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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珠_林听蝉【完结】(38)

  因为她明显感觉到,男人充满力量的年轻身体,他身上叫她心颤,难以容纳的“小郎君”已经渐渐醒来,有了帷幄之态。

  明明昨日夜里他才把她逼得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连哭出的声音,都只能是娇娇的微喘。

  今晚绝对不能再做,她身体还残留着他十个时辰前留下的饱胀,没能消解。

  若是再来,她肯定要吃坏掉的。

  “郎君,我得重新换一身衣裳,沾了你衣服上的水汽。”

  “我……身上都湿透了。”盛菩珠只想寻一个适当的借口,离他远一些。

  可没想到,偏偏这一句,推波助澜。

  谢执砚闻言,眸色倏地一暗,目光一点点从她唇上滑过,然后是湿透的领口,紧接着到贴在腰上的襦裙。

  他很慢地收回视线,薄而精致的唇,紧紧抿成一道平直的线,声音也同样变得郑重。

  “夫人。”

  “嗯。”盛菩珠不明所以抬头。

  谢执砚嗓音低而轻,很深地望着她:“书上说。”

  “女子若动情,湿透亦是常理。”

  “什……什么?”盛菩珠怔住,半晌回不过神。

  谢执砚只当她害羞,在盛菩珠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伸手慢条斯理扯落她肩上的帔帛,潮湿的袖摆缠着纱一般的帔帛,手臂用力,单手把人抱起来。

  “天色已黑。”

  “可以为夫人效劳。”

  他语气旧平静,就像是寻常的问候,听不出半分急切。

  盛菩珠被惊着了,倒吸一口凉气,舌头打颤解释:“您误会了。”

  “莫要胡言乱语。”

  “根本不是那种湿!”

  她急得伸手去推他,反被他单手扣住一双手腕,转眼就被摁在床榻上。

  “嗯。”

  “那夫人说说,是哪种。”谢执砚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温和些,指腹挑起她的下巴,瞳色漆沉,像是能把她钉在褥单上。

  “你、你分明就是误会我的意思。”盛菩珠呼吸起伏,气急败坏,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夫人觉得是哪种意思,便是哪种。”谢执砚拇指在她唇瓣轻轻摁了一下,神色虽岿然不动,可声音陡然压低。

  “至于误会。”

  “养十个八个郎君,关在屋中,替夫人抓耗子?”

  “或者,还是说从未湿透?”

  盛菩珠吓得猛地瞪圆了眼睛,差点就哭出声来。

  原来她前面装了那么久,全部都是白装啊。

  不能承认!

  承认就完蛋了。

  谢执砚可真是诡计多端的郎君。

  “夫人觉得,我是哪一句听错?”谢执砚这一次,没有丝毫要放过她的意思。

  这种逼迫,带着某种压抑的手段,如同在审问犯人,反而因此多了一分无法形容的快慰。

  盛菩珠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片刻就被逼得节节败退,又气又恼瞪他。

  谢执砚并不急,甚至可以说有些纵容,好整以暇等她的回答。

  “郎君听错了,我之前说的是聘狸奴。”盛菩珠眼睫轻眨,身体变得很烫,眸子深处盈着一层涟漪似的水色。

  太阳彻底落下去,屋外传来婢女点烛的声音。

  朦胧的灯辉落在帐子外,把两人重叠的影子缠在一起。

  谢执砚“嗯”了一声,露出一点笑,但并不满意,乃至有些恶劣地要逼她亲口说出来。

  “是哪种湿?”

  盛菩珠指尖蜷紧,压不住身体细颤,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嗓音紧软绵无力。

  “是身体,衣裳裹住身体,全……湿了。”

  “郎君没听错,也没理解错。”

  这话,就像一滴水,滚入沸腾的油里。

  外间烛影一晃,她纤腰上绣着的玉兰花枝被掐出皱褶,那一双手,力道之大,仿佛那金银的绣线都要被他扯散似的。

  谢执砚喉咙重重滚了滚,双臂肌肉绷紧,眸色如淬着火一般灼人。

  “再说一遍?”

