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喜欢的女子就在怀里,温香软玉,他是个正常男子,也该有的欲念。
姝云忽然挣脱开萧邺的掌,伸手挽住男人的脖子,她凑过去,在萧邺突起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
男人一声闷哼,按住她送过来的后腰,失明之下感官异常明显。
萧邺低哑道:“云儿,你想清楚了。”
他低头低姝云的眉心,灼热的呼吸倾洒,“今夜是你先撩拨,事后不要后悔,更不许再闹别扭。”
姝云眼睫轻颤,双臂抱紧他的脖子,坦白道:“哥哥,我心里很乱。”
姝云仰头吻上他的唇,离京城越近,她越是烦乱,她不知道爹娘知道她和萧邺在一起后会怎样。
看见萧邺伤成这样,姝云是心疼的,乱糟糟的心情让她很是烦恼,她不想去思考了。
佳人投怀送抱,萧邺自是没有在隐忍,大掌落在她后颈,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一吻。
他是看不见,但这具身子十分熟悉,清楚地知道她喜欢哪里,哪里让她欢愉。
一盏烛火在床头,火盆里的炭火充足,满室暖和,很快便热了起来。
寝衣脱落在床边,盖住两双鞋子。
姝云坐在萧邺身上,害怕地抱住他的脖子,这次与那夜的骑马不同。
萧邺单手握住她的腰,姝云软绵绵伏在他热汗淋漓的肩头,软声道:“哥哥,我没力气了。”
姝云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托在萧邺的身上,挽着他脖子,柔软的面颊蹭了蹭他的脸,“哥哥也亲亲我。”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没缓匀称的气息黏糊糊,萧邺扣住雪脖,含着送来的娇唇,与她唇齿交缠。
萧邺堵着她的下嘴,手臂青筋暴起,握紧了细腰,随着她的呼吸,款款而去。
月光泠泠,他们所在的客船平稳地行驶,过水留痕,卷起的江浪拍打船身,浪花飞溅。
第53章
姝云软软地依偎在萧邺的怀里,男人看不见,但凭着记忆,对她的每一处都很熟悉,这具不会说话的身子,早已容纳了他。
只是在客船上,诸多不便。
萧邺抚摸她的头,这几天他们都没有吵闹,没有别扭,手臂不禁抱紧了她。
姝云仰头看他,朝霞从窗户照入船舱,他的五官更显深邃,蒙眼的丝带早已被取下,不知在床榻间的哪个角落。
姝云指腹轻抚他的眉眼,“哥哥的眼睛还痛吗?”
萧邺感受到她的抚摸,淡声道:“不痛。”
骗子。姝云明明昨日还见他喝那止痛的药。
姝云心里闷闷的,道:“哥哥,我们明日就到京城了。”
萧邺淡然,算算时间,也该回京了。他握住姝云抚摸眉眼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低头吻她。
她的唇,她的舌。
姝云也没拒绝,温软的手抚着他的耳廓,微微抬起他怀里的身子,将自己送了过去,身子的重量依在他的身上。
客船是在翌日中午到达的城南码头,侯府的马车在码头等着,碧罗得到消息,来接姝云。
一共两辆马车,姝云搀扶着萧邺站在马车旁,问道:“哥哥不会侯府吗?”
萧邺道:“先去宫里一趟。”
他奉旨前往南州追查叛贼余孽,眼下回京,自然要入宫汇报。
萧邺早已派人将李策的人头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五日前就送到了宫中。
不过在半个月前,武成帝病倒了,龙体抱恙,精神大不如前,正值年根,大部分朝政都由太子代理。
萧邺由公公扶进殿中,并没见到皇帝。
太子讶然,“竟被伤了眼睛。”
太子与萧邺一起平息了淮南王的造反,萧邺一路去了南州将余孽一网打尽,瞎了双目,有功当赏,有病也当治,于是命太医院的陆院判为萧邺医治。
萧邺双目浑浊,血丝布满眼睑,又因赶路耽误了不少天,有些棘手,陆院判给萧邺清洗双目,重新敷了药,开了清热散毒、明目的方子。
……
萧邺失明的消息很快传到崔老夫人耳中,她心急如焚,她好好的孙儿,出去一趟竟瞎了双目,她怎能不担心,急急去了燕拂居。
姝云在屋子里照顾萧邺,听下人通禀崔老夫人来了,她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闪身躲进了里间。
姝云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却还是被崔老夫人看见。
崔老夫人一凝,脚步不禁顿住,她皱了皱眉,在尤嬷嬷的搀扶下走进屋子。经历了儿子去世,这一年间她衰了不少,满头白发。
纱带蒙住眼睛,萧邺坐在椅子上,身边的少女一溜烟消失了,他缓缓起身,凭着声音望过去,“祖母。”
崔老夫人泪涟涟,手中的拐杖重重杵了杵,痛心道:“怎成了这样啊。”
萧邺道:“让祖母挂心了。陆院判已在为孙儿医治。”
有的治就好,有的治就好!崔老夫人的泪慢慢收住,在尤嬷嬷的搀扶下落座,苍老的眼看着折腾成这样的孙儿,心里就难受。
崔老夫人朝里间的方向望去,皱了皱眉,问萧邺道:“你去南州,究竟是去擒拿叛贼,还是去找她的?”
