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1章
“我……我……”盛菩珠声音结巴,语气颤着想要解释。
可是这样尴尬的时候,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过于苍白。
她双手用力,尽力撑着身体,准备站起来。
“郎君,你听我解释。”盛菩珠艰难仰起头,却在转眼间被男人骤然按住后颈掌心凉得一抖,力道虽不重,但足以让她重新跌回原处。
“夫人这是起不来吗?”谢执砚喉结滚了滚,垂眸盯着她笼在夜色里,格外莹白的后脖颈。
盛菩珠紧紧闭着眼睛,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指尖都因为用力攥紧的动作,而绷得发白。
“我……”她站不稳,全靠他箍在她侧腰上的那只手的力量,才勉强稳住身体,根本做不到像他那样淡定从容,羞恼像是要从身体里溢出来,呼吸渐重,逃离成了奢望。
而谢执砚居高临下的视线,如同有实质般,沉甸甸地压下来。
滚烫的“骨头”贴在她脸颊上,那些无法忽视的热,一点一点从她唇上擦过,虽然隔着薄薄的衣料,但如同毫无阻隔,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那处绷紧的肌理。
实在太孟浪了,就算已经和他有过夫妻之实,但那样的地方,她连手都从未真正触碰过,混乱中,盛菩珠眼角越来越湿。
“郎君帮帮我。”她有些可怜道。
“那我该怎么帮呢。”谢执砚压低嗓音,有很浅的笑声从他唇间传出来。
空气愈发变得潮热,反倒将他的气息缠进她呼吸里,清冽中透着危险的灼意。
“我不知道。”盛菩珠声音又软又轻,指尖无措地揪住他的衣摆。
花几对她来说实在太高了,身上无法借力,又刚好趴在他身上那样尴尬的地方。
谢执砚单手撑着膝头,一双长腿微微朝两边分开,薄唇在暗影中勾了一瞬,忽然抬手轻轻揉一下盛菩珠的脑袋。
他用很哑的声音表示:“其实起不来也没关系的,不算冒犯。”
这怎么能不算冒犯。
她是女郎,哪里能用这样难以启齿的姿势趴在他身上。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她还是觉得很荒唐。
“谢执砚,你拉我起来。”盛菩珠因为羞恼几乎失去理智,直接连名带姓喊他。
谢执砚轻轻‘嗯’了声,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一下。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揽在腰上的那只手,忽然用力,往上一提。
天旋地转,下一刻,盛菩珠被他抱起来,坐在怀里,怕她摔倒,有力掌心稳稳托住她的后腰。
盛菩珠慌乱扶住他肩膀,她准备缩回手,反倒被他捉住了手腕。
“躲什么?”
“难道这样,夫人也不满意?”谢执砚打量她,并不锐利的视线,像是要把她融化。
这样的帮忙,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换一个方式,更清晰了解他那里罢了。
盛菩珠恼的很,呜咽一声,气得去咬他的肩膀。
从被他置于高高花几开始,他就用了各种手段,把她逼得浑身上下都快被汗水浸湿,现在这样坐在他修长的腿上,只会让他更直白地发现到她内心的渴求。
盛菩珠伏在他肩头,不敢过分挣扎,后知后觉终于发现男人清润端方外表下,深藏的劣根性。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漆黑透亮的杏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有些负气道。
谢执砚也不否认,单手稳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勾住她之前好不容易系上的衣带,嗓音里透着几分慵懒的哑。
“可从一开始,是夫人先骗于我。”
“难道这就忘了?”
“我……”盛菩珠算计在先,她根本反驳不了。
因为一开始的确是她骗他,说好两人互换位置,结果她转头就跑。
可往深了说,明明是被他逼的,她才出此下策,他怎么就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恶人先告状!
