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哭笑不得,眼见活泼的女儿又回来了,心中不已,笑骂了她两句。
“自己都快当阿娘了,还这么不稳重。”
孟韵憨直一笑,“只要阿娘舒心,女儿偶尔不稳重一回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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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分,孟老秀才从学堂赶回家中,与谢轻舟一道进来,古板的脸上头一回有如此轻松的表情。
儿媳添了孙女,女儿又有了身孕,一连晋升祖父和外祖父,孟老秀才那叫一个高兴。
若不是他午后还要授学,今日一定拉着谢轻舟和孟大郎不醉不归。
于是,这场酣畅淋漓的男人之间的交心,放在晚膳时分进行。
埋了十年的陈酿女儿红,若不是有这么大的喜事,孟老秀才决不舍得拿出来喝。
谢轻舟不胜酒力,几碗下肚便倒在了桌上。孟老秀才也喝得醉醺醺,被孟大郎一步三扶弄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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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轻舟步履虚浮、颤颤巍巍被谢楼扛进屋,门一关,他便恢复如初,哪里还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孟韵挑眉,语气有些严厉:“我阿耶那么大年纪了,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喝那么多?”
谢轻舟一边解着束腰,一边反驳道:“我这还是看在老泰山的面上,收了些力道,不然哪会那么容易喝醉?”
说罢,被酒液浸得通红的唇就要过来强亲孟韵。
不能真刀真枪,让他过过干瘾也成,老这么憋着,他也难受。
“不要!”孟韵别开脸,催他去洗一洗。
谢轻舟怕真熏着她,听话去了净室,不多时,带着热气的人便坐回了被褥中。
他刚想凑过来,孟韵便推拒道:“别别、别。”
谢轻舟愣了一瞬,不明白为什么连亲一亲都不可以了。
他以为孟韵回家后脸皮薄,解释说:“岳母今晚不得闲,没人会进来。”
孟韵蔫坏地看着他,翘起的嘴角流露一丝狡黠,“阿娘说……”
谢轻舟瞥了她一眼,一下明白过来,她想说什么,冷哼一声:“我不纳妾。”
语毕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记。
孟韵还没反应过来,唇上被咬得一疼,片刻后,深深沦陷在谢轻舟越发出神入化的吻技中。
怎么有人天生如此厉害……若不是孟韵确信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情场老手了。
“我想它们了……许久不见,貌似大了些。”
谢轻舟调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孟韵听完脸色一下涨红,耳根子烫得快烧起来。
肚里的孩子似乎也有所感应,猛得踢了她一脚。
谢轻舟笑着看她僵直了身子,顾得了下面,守不住上面。
坏心眼的男人张嘴一咬,孟韵压不住一声嘤咛,从齿间流出。
第92章 如果能够早些遇……
孟韵在家中住了两日。
眼见就要分别,孟老夫人实在舍不得女儿,临别时泪眼婆娑,千叮咛万嘱咐她注意身体。
谢轻舟提议,不如带孟家众人一同回苏城,住上两日,让他尽一尽做女婿的心意。
孟老秀才还有学堂的学生要看顾;孟大郎要去外镇照顾生意;陶玉要照顾孩子,大家实在脱不开身。
面对谢轻舟的好意,孟老夫人只好委婉推辞,不过陶玉却主动让婆母去苏城陪陪孟韵。
“家中有仆妇照顾,阿娘就随小妹住两日再回,正好亲眼看看小妹日子如何,免得您总是念叨。”
孟韵感激地看了一眼陶玉,见她点头,这才附和道:“阿嫂都这么说了,这下您可放心了吧。”
孟老夫人推拒再三,然后才松口答应。
这下,换成了频频叮嘱陶玉,她只住两日就回来,只住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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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回到苏城的时候,已是下午。
昨夜下了一场暴雨,水汽久久不散,裹挟了苏城的淡淡柳风,消散了些夏日暑气,舒适宜人。
谢轻舟在苏城最好的酒楼定了一桌席面,专门招待他的岳母。
下车后,谢轻舟一如既往回身,去牵着孟韵的手,刚刚等她站定,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便从身后传来。
……
焦文俊来苏城,是为了当城中一处富户家的先生。
那家人钱多人傻,选先生前并未多方打听,或者说人家根本不在乎,只在街上看到他写的一手好字,便邀请他上门当先生。
焦文俊以为捡到了宝,一去才知道原因。
这家的小郎君顽劣不堪,已经气走了好几个先生,面对焦文俊这个不请自来的人,更是轻蔑到了极致。
小郎君将一块银子扔地上,盼着焦文俊像一条哈巴狗似的舔上去捡。
焦文俊是文人,自有一套清高风骨,对此情景自是又气又恼。
可风骨不能当饭吃,没了孟韵娘,或者说没了孟韵娘手里的营生,焦家已是江河日下。
若不是靠焦母和玉珍缝补浆洗衣裳,补贴家用,焦家只能守着那座空宅饿肚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对于地上的银子,焦文俊看了两眼,狠心移开视线,视若无睹地翻开书本念了起来。
不管小郎君如何捣乱,焦文俊总能忍受。
一日下来,焦文俊肉眼可见憔悴了不少……
玉珍今日央着陪他一起来,焦文俊领了束脩,回程路上被她念得特别烦,迫不得已买了一根糖葫芦,让她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