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侧耳倾听，发现声源来自树下。
“刚刚是华仔在跟你打招呼。”覃永廉笑道，“我平时教它们说法语。”
“笨猪!”
又一声问候适时响起。这回柏嘤听清楚了，原来是在说法语Bonjour(*意思是你好)。
少女问道，“为什么要教它们说法语呢?”
“金刚鹦鹉性格温顺，善解人意，是最具有绅士风度的大型鹦鹉①，法语很适合它们的气质。”
覃永廉顿了顿，“我小时候的母语是法语，6岁时回到香港才开始学的中文。法语比较有亲切感。”
柏嘤立刻听懂了，联想到网上覃氏家族的坊间传闻和覃永廉的身世猜想，他应该没有跟生母住在一起。
“除了英语和法语，你还会说什么语?”柏嘤又发挥自己转移话题的本领。
“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这些和法语一样都属于拉丁语系，挺简单的。”覃永廉语气平常，好像在报菜名。
学习上总是笨鸟先飞、囊萤映雪、凿壁偷光的柏嘤：“......”
摸了摸后脑勺，她该怎么称赞学霸呢?
“日耳曼语系，学了冰岛语和德语，都是为了看原版小说才自学的。”覃永廉想了想，“还有日语，十几岁时有段时间沉迷看漫画和打游戏。”
柏嘤再次：“......”
大概就是传说中学霸的任性。
为了接上自己挑起的话题，少女只好搬出自家的学霸，“我爷爷会说俄语，他大学在莫斯科读的。”
“哦?”覃永廉迅速应下，“那我也去学习一下，以后可以多个交流的话题。”
柏嘤双眼发亮：!!!这么轻易的吗?
覃永廉忍俊不禁，抬手在她脑袋上一揉，“语言只不过是交流的桥梁而已，但交流的方式不仅只有桥梁，还有很多种，以后你就知道了。”
轻轻推开公寓大门，男人右手放于腹前，左手背在腰后，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凝眸望着少女，柔声道：
“嘤嘤，欢迎回家，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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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覃永廉：嘤嘤，交流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酱酱又酿酿(*￣︶￣)
【普法小喇叭滴滴答滴答】
①金刚鹦鹉所有品种都是我国一类二类野生保护动物。饲养一定要在林业局办理《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无证即为违法。
第25章 壁咚
二人走进客厅,大白熊沙发深处传出“咪呜咪呜”的唤声，与以往撒娇的音调不同，猫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
覃永廉上前,将Coffee从毛茸茸的靠垫背后一把捞了出来，轻轻抚摸猫的头顶,又挠挠它的下巴，柔声道：
“乖,不要怕，这里也是你的家,刚才门口两位穿花衣服的是你哥哥。”
小猫紧紧巴拉着爸爸的手臂,脑袋一个劲往他身上蹭。
柏嘤不知道自己正带着一副慈祥和善的姨母面容，笑眼弯弯望着这对养眼的猫父子。
“怎么会这样?Coffee以前闯江湖的时候胆子可没这么小?”
覃永廉将猫咪搂在自己臂弯里,解释道,“其实跟胆量没关系，是华仔和伟仔的气场太强，Coffee才6个月大,在它们面前还是小baby。”
“诶?它们年纪多大了?”柏嘤好奇。
“你觉得呢?”
