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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珠_林听蝉【完结】(58)

  “嬷嬷。”

  “娘子,您终于醒了。”杜嬷嬷听到声音走进里间,轻手轻脚撩开帐幔,很是怜惜道。

  “我是怎么回来的?”盛菩珠很是不解地问。

  杜嬷嬷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郎君今早出门前,先去给老夫人请安辞行,然后又回珍宝阁,拿了大氅把娘子裹在怀里,亲自抱上马车。”

  盛菩珠愣了一会儿,她隐约记得在昏睡过去前,谢执砚好像有说要带她回府。

  但是这被他众目睽睽下抱着回去,和把她留在珍宝阁睡懒觉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掩耳盗铃的手段罢了。

  啊啊啊!

  这个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的男人。

  盛菩珠气得咬牙,结果目光一顿,落在帐子外的衣箱上:“这是?”

  杜嬷嬷满脸喜气道:“郎君方才让人送回来的常用之物,说今夜在韫玉堂安置。”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盛菩珠嘟囔一声。

  杜嬷嬷只笑不语,眼底是无尽的纵容。

  盛菩珠仰躺在床榻上,她累得根本不想起来。

  六七日前,她单方面闹性子把谢执砚拒到书房过夜,因为她至今都没能弄懂,初一家宴过后的第二日夜里,他无端压着她,不愿满足,又不愿放过。

  明明他自己也不好受,偏偏他如同折磨一样,暗中与她较着劲。

  两人相处月余,盛菩珠也算大致摸清谢执砚的性子,除非是她背着他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就像之前去端阳长公主府看郎子跳舞,或者是昨天那种不顾安全爬梅枝上解风筝线。

  他一向是守规矩的,就算恼了,也都是有足够的理由发难。

  那七八日前呢?

  谢执砚因为什么事情。

  盛菩珠翻了一个身,细细想了许久,白日她在议事厅,午间有去看过病中的秦氏,然后好像在小花园里碰到谢既言,晚膳的时候除了给老夫人请安也没做什么。

  偏偏等到夜里,谢执砚就莫名其妙压着她,也不说话,几次逼得她哭出来,然后又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还有就是,他和她再做那种亲密的事,他从来都是衣衫整齐,从未真正意义上再做什么。

  难道是!

  盛菩珠呼吸重了重,她想到是从薛清慧难产开始,后来他对于夫妻的义务,就变得谨慎又克制。

  就算实在忍不住,最多也就弄脏她的里衣,最过的一次,只有昨夜,他哄着她,压着她的一双手。

  难道是因为孩子?

  他之前有很郑重地说过,子嗣并不着急。

  盛菩珠心口一悸,抬手轻轻覆在眼睛上,安静得如同睡着。

  她不太能猜透他的想法,但至少,指尖蜷了蜷,无声移至小腹的位置。

  他也有不能承受的意外吗?

  是害怕失去,还是别的?

  第42章

  “娘子,可要添茶?”

  清客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进暖阁内。

  盛菩珠揉了一下眉心,指尖无意识在搭在手腕上,她试着蜷了蜷,依旧酸得厉害。

  “不了,换盏牛乳来。”

  “是。”清客轻手轻脚退下。

  烛影昏黄,盛菩珠把毛笔搁在笔架上,今夜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乱了心神。

  她怔怔看着指尖上粉得几乎透出皮肤的胭脂色,像黄昏时天边的云,又像白瓷染上的花汁,轻轻一按,酸胀便从骨缝里渗出来,连带着皓腕的肌骨都酥得仿佛要断掉。

  实在太大了,她虽然没看,但一只手根本握不住。

  哪怕他帮忙扶着,也不太行,最后用的是两只手,她又是那样的姿势,整个人想要不摔下去,不得不把全身力气都靠在他怀里,乖乖坐好。

  指尖上残留的温度,无论过多久都挥之不去,烫得惊人。

  恍惚间,她不受控制想起谢执砚带着薄茧的掌心,是怎样不容抗拒地覆上来,十指相扣,温柔却强势地教她,那些难以启齿的动作。

  这人,有时候实在可恶得紧。

  盛菩珠心底有恼意一掠而过,甩了甩手,重新将视线落在书案前成堆的账册上。

  她需要用忙碌,来分散昨夜记忆中那些不可磨灭的事。

  暖阁安静,偶尔有纸张翻动和算盘玉珠碰撞的声响。

  算账需要静心,不容许出错。

  “牛乳要趁热喝。”