盛菩珠一动不敢动,被他压在怀里。
两人就这样,同坐在狭窄的花几上,她连呼吸都轻轻的,就怕动作过大,花几会像要倒塌一样有些晃动,就如同她此刻乱糟糟的心跳。
“郎君到底想要怎样?”盛菩珠因为怕摔,不得不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
谢执砚用很深的目光看她,良久,他抬眸与她平视,淡淡道:“想要夫人对我…为所欲为。”
今夜月色正好,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地上。
盛菩珠不敢看他,觉得那漆黑的眼底暗潮翻涌,压着她从未见过的危险。
她想躲,却被他用力拉回怀里。
谢执砚喉咙里淡淡笑了声,无奈道:“再乱动,摔了可别哭。”
“郎君不是说,不会把我摔了吗?”盛菩珠反问。
她睁着清澈的眼睛看人时,总会让他生出一股想要好好怜惜的欲,甚至有些时候压抑过头,他更期待她眼睫潮湿,挂着泪珠子的模样。
谢执砚不得不承认,她可能是他唯一不想守君子准则的人。
除了占有,他更想看她,失神崩溃,或者呜咽着连名带姓喊他。
“夫人。”
“请……为所欲为地帮帮我。”谢执砚低下头,捉住她纤细的手腕,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按下去。
柔软的素绸包裹着掌心的纹路,烫得盛菩珠失了语言,红唇微张,心脏跳得快要从胸腔里震出来。
“郎君,我不会。”盛菩珠指尖微蜷,想要避开,可他就这样轻而易举,不容许她拒绝。
“不会也没关系的。”他握着她的手,像是在把玩很珍贵的宝贝,动作有时很轻,有时忽然变得极重。
衣料磨蹭,发出那种很光滑的动静,不像落雪的声音,反而更接近于树枝被风吹过,两片叶子刮擦产生的响声。
谢执砚喉咙滚了一下,视线落在她好似一折就会断掉的手腕上,引着她指尖,自上而下。
“我教你。”
“好好学。”他起初时动作很慢,就像是握着寒冬枝头娇嫩的玉兰,不敢过分用力,生怕把娇嫩的花瓣给压伤。
静夜偶尔有浅浅的声响,透着颤颤巍巍的惊慌,却压得格外低,像猫儿撒娇。
素白的单衣被汗水浸透,轻柔贴在脊背,无声的月色几乎将她纤长端雅的脖颈,浸染成漂亮的瓷色。
盛菩珠已经分不清是帐子里的熏香被炭火烘烤出的暖意,还是别的什么气息,她手酸得像是快断掉,就像她此刻摇摇欲坠理智。
夜,长得像没有尽头,已经不知道几更天,烛影摇曳,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还没好吗?”盛菩珠小声问。
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唇色朱樱一点,脸颊透着烟霞一样的淡粉色,素白的衣袖往上卷起些许,露出一截凝脂般的手腕。
“嗯。”
“再等等。”
谢执砚掌心覆在她柔软的手背上,嗓音清润,眼眸深处似有异样的情绪。
盛菩珠喉咙咽了咽,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已经碎掉:“谢执砚你固守的君子端方,行止有度呢?”
“不要走神,专心些。”谢执砚温热的呼吸将她笼罩,一滴汗,不偏不倚砸中她的手背。
今夜下的不止是雨,还有风,把她高高吹起来,偏偏又狠心禁锢在云端。
盛菩珠偏过头不看他,柔软的眼睛像含了一泓清泉:“天都快亮了。”
谢执砚薄唇不动声色抿了一下,他凝视她,并不回答,只是深而平静的目光不疾不徐碾过她的眉眼。
盛菩珠眼底泛起潮气,窗外并不会出现的暴雨,落在她心底。
“你简直……混账。”
雨声渐密,她嗓音无力控诉道。
谢执砚顿了一下,语调冷静地戏谑道:“是,我是混蛋。”
盛菩珠被气得说不出话,眨了眨湿润的眼睫,落在她手心里的水实在太烫了,风也渐停,雨成了她鼻尖上的薄汗,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咬住谢执砚的肩头。
直到天光熹微,才听见他餍足的叹息:“辛苦夫人。”
湿透的袖摆,贴在手腕上,他把她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地上,花几上有拖曳出的蜿蜒湿痕。
“清晨雾重,我替夫人换一身干净衣裳。”谢执砚凝着她,目光一寸寸压低,如同雄狮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盛菩珠望着掌心淋漓的水渍发愣,谢执砚低下头,拿了干净的帕子,替她擦净每一根微微泛红的手指。
今夜,他得到了垂涎已久的美味,情绪上透着少有的满足。
“睡吧。”
“明日我带夫人回府。”
盛菩珠一刻也坚持不住,眼睛一闭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等她再次睁眼,已经是晚霞余晖,她很是迷糊地看着帐顶熟悉的承尘,这里不是她在明德侯府的闺房,怎么回到韫玉堂了?
明明昨天她还在家中,然后她累极了……
盛菩珠眼皮一抖,根本不敢深想昨日夜发生的事,那些零碎的画面不受控制闪过时,她脸颊渐渐漫上一层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