柏嘤听说过鹦鹉很长寿,上世纪英国前首相丘吉尔的鹦鹉至今还活着，金刚鹦鹉的寿命也普遍在六七十年以上。
“10岁?”少女报了个数,观察着覃永廉的表情。
男人好看的眉梢往上挑了挑，“再猜。”
“难道比我还大吗?”柏嘤扒着窗户研究前院的两位“影帝”,喃喃自语。
“不但比你大，也比我大。我刚回到香港的时候，一位叔叔送给我的,当时它们已经12岁了，所以现在已是而立之年。”
“那它们就不是穿花衣服的哥哥，而是叔叔了。”柏嘤笑道。
“咪呜~”Coffee从爸爸怀里探出小脑袋,头顶那簇呆毛又被蹭得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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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完猫咪，覃永廉示意柏嘤一起上二楼，迫不及待邀请道，“来，带你去看看。”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光，柏嘤想起小时候在大院里玩耍时，着急分享秘密基地的小伙伴。
二楼的书房她曾住过一晚，印象深刻的除了卧床在书堆中间，还有书架上那些大小不一的摄影照片。
覃永廉带她绕过几道齐天花板高的书架墙，原来还有一个房间，通往阳台，面朝另一面大海。
阳台的形状是圆顶苍穹状，正中有一张贵妃躺椅，椅旁伫立着几台不同大小的落地望远镜。
墙角玻璃橱柜里收集了不同的镜头和相机。
“哇!”环顾四周，柏嘤只剩下惊叹。
覃永廉家里像是一座小型的博物馆和移动科学馆。
“天晴的时候，我们来看，说不定哪天就会发现新的小行星。”覃永廉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
少女听到对方的邀约，兴奋拍掌，重重点头答应。
“南考斯岛没有雾霾，也不像市区有灯光污染，夜里能看到很多星星，能观测到仙女座星系，可以拍到非常美丽的星轨。”
覃永廉打开投影仪，给柏嘤展示他曾拍过的星星。
“当你通过镜头看到宇宙中无尽的美与神秘，找到数万光年的星星，于茫茫星海中唯独发现它，你会觉得它其实就在等你。”
“这款是牛顿反射式望远镜，口径200mm，镜筒参数是我自己调配，外加便携式自适应光学系统进行星体观测。”
“嘤嘤，你的生日是8月6日，NASA的哈勃望远镜在那天拍到了AndromedaGalaxy，仙女座星系，距离地球有254万光年，是距银河系最近的大星系。”
覃永廉点击鼠标，墙上幕布切换了一张星云图，“看，就是这张，像不像一只小狮子在里面?”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日?这个念头在少女脑海中一晃而过，被图片里的小狮子吸引了注意力，问道，“你的生日呢?”
“8月8日，CenteroftheCrabNebula，蟹状星云。”
柏嘤凑近看，赞叹道，“好漂亮啊，像个聚宝盆，blingbling。”
“因为蟹状星云中心有中子星，每秒旋转30圈，发射出能量束①。”覃永廉倾身追着少女的视线，“嘤嘤，你喜欢吗?以后我们一起观星好吗?”
“当然好啊!”柏嘤做出银河护卫队的经典手势，“Leon，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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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书房，柏嘤还沉浸在对星空的向往里，抬眼见到满墙的书籍，想起上次在学院图书馆自习时，她问过覃永廉，有没有看完过家里那么多书?
当时他卖了个关子，让她猜。
想到来时路上两人的对话，柏嘤灵机一动，又问了一次，“家里这些书，你全部都看过吗?”
覃永廉会意，“当然，请嘤嘤随意检验。”
少女走到书架旁，随机抽取其中一本书，“《当尼采哭泣》这本，可以吗?”
男人微笑颔首，伸出右手，意思是“请便。”
柏嘤粗粗翻阅了目录，“这本书讲了什么?”
“讲的是哲学式的心理治疗，名医和哲学家的对话。作者是欧文亚隆，你手上这本是中译版，原版在正对面的右手边。全书有22章，嘤嘤，你随便点一章。”
今天是十二月圣诞节，柏嘤点了个数字：“那就12章。”
“那是第166页，嘤嘤，你翻到那页了吗?”略等几秒，男人开始口述，“星期一早上，尼采来到布雷尔的办公室。仔细研读......”
用朗读者的语气，覃永廉一口气背诵了这章的前三段，一字不差。
这也太厉害了吧?!!
柏嘤当即决定增加难度，指着身后一整面书墙，“Leon，假如等会儿我改变其中两本书的位置，你能不能发现呢?”
“哦?这么难?我可从来没试过。”男人略有些迟疑。
少女心里也没底，她只是想起电视上看过类似的记忆大赛，挑战者们在两张有数万颗星星的图片里找唯一一处不同。
可话已经说了，如果她收回，会不会让覃永廉觉得很没面子呢?
“不过，有奖励的话，说不定就能成功。”某人双手抱臂倚在墙边，循循善诱。
柏嘤没发现男人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信号，极其大方应道，“好啊，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得想想，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行，那准备时间先给你十分钟?二十分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