  “不说了。”盛菩珠紧紧地闭着眼睛,声音无阻又破碎拒绝。

  “无妨。”

  “我可以亲自检查,夫人是否说谎。”谢执砚冷白的指尖,像是要把裙摆上绣的玉兰折断,指腹拂过裹满了水汽的玉兰枝叶。

  渐渐分不清,到底是潮湿的水,还是别的什么湿滑。

  今日这一场雨,一直持续了整个黑夜。

  有时细腻如迷眼的烟雾,缥缈叫人得以喘息,但又极其磨人,大多时候还是瓢泼而下,像是要把一些都淹透,浇湿。

  帐幔无风自摇,满室都是暧昧的鹅梨香。

  盛菩珠甚至不知道,她饱满红润的唇,崩溃时喊出的那些话,最能勾出他心底那些深藏于礼教之下的绮念,每每开始,就很难结束。

  ……

  当第一缕光,从山巅浮上来的时候。

  谢执砚高挺峻拔的身影站在榻前,他俯身拾起地上掉落的外裳,掌心纹路压着层层精致的绣花,所触之下衣料潮得像是能滴水。

  八仙桌旁的花几上,插了一枝雪白的山茶,一夜过去,花枝不堪雨打,白色花瓣凋零一片片掉在紫檀桌面。

  像极了昨日夜里,因为饱胀不堪。

  收不住,所以不慎,沾在褥单上的痕迹。

  五更天刚过,虽然一夜未睡,谢执砚并不觉得疲惫。

  他一丝不苟穿衣,悄无声息去浴室洗漱,只是那布巾擦手时,略沉的目光慢慢从指尖巡视而下,掌心不动声色握了握。

  她是他的妻子,她说了那样的话,他不觉得自己是在生气,而是作为丈夫,让妻子清楚他们已婚多年的事实。

  至于她想学端阳长公主,那种肆无忌惮的做派。

  谢执砚默默在心底冷哼一声,他的妻子想要端阳长公主那样郎子簇拥的日子,那这辈子是想都别想,下辈子也别想。

  好在妻子无错,一直以来端方规矩,有错的是做了不表率的长辈。

  卯时刚过不久,端阳长公主就被身边的嬷嬷从睡梦中叫醒。

  “娘娘快些起。”

  “不好了。”

  端阳长公主睡眼迷蒙,莫名道:“这里是公主府,能有什么事情不好?”

  嬷嬷一脸见鬼的表情:“靖国公府世子来了。”

  “他来干嘛?”

  嬷嬷还未说话。

  谢执砚幽冷的嗓音已经从屋外传来:“姨母,外甥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凡谢执砚开口喊她“姨母”,那肯定是要放大招。

  端阳长公主眼睛一闭,往后一躺:“告诉他,我病得快死了。”

  “让他过些时日再来。”

  “娘娘,拦不住,老奴根本拦不住。”

  随着嬷嬷话音落下,走进来几个黑衣打扮的嬷嬷,力气之大叫人惧怕。

  端阳长公主连个准备都没有,就被人兜头一罩,用锦衾裹住。

  谢执砚嗓音不紧不慢。

  “我送姨母去天长观清修一段时日。”

  “正好陪一陪我家母亲。”

  “免得姨母不克制,不自省,还带坏我家夫人。”

  第26章

  端阳长公主屋子里伺候的人,哪里是这些黑衣嬷嬷们的对手,她气得差点哭出来。

  “谢三郎,我可是你亲姨母!”

  “天长观在山上,冬日落雪后清冷得很,你知我性子素来热闹惯了,怎么可能受得了山上的孤寂。”

  谢执砚没有看她,语气很冷:“我知您是长辈,我若以晚辈身份压

  你,便是僭越。”

  端阳长公主挣扎一停,闷声闷气道:“你也知道啊。”

  “好执砚,姨母知道你肯定在气头上,虽然姨母近来都没与菩珠见面,也不知是什么事惹你这般恼怒,但你是晚辈,是该敬重我些。”

  “去天长观清修这种事,不如就算了吧?”

  谢执砚墨一般的眸色没有半分变化,他继续面无表情说:“所以我已先入宫拜见太后外祖母。”

  “我同外祖母说,母亲与姨母已经小半年未见,想念得紧,想姨母在新岁前去天长观陪她小住月余。”

  端阳长公主瞪圆了眼睛,简直气笑了:“好你个谢三郎,竟然拿母后来压本宫。”

  谢执砚面容隐在暗处,薄唇抿了抿:“是姨母动手在先。”

  端阳长公主觉得冤枉:“明德侯府二娘子落水一事,菩珠寻我帮忙,自那以后,我都小半月未曾见她,如何能惹你生气。”

  “你要是不说明白,那就是冤枉本宫。”

  “哦。”

  “原来明德侯府二娘子的事,我家夫人还寻过姨母,我竟是不知。”谢执砚语气极淡,透着异样的平静。

  听得端阳长公主心口无端抖了抖,急急忙忙解释:“那是小事,你不必感激我。”

  “那姨母之前带吾妻看郎子跳胡旋呢?”

  “呃……”

  “那是意外,你放心,郎子穿了衣服,我懂得规矩的。”端阳长公主非常心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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