萧邺坦然道:“都是。”
“你……”
崔老夫人欲言又止,她缓了一口气,作为过来人,已经猜到了几分,却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既然她逃婚,那便重新给她觅一桩婚事。”
萧邺郑重道:“孙儿要娶她。”
还是应验了最坏的猜想,崔老夫人气得心窝忽疼,拐杖咚咚杵地,“那是你妹妹呀!”
萧邺道:“姝云不是我妹妹,她不是萧家人,只是从小寄养在萧家罢了。”
崔老夫人道:“那也不行!全京城都知道她是咱候府的人。”
萧邺不再瞒着,坚定道:“孙儿非她不娶。”
“邺哥儿,你是祖母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最是让人省心,你为何非要一意孤行?!侯府满门的荣耀都系在了你一人身上,难道你也要学你爹,将侯府的脸尽吗?”
崔老夫人怒上心头,锤了锤胸口,尤嬷嬷急忙给老夫人。
“孙儿还是那句话,今生非姝云不娶。祖母旁敲侧击,让云妹妹来问孙儿的婚事,孙儿已经给了答案,云妹妹不姓田,姓沈。”
崔老夫人愣怔,她早前是问过萧邺属意的女子。
这……竟是同一人?
崔老夫人讶然,“不姓田,姓沈?”
萧邺:“云妹妹的生父,沈宴之,曾任工部司郎。”
崔老夫人回忆半晌,惊讶道:“竟是他。”
萧邺道:“不管祖母同意与否,云儿娶定了。孙儿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她入府。”
一年多的光景变化太大,工部尚书倒台,新任
工部尚书就是沈宴之,沈家的千金终究是要认祖归宗的。崔老夫人缓了缓,问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萧邺道:“那年与南蛮一战,重伤痊愈后,孙儿去了趟都州,确认了妹妹的身份。”
崔老夫人神色微敛,皱着眉望向安静的里间。
“罢了,罢了,祖母管不住,也不管了。”崔老夫人叹息道,她不同意又能如何?原来这么久,萧邺就知晓了姝云的身份,难怪对她如此偏爱,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认定的事情,若能改变,便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局面。
“祖母再问你,你眼睛失明,跟她有关吗?”
“无关。天色不早了,孙儿送祖母离开。”萧邺对燕拂居的陈设熟悉,即便是看不见,心中也有个大概,伸手相送。
崔老夫人气得顿了顿拐杖,他连看都看不见,哪知道天色早不早,分明就是赶她离开。
尤嬷嬷扶起崔老夫人,主仆一行离开燕拂居。
萧邺道:“人走了,妹妹出来吧。”
半晌,里间传来动静,姝云走了出来。她过去扶住正摸索的男人,带着他在椅子上坐下。
萧邺握住她的手,“祖母说的,不必放在心上。”
“嗯。”姝云侧坐在他的腿上,萧邺自然地挽住纤细腰肢。
姝云心里闷闷的,“哥哥一直知道我的身份,那萧三姑娘被认回,是哥哥一手策划的吗?”
萧邺不言,姝云看不到丝带下遮住的双眼,但他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姝云欲起身离开,男人挽住她腰的手用劲,按她坐在腿上。
姝云鼻尖酸涩,手掌攥起拳头,朝他胸膛锤去,“你太可恶了。”
萧邺握住她小小的拳头,放在心房的位置,淡声道:“总该是要让妹妹摘掉萧姓。”
先摘了姓,再成为他的人,姝云不想理他。
入夜,萧邺问她想睡在燕拂居,还是回蘅芜苑。姝云自然是回去的,可她没想到萧邺也跟着她来了。
男人坐在她的床上,和在客船时那般,与她一起睡。
敲门声响起,扶风端了药在屋外,“侯爷,陆院判开的新药熬好了。”
“进。”萧邺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