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可惜,老天爷没有听见她的祈求。刚摸到月洞门边,方一恰如其分地跳到她面前,
“尤姑娘,大人有请。”
“有吗?方一大人,你确定大人叫的我吗?你会不会听错了?”
这是不想过去的意思?
真是不怕死呢!!
方一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压低声音道,“姑娘,请听我一句劝,别忤逆大人,顺着大人一点,姑娘日子会过得顺畅许多。”
尤枝枝小嘴撅着,满心不快,“我哪敢忤逆大人,大人刚才真的没有叫我,你听错了。”
方一不偏不倚堵在月洞门上,严丝合缝的,尤枝枝钻都钻不出去。
“我只是路过,你就放我走吧,方一大人。”尤枝枝搓着双手祈求。
像一堵墙堵在面前的方一突然就这么让开了,难不成方一被她打动了?
可是,尤枝枝心里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她冲刺般往外跑去,奈何脚步刚迈,衣领后就被拎住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清冷的手像条滑腻的蛇钻入尤枝枝后背,
脊背的汗毛登时直竖,尤枝枝最怕蛇了。
她顿时有种一把把蛇拽出来狠狠摔在地上的冲动,不仅要摔得半死,还要再踩上几脚,只有踩黏了,才死透了,蛇就不会跳起来咬你一口。
可惜,现实远比想象来得骨感。
尤枝枝把手使劲仰到背后,捞了好几把才双手狠狠抓住东方溯的胳膊,他的胳膊苍凉有力,以至于猛地拽了两把,依旧岿然不动,
不仅如此,每拉一下,衣领就会卡在脖子上一下,尤枝枝真是后悔死了,为什么会换这样一件衣服啊。
武的不行只能来文的。
“大人,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路过。”
她要哭了。
尤枝枝已经被半推半抱往是非堂走去,她可不想去那,是非堂,是非堂,一听就是非多。
“大人,大人,我招我招。我不是路过,但绝对不是来打扰您的,我有事想问玉枢先生,我打听到他在这里才过来的。”
要死还拉个垫背的。
方一方六看着玉枢的脸色苍白,下意识齐刷刷往角落里退了两步,甚至心里默默念了几遍急急如律令: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大人大人,我不找玉枢先生了,我明天再来,大人您忙。奴婢只是个小小的下人,大人就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
大人是和她二般见识。
“闭嘴。”东方溯厉声道。
预感到东方溯要发飙了,尤枝枝识趣地乖乖闭了嘴,被扔到是非堂的地上。
离着这么近,尤枝枝才看清,面前的人远比想象得惨。
他简直是个血人,全身上下残败不堪,挂在身上的分不清是衣服还是血肉,和哪一世她看到的从碧落院里拖出来的人一模一样,
尤枝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鲜血漫无目的地淌了一地,那个人仿佛陷在一片血腥的沼泽里。
一把匕首扔到尤枝枝面前,
“要么他死,要么你替他死!”
第19章
这是什么选择题?
这哪是让她做选择,分明已经给她划好了道。
尤枝枝不敢杀人,也不想替这个不知是谁的人去死。
“若不会,我教你。”东方溯嗓音再度传来,冷似冰箭。
“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你可以选择一刀插进胸口或割断喉咙,让他顷刻间毙命,也可以挑断手筋脚筋,欣赏他慢慢血尽而亡。”
真是个疯子!
“东方溯,你就是个疯子。”那人吼道。
没想到在这事上,尤枝枝和这个血人所见略同。
听到这话,东方溯似是忍不住了般,忽得敛颚笑了,“疯子!呵!那我得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这个称呼。”
说罢,他纤长的手指扶颌,倒像是真的在思考。
是非堂里静得可怕,屋角的滴漏“滴答滴答”,一滴一滴都似万斤重量,狠狠地砸在人的心上。
“我改变主意了。”东方溯眸光黑沉,“或者,你可以直接将他扔进狼窝,看着他反抗、逃命、绝望、凄惨地喊叫和求饶,直至力竭,血肉被一片片撕下,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尤枝枝身体不受控地跌坐在地。
东方溯说的每一个字,都好似迫着她细细地描摹出荷香上一世的惨状。
“东方狗贼,我杀了你。”血人使出了最后力气,从地上跳起来扑向东方溯,被侍卫按住,只剩声嘶狠决,“你杀了我妹妹,今天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杀了你。”
“你妹妹?”东方溯疑惑。
玉枢禀道,“大人,前些时候被赶出府的婢女是她妹妹。”
“赶出府的婢女?”东方溯竟是忘了。
玉枢:“就是翡月湖那晚的内应。”
“哦。”
就哦?!
玉枢转向血人,温声解释,“如果想□□,那你找裙裙整里本文一五二-二七五二爸一错人了。大人只是将她赶出了府,你应该去找利用她,把她塞进府里当眼线,又把她当弃子杀掉的人。”
血人显然没被这套说辞打动,“你们争斗,为什么拉我妹妹陪葬。你说不是你杀了我妹妹,就是因为不是你亲自动手,你就脱的了干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