她的这点情绪都没发觉。
他不敢想,也不敢去猜这些个日日夜夜她是怎么独自熬过来的。
无数情绪像潮水疯狂涌了上来。
渗透刚结好痂的伤口,顺着血流灌进身体的每一寸。
一点点覆盖进新的再也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手捂着胸口,指尖攥紧到发白,失去血色。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他拖动鼠标,摁下,点开。
邮箱里有两份文件,一份沈以枝大学期间的全记录档案。
大到各种赛事获奖记录,小到学校社团生活记录。
每一个学期都写得满满当当,不难看出她平时过得很滋润且充实。
直到升研一的第一个学期,那一张记录纸整个半年都是空白的。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毫无踪迹。
只有底下备注那栏写了行字——“手腕受伤,停课休整。”
另一份文件是造成受伤的一小段事故监控视频。
秦秘为了这段视频还特地飞了趟伦敦,走遍大大小小的街道,问了一个又一个附近的居民,才打听到附近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监控。
视频不长,总共才三十秒。
裴宴赫却觉得像是过了三十个小时,像是有把生了锈的刀,迟钝又尖锐地一点点磨着他每根神经。
周身血液都似乎凝滞了。
他呼吸全然乱了章法,开口却依旧平静:“人找到没,是不是刻意为之?”
“毕竟隔的时间有些久,要找到人还需要些时间。”
秦秘忽然问道:“裴总,沈小姐的笔名是不是ocean来着?”
裴宴赫蹙眉,“嗯”了一声。
秦秘惊呼道:“您快去看热搜!沈小姐似乎遇到麻烦了!”
闻言,裴宴赫打开手机,点开微博热搜第一条。
那番引起纠纷的长篇大论,他随意扫了两眼,直接问。
“舆论风向是怎样?”
秦秘花了一分钟了解所有,答:“现在风向全部倒向艾黎小姐,热搜占据第一已经过去五个小时,沈小姐没有丝毫回应,粉丝意见很大,热度高涨,再这样下去对她似乎会越来越不利。”
裴宴赫揉了揉眉心,隐约猜到点什么,“顺水推舟,把热度再弄大点。”
她既然想亲自动手,那他就为她递刀。
第104章
沈以枝回明景湾后,本打算先回自家洗个澡再去找裴宴赫。
但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下车她便直奔裴宴赫家而去。
刚推开别墅门,沈以枝站在玄关处,抬眼就对上了男人漆黑的目光。
裴宴赫微弓着身,手肘撑在膝上,坐在客厅沙发处,分明的轮廓隐在半明半暗间。
额前碎发垂着,深邃的眼眸定在她身上。
这姿势,这神情,似乎干坐在那等了她许久。
狂跳不止的眼皮倏地停下,沈以枝站到他身侧,试探问道:“你都知道了?”
裴宴赫撩了撩眼皮,仰视着看向她。
眸色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明明是站着,是属于高位,沈以枝却觉得莫名底气不足。
看着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薄唇拉成一条直线,不见多余丝毫的情绪。
“你希望我知道吗?”
他没答,反而极淡地抛了一个问题给她。
沈以枝张了张嘴。
隐瞒这么久,从最初的不肯服输到后来不希望他担心,连她自己都无法说出口,是希望,还是不希望。
双方都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在二人间弥漫开。
“沈以枝。”
裴宴赫目光逐渐变得晦暗,像掺了团揉不开的墨,深不见底。
扫过她拆过纱布后瘦削到腕骨突出的手腕,贴近动脉的位置有条又长又深结了痂的疤痕,本就白的肌肤眼下近乎病态。
因着刚拆纱布的缘故,两只手腕形成鲜明对比,
右手像是萎缩了一般,令人忍不住皱眉。
他沉沉吐了口气,“回答我。”
沈以枝心尖狠狠一跳,“我想亲口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
裴宴赫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现在他不该跟她吵架的,可是内心极度翻涌的嫉妒淹没了他。
他嗓音透着酸涩:“是蒋迟南知道,我却不知道?”
“还是联合他一起隐瞒我?”
沈以枝抬眸瞟了他一眼。
好像……真的生气了。
她还从未见过裴宴赫对她真正生气的样子,往常的小打小闹,在此刻,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没哄过人,也不知道怎么真正的哄一个人。
平时都只有别人哄她的份。
她挪着小碎步坐到他身旁,生涩又笨拙的在他嘴角亲了下,“别生气了,裴山山。”
见他仍是一脸面无表情,甚至可以称的上是淡漠。
难不成是一下不够?
沈以枝打算再往前亲他。
裴宴赫仰头往后躲了下,然后,手掌捂住她唇,宽大的掌心遮住她小半张脸。
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眼睫上。
“还没回答我。”
他语气执拗:“你希望我知道吗?”
沈以枝眨了下眼,想开口嘴却被他捂得严实,说话都有些困难。
她只能迟钝地点点头。
面前的空间被他悉数占据,她像只无路可逃的小动物,在生死关头最后求生一次。
裴宴赫盯着她看了两秒,问:“雇人撞你的是艾黎?”
沈以枝没有证据,也只是猜测是她,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裴宴赫又问:“这次事情蒋迟南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她跟艾黎在网络平台公然开撕吗?
这关蒋迟南什么事?
沈以枝清亮的眸子露出一丝疑惑,随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有些不理解。
明明可以张嘴说话,可裴宴赫偏偏要捂着她嘴,在这猜字谜一样,只能摇头点头。
她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反抗,推拒,结果都是无事于补。
又加之她是过错的那方,只能由着他。
裴宴赫将她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
依旧没有收敛的意思。
接着问了句:“那年我去伦敦找你,拒绝跟我见面也是因为这个伤?”
沈以枝回忆了下,好像是有怎么回事,才点头。
裴宴赫问:“不想让我知道?”
沈以枝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