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淇姐。”
姜蝶珍转过头,用手肘碰了碰帮她缝线的许帘淇。
“孟组长说什么呀,什么时候是景总生日?”
许帘淇轻声说:“之前他不是在国外吗,景总啊,就是你家里那位‘景煾予’。上周是他的生日,他本人不在国内,公司的舞会,延迟到这周末。”
姜蝶珍的瞳孔微微缩紧。
她抓着许帘淇的手。
女生掌心温热,有点汗,软软的:“什么?你的意思是,上周是他的生日吗。”
棠礼回忆道:“是啊,周日,我记得周六我和棠礼给你打了电话,就是那天晚上。”
姜蝶珍颤了一下。
她想起当时的温存。
想起那天景煾予把她抱到浴室里,在民宿楼下为她做的打卤面。
——原来这是长寿面。
他都没怎么吃,一直在照顾她吃饱。
长寿面不能断,寓意福寿绵长。
难道,景煾予是寿命,都能奉献给她的意思吗。
姜蝶珍想起那来往的社会名流和明星模特。
原来是景煾予的生日呀。
——他生日当天,没打算和谁暧昧,只想着找人陪伴自己去巴黎吗。
全公司在工作群,都收到了函件。
只字片语,说他生日不在国内。
下周五让他们休息一天。
正好要去参秀,提前举办舞会。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消息兴奋庆贺。
高兴吗。
高兴不起来。
被家里司机接回家的路上。
姜蝶珍像小猫耷拉耳朵一样,低下头。
从海南回来。
家里堆满了各种各样价值昂贵的礼物盒。
姜蝶珍在忙着改裙子,没有在意。
——这不就是景煾予社会各界的朋友,送来的生日礼物吗。
她踩着高跟鞋跑上楼,翻出正红的结婚本。
这才确认了他的生日。
果然,二月二十六日,上周日。
她用手摩挲着他英隽锋利的眉眼。
景煾予那么散漫,冷淡的男人,居然是双鱼座。
太不可思议了。
姜蝶珍回忆起来,拍摄结婚照的时候。
她回了趟清华,把之前留在染织教室的工具搬回来。
男人的车停在美院楼下。
那天北京在下雪。
姜蝶珍眨了下眼睛,眼神落在他手腕的青筋上。
略微再往上,能看到他凸出的性感喉结。
景煾予给她戴好了围巾,揉她的头发,帮她扶走微凉的雪。
姜蝶珍回想了一瞬间,心脏蓦地被刺了一下。
那时候他的动作,多么小心翼翼啊。
她不知道。
——景煾予只能借着抚落雪的名义,才正大光明地接近她。
他陪她从右侧进去,一直走到教学楼。
姜蝶珍不习惯和他那么亲密,全程都是慌张懵懂的。
后来两人出了学校东门,到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她好害羞地拍完照,匆匆忙忙把结婚证,放进衣服口袋里。
回来就锁在柜子里。
她一直以为这段关系有期限,以为藏在这里,会躲得更久一点。
怎么会这么大意呢。
连他的生日,都舍不得多看一眼。
身后传来小猫咪肉垫接触地面的“哒哒”声。
姜蝶珍似有所感。
回头一看。
一团白色的小毛团子挪动着步子,躺倒在她的脚下。
三瓣的猫咪嘴翘着,粉色小爪子一点尘埃也没有。
“喵。”它蹭着姜蝶珍的脚,好软好软地对她叫了一声。
她的小猫咩咩,被怜姨养得很好。
姜蝶珍把小猫抱起来,把脸埋进它肚子上的长毛里。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和那个人聊起父母,聊起家庭。
两人聊起东亚环境下,女生们骨子里的阵痛。
很多女生,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家庭放弃展翅高飞的机会,妥协在操持家庭的责任里。
可景煾予在之前,就帮她排除了所有隐患。
聊起他帮爸爸解决的职称问题。
聊起在帮姐姐出谋划策的离婚律师团。
景煾予右手拇指摩挲她泛红的眼尾:“好好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好,我不希望你被家庭桎梏,产生后顾之忧。”
看啊,他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
连她的小猫,都被他爱屋及乌地养得很好。
小猫肚子的毛毛,被她的眼泪,黏连在一起。
姜蝶珍细碎的呜咽声传出来:“.....景煾予.....你对我...对我这种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已经结婚了。
——连恋人的生日都能肆意忘记的人。
真的值得对方这么毫无保留的爱和关心吗。
姜蝶珍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于是,她很没有出息的,又选择逃避了。
在景煾予打电话说,“这两天会应酬,回家稍晚一点的时候。”
她明知道男人自己给自己制定了每晚十点前回家的门禁。
景煾予在外面应酬,也会赶回来。
姜蝶珍截断他的话头,带着鼻音拒绝:“那三条裙子我还要改一下,周五之前你不要打扰我。我就在工作室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