  所以当谢执砚清冽的嗓音裹着冬夜的寒霜,从身后罩下来时。

  盛菩珠悬在空白纸面上的笔尖,蓦地一抖,差点没控制住手腕上的力道,把墨汁滴在账册上。

  熟悉的柏子香自上而下笼着她,浅浅的凉意,像是要把她钉在原地。

  “郎君。”盛菩珠暗暗吸了口气,搁下笔,要起身行礼,却被谢执砚按着肩头,坐回圈椅。

  “不必麻烦。”

  谢执砚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牛乳。

  他俯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烛光遮去大半,衣袍的前襟很自然地贴着她的背脊,挺拔宽阔如同一座山,沉沉压下。

  “先把这个喝了。”谢执砚将牛乳递到盛菩珠唇边,白瓷碗缘更衬得她朱唇榴齿,美不可方物。

  盛菩珠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她下意识伸手要接,却被他避开。

  “碗重,莫伤了手。”谢执砚漫不经心笑了声,拇指在她唇角轻轻一按,“夫人昨夜不是一直哭着说,手要断掉了么?”

  “你莫要胡说。”盛菩珠呼吸微滞,眼睫轻颤,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牛乳加了花蜜,奶甜的香在两人之间氤氲升腾。

  他手很大,也很稳,盏的手很稳,白

  瓷碗微微一倾,任那乳白色的牛乳一点一点润湿她的唇。

  盛菩珠偷偷蜷了一下手指,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很对,今日连最轻毛笔拿在手里,记账时都觉得无力磕绊,何况是别的东西。

  可是让他喂她,她觉得并不规矩,于是小声拒绝。

  谢执砚也不恼,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夫人若不愿。”

  他将瓷碗凑近几分,眸色晦暗不明:“那就……换一种喂法?”

  换一种?

  还能怎么喂,盛菩珠不太能想得到,但不妨碍她觉得他的眸色,实在过于危险。

  “这样就好。”

  因为怕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权衡后,盛菩珠微微仰起头,露出纤细的颈线,侧身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吞咽碗中的牛乳。

  一碗牛乳,她喝下大半,然后摇摇头说不要:“我饱了。”

  “真的饱了?”谢执砚眸光落在她唇上,声音很慢地问。

  盛菩珠被牛乳浸得水润的唇,轻轻一抿,感觉胃里的牛乳都快胀得她意识紊乱。

  吃饱想睡,酒后想睡,这一直是她改不了的毛病,于是含糊点点头:“嗯,真的饱了。”

  谢执砚‘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把他瓷碗随手搁在身后的小方几上。

  两人不说话时,好似都在猜测对方的心思。

  大多数时候,盛菩珠都是冷静理智的,而且她并不是那种需要倚仗男子的女郎,遇到事时,一贯的反应就是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再想其他的办法。

  就像临时接手管家权,虽然不熟悉,账册多到算不完,但从不至于令她焦心劳思。

  反观谢执砚,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缄默的,冷淡从容就像他的教养一样,刻进了骨子里,对于妻子,他更是严格遵守家族的规矩。

  只可惜,两人都不是那种会把真正的情绪,大大方方与对方共享的性格。

  夫妻二人看似一点都不合适脾性,在层层伪装下,反倒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盛菩珠想赶在睡前,把这几日耽搁的账目核算完至少一半,自然就没再留心谢执砚在做什么。

  长夜沉沉,烛花爆了一声。

  灯影下,盛菩珠搁下手中毛笔,轻轻揉了揉发酸无力的手腕。

  “唔……”那感觉实在难以形容酥麻涌出来时,她无意识哼了声,将指尖举到眼前,还能看到掌心因为过度摩擦,至今未消散的红痕。

  “还酸胀难受?”谢执砚低沉的嗓音,惊得盛菩珠手腕一抖,差点拨乱白玉算盘上的珠子。

  她回过头,却见男人依旧站在之前位置,逆着光也不知看了多久,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正好又半笼在她身上。

  “郎君还有事?”盛菩珠稳住心神问。

  谢执砚看着她,漆眸中敛着说不出的兴味。

  他无可挑剔的眉梢挑了挑,指节在她手腕好似随意一搭:“账目繁杂,我替夫人分忧。”

  谢执砚压低身体,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单手撑在椅背上,另一只手臂展开,掌心覆上盛明珠执笔的右手,不轻不重的力气将她手背整个包裹住。

  这是一种,亲密无间,把她纤细身体拥在怀里的暧昧姿势。

  两人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胸膛里震动的,节奏并不相同的心跳声。

  盛菩珠连喘息都不敢用力,想要抽回手,然而他轻而易举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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