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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姝色_照青梧【完结】(28)

  萧邺探出半身,薄被滑落,宽阔的肩膀,流畅的腰线,垒块分明的薄肌,几道抓痕道不尽的暧昧。

  姝云抿唇,羞得干脆埋头,雪肩的乌发滑落,若隐若现的吻痕倒是比抓痕缱绻。

  半晌,萧邺道:“这呢。”

  姝云抬头,男人长指挑着藕荷色小衣,朝她伸来,手背的一圈牙印淡淡,系带垂落,末端的那边男人中衣大敞,胸膛薄肌的数道抓痕更加暧昧,往下薄被半遮,依稀可见……

  姝云不敢抬眼,忙低头拿过小衣,攥在手里,藏进了被窝。

  “哥哥能不能先出去,我要穿衣裳。”

  萧邺看着羞于面对的少女,淡声道:“云儿的中衣,昨夜撕烂了,就穿我的吧。”

  言罢,他离开凌乱的床榻,寻了他的衣裳放到枕边。

  罗帐垂下,遮住旖旎春光。

  屋内,从门口到床榻,一路都是衣袍,她的绣鞋一只在门房边,一只在桌案边。

  湿漉漉的桌案,早已干涸,留下一圈浅浅的水渍。

  *

  琼枝端了一盆梳洗用水,正欲进屋伺候姝云起床,却见主道上迎面而来名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女子,定眼一看,惊觉正是姝云。

  可她宽松的衣裳,好像是大公子的。

  琼枝放下铜盆,小跑着过去,担忧万分,“姑娘去哪儿了?您这是……”

  姝云攥紧衣襟,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一路小跑进屋。

  步子迈得急,本就不舒服的腿心扯得疼,回到厢房后,姝云软了腿,关上门,抵着门背,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抱膝啜泣。

  姝云埋头哽咽道:“备水,我要沐浴。”

  小小的一团无助地缩在门后,那不合身的衣裳像是男子款式,姑娘这副模样俨然是被欺负了,琼枝看得又心疼,又气愤,又震惊。

  琼枝道:“地上凉,我先扶姑娘去榻上坐。”

  姝云被扶到榻上,命令道:“今日的事情,不许声张,你权当不知。”

  琼枝不敢追问,点了点头,出去准备沐浴用水。

  不比在家中,沐浴的地方就在厢房最里面,架子床后面,用一面屏风隔了开来。

  温热的浴水流过每一寸肌肤,濯洗去浑身的疲惫和酸楚,双腿的不适得到缓解,姝云揉着酸胀的肚子,潺潺暖意和浴水融合。

  她不知所措,害怕极了,颤抖的指尖翻看。

  红\肿,一碰就疼。

  洒在水中花瓣芳香艳丽,姝云捧着花瓣擦拭肌肤,想要洗涤干净他留下的痕迹,偏偏越擦越红。

  她肌肤娇气,稍不注意就留下印子,这印子要很久才能消去。如今身上好几处都留了吻痕,或大或小。

  那对盈盈,他也造访过,一圈浅浅的齿印。

  像是醉酒那夜梦里的种种,她迫着,一次次承他。

  姝云环着臂膀,在浴桶里崩溃哭泣,明明是想避开他才来的山庄,可他还是追来了。

  昨日晚宴的饭菜,众人都吃了,偏偏是她被下了药,生出这荒唐的事情。

  他是真不知,还假受害?

  浴桶里的水渐渐凉了,姝云逐渐缓了过来,换了干净衣裳,垂落的乌发遮住雪颈的吻痕,但稍有动作,乌发垂落身前,那枚吻痕又露出来。

  姝云用厚厚的脂粉,才勉强将侧颈吻痕遮住,半披的乌发再遮住,不细看发现不了。

  琼枝捧着她穿回来的衣裳,问道:“姑娘,这衣裳如何处理?”

  姝云不敢随意丢弃,“留着吧,单独拿个包袱装,这事不能声张。”

  ……

  倏地,一声尖叫打破山庄的寂静。

  后罩房里惊现两具女尸,死状凄惨。

  一名婢女,一名是昨夜的舞姬。

  那婢女的脸被划花了,甚是可怕,手里捏着一包药粉。

  姝云和林云熙光听到这消息,就毛骨悚然,不敢去看,也不敢在山庄继续待了,匆匆收拾行李回程。

  车夫陆续将马车牵来,李策愁着个脸,抱了折扇环胸,气愤道:“大早上触了霉头!一群不安分的奴婢,妄图攀龙附凤,那腌臜事将我这山庄闹得乌烟瘴气,若是得逞,那还了得。”

  林云熙打量李策,又打量姝云身旁的萧邺。

  她总觉姝云和萧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说不出的奇怪。

  四辆马车依次停在庄子外,李

  策气呼呼上车,林家的马车紧随其后,林云熙跟姝云告别,上了自己家的马车,萧邺兄妹各自回了各自的马车。

  姝云的马车排在最后,她刚坐下,扶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对车夫道:“此处人烟稀少,大公子断后,让云姑娘先行。”

  马车动了起来,绕过萧邺的马车,往城里去。

  团团乖顺地趴在姝云膝上,她摸着小猫,回想李策的那番话,心不在焉。

  昨夜婢女给萧邺斟的酒,让她喝了,那酒里有春|药。

  是婢女,还是舞姬,想爬萧邺的床?

