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微信名变个不停,改备注了还怎么看见?”
沈以枝没有开口,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她的微信名最初是因为谈蕙雅女士担心她在伦敦有没有好好吃饭,总问她,所以后来一时兴起就改了一系列,例如——
“正在枝”
“还没枝”
“枝饱了”
随着时间改变,微信名也逐渐从吃的演变成心情。
无聊时,单字一个“枝”。
心情好时,“枝好像冒芽了”。
常感到开心时,“枝快长成大树了”。
这些琐碎的小细节,她偶尔想起时才会改一改的东西。
却被他一直默默关注着。
就像是你随口一说的话,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总会有人深深记在脑海里。
然后告诉你,你是珍贵的,不可多得的礼物。
是他的一生所爱。
第121章
沈以枝足足发愣了有一分钟。
直到后颈被人轻捏了下。
“发什么呆?”
裴宴赫的声音落在她身前的半寸之地。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微微躬着点身,适应她的高度平视她。
她抬眼,径直撞进他深邃幽静的眼眸里。
备忘录的事她突然不想问了。
因为裴宴赫对她的爱,已经满得溢出来了。
不需要她去猜,去想,去感知。
伸手就能触及,转身就能看见。
他是一个凡事都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人。可在暗恋她这件事上,却是他做过最胆怯的事。
不稍加任何犹豫。
沈以枝伸手去揽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带着浓重的情欲。
是以往每一次,裴宴赫都未曾感知过的浓重。
他迎合着,任由她在自己唇舌里游走,舔舐,吮吸。
寂静的空气里,唇舌搅动的声音无限放大。
一个坐着,一个躬身站着。
身前,两侧的领地均数被他占据。
沈以枝被他圈在怀里,周遭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一点点蔓延,朝她侵蚀而来。
光着的小脚传来丝丝凉意。
她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而去,脚背蹭着他的小腿。
倏地,脚腕被宽大的掌心扼住。
裴宴赫眼底的眸色晦暗一片,看不真切,像是掺了团揉不开的墨,直勾勾凝视着她。
“蹭什么?”
沈以枝脚腕在他掌心挣扎了两下,于事无补后,嘟囔道:“冷。”
他手自然沿着她脚踝往下,宽厚的手掌包裹住整个冰冷的小脚。
而后,他淡着声说:“冷怎么不穿鞋?”
秋分之后就是冬至,瓷砖已透着寒凉的温度。
她光着脚踩那么一会就冷的不像话。
更何况她身上就穿了一件他的衬衫,能遮的是遮住了,但腿还是光溜在外面。
沈以枝撅着嘴,“光顾着想别的东西,一下就忘记了而已。”
裴宴赫目光紧锁在她身上,“就光想我没给你备注这事?”
沈以枝瞟他一眼,踟蹰之下,还是选择道:“其实……我还看见你备忘录了。”
餐桌的吊灯悬挂得很低,明亮的灯光亮得有些晃眼。
裴宴赫神色不变,听不出喜怒地“嗯”了一声,“有没有要补充的?”
或许她现在的喜好会有所改变,有所不同。
沈以枝摇摇头:“没有。”
只是,她腿弯卡在他腰间,二人间的距离拉近,问:“裴山山,你有时候对我占有欲是不是挺重的?”
四目相对。
裴宴赫浅淡的目光往下瞥了眼,文不对题地道了句:“没穿?”
回味半天,沈以枝才意识他指的是哪里没穿,音量不自觉调大,回道:“刚洗完澡!”
想着一会就要睡觉了,她就套了件他的衬衫,其余的便懒得穿了。
“嗯。”他哑着嗓,应了声。
沈以枝气恼地推搡了他一下,“回答我的问题。”
裴宴赫不轻不重捏了下她脚踝突出的细小关节,语调散漫:“具体点儿。”
“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小狗?”沈以枝索性直白问了。
“下面那句不是回答你了?”
裴宴赫眉梢轻挑下,问她:“看见没有?”
总感觉是陷阱,沈以枝一时不知点头还是摇头,最后遵循本心,点了下头。
裴宴赫又问:“还记不记得?”
