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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姝色_照青梧【完结】(93)

  “爹,娘,阿兄,还有阿嫂。”姝云泪眼婆娑的目光逐一看向堂厅里的亲人,“我最高兴的就是回了沈家,认祖归宗。”

  一向不轻易落泪的沈宴之眼角湿润,朝姝云走来,搭上女儿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孩子,受苦了。”

  沈宴之道:“过去的事,不提了。”

  一家和乐,母女两人慢慢敛了泪。

  沈昭给姝云介绍道:“妹妹,那是你长嫂,柳思锦。”

  柳思锦莞尔一笑,“妹妹。”

  “长嫂。”姝云盈盈一拜,看向柳思锦怀里的孩童,小小的一团,黑黑的眼睛亮晶晶,正冲着姝云笑。

  姝云问道:“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呀?”

  “小侄儿,一岁四个月。”

  “真可爱。”姝云扬唇,襁褓里的侄儿望着她,笑容就没停下,小小的手伸出来,想要她抱。

  姝云有些无措,“我、我不会抱孩子。”

  柳思锦道:“妹妹,你是不知,这孩子见了生面孔就往我怀里躲,妹妹还是第一位他见了不躲反而笑的。”

  姝云笑容浅浅,那她还挺讨人喜欢呐。

  周夫人带着姝云回房间安置下来,沈家的孩子,沈家养,侯府里的东西统统不要了,往后有他们沈家来疼。

  “娘一直等着将你寻回来,你爹爹每迁任一处新地方,我们安了家,总是留出一间屋子给你住,娘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周夫人说着,这十八年太过心酸,不禁又红了眼眶。大喜的日子不兴哭,她低头拭去眼泪,紧紧握住姝云的手。

  “娘,知道身世后,我一直在寻你们。女儿去了南州,在津阳县看到了爹修的廊桥。”姝云和周夫人坐在榻上,屋中布置得雅致,有书案、有琴台,春日的花插在花瓶里,生机勃勃,好似一直都住了人。

  周夫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指着道:“那书案是你哥哥做的。”

  “哥哥的手艺真好。”姝云感叹道,她倚靠着母亲。

  “当年你哥哥不在娘身边,事后从牢中出来,知道娘给他添了个妹妹,喜笑颜开,可喜欢了,但偏偏造化弄人,没寻到你。”

  周夫人轻轻拍着她,像是在哄小孩。经司琴之口,他们都知道姝云在萧邺身边经历了什么,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

  窗户半开,有些凉的风从外面吹入,周夫人抬手揉了揉有些疼的头,一旁的嬷嬷忙去窗边关窗户。

  周夫人摇摇头,示意不用。

  姝云不解,“阿娘,怎么了?”

  嬷嬷道:“夫人有头疾,吹不得凉风。”

  “春日的风还带着寒气,把窗户关了吧。”姝云伸手,指腹揉着周夫人的额角,“云儿给娘揉揉。”

  周夫人拍拍姝云的手背。

  在屋子里待了许久,到了晚膳的时间,母女两一起去了饭厅。

  菜肴琳琅满目,父母兄嫂很是疼爱寻回来的姝云,轮番往她碗里夹菜,碗里堆成了山尖,姝云都快吃不下了。

  吃罢晚饭,兄妹二人在阁楼里谈心。

  姝云看见沈昭腰间佩戴的圆环玉佩,忽然想起她也有,将一直戴在胸口的玉坠子拿出来,“他说,这是阿娘的玉佩。”

  提起萧邺,沈昭皱眉,“这是阿兄留给妹妹的玉坠子。”

  他取下随身携带多年的环形玉佩,那玉坠子刚好能放在玉环中,“两块玉,同根同源。我知道母亲有身孕后,特地挑的,一块我戴着,一块给妹妹。”

  是萧邺跟他一起去玉器店挑选的,萧邺还帮他参谋了一番。

  当初小小年纪不懂事,误交了玩伴。

  萧邺他爹害得沈家好惨,沈昭不会再与萧邺交好了,也绝对不会让妹妹跟那人再

  有瓜葛。

  今日那几拳头,还是打轻了。

  姝云小心珍视着玉坠子,将它放回衣裳里。

  天色渐晚,姝云回了寝屋,大抵是新床睡不惯,她半晌没有困意。

  不知萧邺伤势如何了,他的眼睛看不见,这次换扶风给他处理伤口,也不知他习不习惯。

  姝云跟萧邺纠缠了这么久,一开始与他虚与委蛇,再后来又与他撕破了脸,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在南州,她逃了几次还是被他寻到,所以在他失眠后,她累了,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试着与他好好相处,同时也与自己和解。