  倏地,一阵剧烈的颠簸,马车往前倾,姝云被惯力推着往前,险些碰到了车板。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姝云稳住身子,扶了扶发髻,撩开窗帘,问道:“怎么了?”

  琼枝站在车轮旁,愁道:“姑娘,车辙断了。”

  姝云皱眉,抬眸望向前方,林云熙的马车已经没了影子。

  车辙断了,马车停在道路中间,后面马车的路被挡了,不得不停下。

  扶风过来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车夫蹲在马车旁,发愁道:“车辙突然断了,走不了。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找不到人修车,只有回城后叫人来。”

  就是因为此行路程遥远,车夫来时还检查过一番,马车好端端的,今日突然就坏了。

  扶风回去,片刻后再次出现,他领了吩咐,对姝云道:“云姑娘,大公子让您过去跟他同乘一辆马车。”

  ……

  马车继续行驶,林间的路时有不平,车夫稍微放慢速度,以求平稳。

  车厢里,姝云抱着团团,萧邺就坐在对面,她如坐针毡,来山庄时觉得快,可这厢返程又极慢。

  灼热的目光盯着脖颈,姝云垂下眼睫,理了理乌发,试图遮掩侧颈的吻痕。

  萧邺伸手,长指撩开她适才整理的一缕乌发,被脂粉遮盖的吻痕朦胧模糊。

  姝云按住他的手,但还是晚了一步,男人温热的指腹已落到吻痕。

  姝云惊惶,抬眸看他,呼吸不由紧了几分。

  萧邺一脸平静,指腹轻轻摩挲,将遮盖的脂粉蹭掉,紫红的吻痕越发暧昧。

  他的手指还停留着,五指渐渐展开,扣住纤白的脖颈,一股力将姝云朝他身边带。

  姝云梗着脖子,害怕地伸手,抵着男人宽阔的肩膀,保持着距离,看着他只隔了一掌距离的面庞,惶悚不安,“哥哥……”

  萧邺道:“离开庄子,为何不跟我说?云儿何时这般不听话了。”

  姝云紧张,道:“庄子里突然死了人,我和林姐姐害怕,就、就匆匆收拾包袱,想快些回去,是怕极了,才忘了哥哥。”

  “是么?”萧邺薄唇轻启,指腹摩挲侧颈吻痕。

  姝云点头,垂眸避开他沉沉的目光。团团踩在她膝上,一截白乎乎的爪子去抓男人腰间垂挂的香囊。

  白兰味的香囊,夏日蚊虫多,里面还加了驱虫的熏香,是她做来送他的。

  姝云觉得这是她做得很蠢的一件事。

  和她身上味道一样的白兰香囊。

  马车忽然颠簸晃荡,姝云身子往前栽去,团团受了惊吓,从她膝间跳下,腰间搭了男人的手,萧邺扶稳她,她几乎是投了他的怀里,唇擦过他的下颌。

  后腰酸痛的地方搭着他的掌,姝云浑身僵直。

  萧邺喉结滑动,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发丝间也是她的味道,一垂眸,是脖间吻痕,他把着细腰的手掌紧了紧。

  姝云想起身,却被那只有力的手扣紧,“我们不能这样。”

  “哪样?”

  萧邺低头,下颌扫过发丝,姝云脑子里一团乱麻,感觉快要炸开了。

  角落里的团团望着他们,琥珀色的猫瞳清澈,好似有探索不完的新鲜事,仿佛在疑惑他们。

  姝云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被他抱着,她羞赧,是难以启齿的背|德|感。

  “昨夜不是云儿,先招惹我的?”

  姝云愣怔,眼睫轻颤。

  “昨夜在园子里,云儿勾缠着我的腰,又是松衣襟,又是解系带……”

  姝云脸色羞红,光想想就无地自容,打断道:“别说了!”

  萧邺轻拍她的腰,将她又按回怀里。

  车厢不宽,萧邺岔开的双腿恰好将她并拢的膝揽进,她微微塌着腰,在他怀里僵直了身子。

  *

  马车驶入街道,逐渐热闹起来。

  姝云背靠车壁,如坐针毡,被男人碰过的后腰隐隐发烫,她鬓发微乱,反观对面的男人,衣冠整洁,仪容端正,依旧是矜贵自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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