沈以枝不明所以,还是点头。
那句话像是彰显着裴宴赫病态的喜欢,很难不记得。
“说一遍。”裴宴赫看着她,语气不容置喙。
他写的话,为什么要她念?
沈以枝扭过头,抗拒道:“不要。”
裴宴赫垂眼,盯着她细长的天鹅颈,俯身去吻她耳后,“听话。”
沈以枝后背没有支撑点,也不敢往后退。
直到传来轻飘飘的,滚烫的痒意。
最敏感的部位,一碰她忍不住缩了缩脖颈,浑身颤栗。
扛不住他这么折磨。
她颤了颤眼睫,“沈以枝……只能喜欢……”
裴宴赫唇还停在她耳侧,引诱道:“只能喜欢谁?”
沈以枝软绵着嗓子念出他名字:“裴宴赫。”
耳边喷洒来的气息是烫的,脚上传来的掌心也是烫的。
裴宴赫像是个太阳炉,无时无刻不在放热发烫,总是烧得她难耐。
饶是如此,他依旧不依不饶道:“连起来说一遍。”
她眼睫颤了颤,“沈以枝……只能喜欢裴……宴赫。”
裴宴赫拉着她往跟前一拽,差一拳头的距离便严丝合缝。
他奖励似的吻她唇角,“好乖啊,宝宝。”
沈以枝似乎碰到块“硬石头”,隐约察觉点什么,惊呼:“裴宴赫,这在餐桌!”
他也不是强求的人,抱起她到沙发坐下。
逼着她睁眼,直视着自己。
然后,他礼貌询问:“这呢?”
像是沈以枝说个“不”字,他还能找出点别的地方,
除了,床上。
……
这一晚,沈以枝不知被逼着说了多少次那句话。
甚至可以肯定,如果有个印章,他还会亲自刻在她身上。
裴宴赫骨子里的不驯,顽劣总是在这事上展现的一览无余。
后半段也不知是逗她,还是纯折磨她。
他掂了掂坐在自己腿上她,“宝宝,自己//动。”
“……”
又是那片熟悉海域,连晃荡的波涛都如此熟悉。
-
终是扛不住陪裴宴赫这么连着几晚的熬夜。
连最初他提议的晨起运动,都因为所说的特殊原因搁置的不知到哪里去了。
沈以枝为了让他克制,节制,特地把待在画室的时间调到了晚上。
以至于,裴宴赫一回来找人还要到书房,敲门。
之所以还要敲门,是因为门里边被锁上了。
他的书房改成了她的画室,结果他被锁在门外了,真是有点意思。
隔着门板,裴宴赫淡声道:“沈以枝。”
里头传来她不情不愿的声音。
“干嘛!”
裴宴赫倚着门框,“睡觉。”
沈以枝笔尖顿了下,想都没想就喊道:“我还没画完,晚点我再睡!”
裴宴赫垂眼,看了眼腕表上转动的时间。
22点26分。
他不发一言,忽地转身走了。
沈以枝等了一会儿,见外头不再有动静,想着裴宴赫应该是睡觉去了,彻底松了口气。
再陪他没个轻重的熬下去,沈以枝感觉,身上没有一块儿地方是干净的了。
毕竟裴宴赫总是喜欢亲她,不管是哪儿,没他没亲过的。
然而,没等她多庆幸。
下一秒,门口传来钥匙插锁的声音。
第122章
沈以枝已无心关注他是哪来的钥匙,飞快盖下画,还不放心地蒙了层布,才起身到门口。
再堵门已然来不及了。
门被推开。
沈以枝刚看清他的身影。
画面倏地颠倒,人就被这么扛到了他的肩上。
她脑袋一下充血,手拍打着他的背,“裴宴赫,你放我下来!”
男人走的步履平稳,牢牢锁着她乱动的双腿,目视着前方。
走进卧室,光线变得昏暗。
依旧没开灯。
“嘭——”
沈以枝被丢到床上,眼前的画面只剩下一片迷离。
她心下暗念不好,毫无焦点注视着前方,试图唤醒他尚存的人性。
“裴宴赫,我今天不要了!你把灯打开!”
身侧凹陷,腰上一紧。
沈以枝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已经抵上结实的胸膛。
刚要挣扎,头顶响起他低哑的嗓音。
“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