  萧邺为了救她,身负重伤,连眼睛也看不见了。

  姝云叹息一声,心里堵堵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还是没有睡意。

  更夫打更的声音传来,已是三更天。

  ……

  翌日一早,姝云被丫鬟叫醒,梳洗打扮一番,随父亲去了祠堂。

  她拜了沈家列祖列宗,正式认祖归宗。

  姝云的名字是根据萧家的姝字辈取的,沈宴之去掉姝字,最后还是留了一个云字,沈云。

  姝云没想到那张过所上取的假名字,会是她以后的名字。

  这厢,一行人从祠堂出来,门房前来通传,“老爷,公子,安陆侯带了东西,登门致歉。”

  “他登哪门子的门,我们没找他算账,他倒送上门来,不见。”沈昭对萧邺极为不满,挥手吩咐道:“赶走赶走,以后他再出现,不必理会。”

  门房瞧了眼家主的脸色,沈宴之颔首,示意他照做。

  “小的明白了。”门房离开了。

  姝云袖中的手交握起来,心里闷闷的。

  是啊,他们是仇家,爹娘、兄长都不会萧邺的,就连她自己的心,也开始动摇了。

  春日的气温反复无常,白日里还是大晴天,到了晚上,冷风簌簌,下起了雨,气温也沉降下来。

  这一场降温猝不及防,周夫人染了风寒,病倒了。她倚在榻上,身上盖了厚被子,满脸疲惫虚弱,没什么精神。

  姝云侍奉在身边,从丫鬟手里端过药碗,服侍母亲用药。

  周夫人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虚弱道:“都是老毛病了,不打紧的,让我的云儿担心了。”

  姝云道:“云儿的身子骨也弱,换季时常常生病,以后女儿在娘身边,就让女儿来照顾娘亲。”

  周夫人用了药,渐渐困倦了,姝云扶她躺下,将被角掖好,轻手轻脚退出了屋子。

  柳思锦抱着儿子来找姝云,关切问道:“妹妹住得可习惯?”

  姝云浅笑着点头,“一切习惯。”

  姝云拿起拨浪鼓,逗着笑呵呵的小侄儿,孩子白白胖胖的,憨态可掬,像极了年画娃娃。

  小娃娃伸手,软乎乎的手指抓住拨浪鼓垂下的小圆珠。

  嫂嫂和她两人在花阁里坐了半下午。

  沈昭下值归来,今日他朝廷上见了萧邺,失明的人已经复明,想将姝云养在侯府的猫还给姝云。

  一只猫而已,姝云若是想养,他这个做亲哥哥的,自会买给她,沈昭拒绝了萧邺将猫送来沈家,也是因为见了萧邺,心情特别差。

  萧邺对姝云做了那么对混账事,竟还敢来招惹姝云,萧邺以前欺负姝云没人护着,眼下他们沈家是云儿的底气,不怕萧邺的。

  沈昭回府得知娘染了风寒,正好借此机会断了姝云的一丝同情心——

  什么叫萧邺也帮过沈家。若非萧邺的父亲陷害沈家

  沈昭去了姝云的院子,姝云给他斟了一盏茶。

  沈昭道:“娘今日生病了。”

  姝云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用意,等着他往下说。

  “妹妹,娘生下你以后官兵就到了沈家,娘刚生产完就入了大牢,从此落下了病根,这样的生活,娘过了十八年。还有爹,好大的前程就这样被毁,被贬南州,在小小的县城里待了了两年,又辗转多地。”

  沈昭语重心长道:“妹妹,你不能对萧邺心软,他是仇人的儿子。哥哥以前跟他是好友,该断的,早就断了。”

  姝云眼底黯淡几分,她低垂着头,掐着手指,声音有些闷,“我会听哥哥的话。”

  沈昭看着她,淡声道:“好孩子。”

  沈昭将那盏茶喝完便离开了,姝云送他出了屋子,回来后闷闷地坐在凳子上。

  她垂头掐着手指,心里堵闷极了。

  她不该对萧邺再也任何情绪。姝云鼻尖有些酸涩,不允许自己再去挂念他了。

  周夫人的风寒在喝了两日的药后,慢慢好起来,姝云在屋子里陪母亲聊天解闷。

  这日,萧邺竟来了侯府负荆请罪。

  萧邺看向沈宴之,诚恳道:“我知道我爹陷害沈伯伯,父已死,父之过错,子代受。”

  台阶上,沈宴之看向负荆请罪的青年,他恨萧颂,更无法原谅萧颂。

  沈宴之很奇怪,通天楼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为何突然被提及,旧案重翻,还揪出了幕后主使之一的萧颂?

  后来沈宴之问了在陛下面前冒死揭露此事的梁蒙,竟是萧邺帮他出谋划策,提点着他,也是萧邺大义灭亲。

  萧邺道:“沈伯伯,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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