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虞疏晚微微摇头,垂眸看着虞老夫人,拉起她的手,心下一片暖意,
“我如今也算是爬到了他不能轻易动我的位置,
相比之下,我更怕的是你们的安危。”上一世用宋惜枝的生死来逼迫她,这一世谁又说得准会做什么呢?
“贺淮信是个疯子,我也只能够更疯或可以找到一线生机。”
虞疏晚捏了捏虞老夫人的手,
“祖母,您放心就是。”
虞老夫人想起上一次自己想要帮虞疏晚,结果却被虞归晚伤成如今模样,唇边满都是悲凉,
“都怪我不中用,上次还拖累了你。”
“祖母,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可就不高兴了。”
虞疏晚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算什么连累我,我们本就是一家子,你要一直这样讲,是不是还得算上我蠢笨害了您?”
听见虞疏晚这样说,虞老夫人苦笑一声,
“是我说错了话,疏晚别生气。”
虞疏晚面色缓和,又安慰了会儿,这才出了她的院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虞岁晚一直站在外面,看见虞疏晚出来,她连忙过来,期期艾艾道:
“姐姐,姨奶奶没有说什么话吧?”
“没有。”
听见虞疏晚的回答,虞岁晚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以为你被我连累了。”
虞疏晚没说别的,只是让她早些回去休息,虞岁晚却抓住了她的袖子,眼神之中带着央求,
“我方才趴在门缝儿那儿……不小心偷听了一些。
贺淮信那个人那样可恶,又是姐姐的宿敌,我也想帮姐姐做些什么。”
说完,她连忙发誓,
“我一定不会拖累姐姐!
也当做是我为了姨奶奶报仇!”
虞疏晚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听也没听全乎,想笑,心头又忍不住地翻涌起暖意,
“回去吧。
有些事情是只能一个人去做的。”
虞岁晚还想要争取,一边的可心就已经蹲了下来,
“表小姐,小姐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算是能够帮到她,可意义不同。
您若是真想帮小姐,那就护好自己,别让旁人将您给伤了。”
虞岁晚想要说话,却也闷闷的点了点头,落寞地回去了。
虞疏晚今日吹了风,回来后就喝了药和驱寒的姜茶,整个人睡了一觉才觉好一些。
正用饭,可心就匆匆来,在虞疏晚的耳边低语。
柳婉儿有些不高兴,
“疏晚,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了。”
虞疏晚将桌子上的大鸡腿放在了她的碗里,
“没有瞒着你,我就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柳婉儿看着碗里的鸡腿,很是勉为其难,
“那好吧,我相信你。”
虞疏晚换了衣服,乌黑的长发用虞老夫人给的簪子挽起,肌肤胜雪,唇不点而朱。
到了侧门的时候,陈沉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虞小姐,我家殿下有话跟您说,还请您上马车。”
“多谢了。”
虞疏晚神色淡淡。
自从上一次自己跟容言谨说开以后,陈沉对自己的态度就是急转直下。
她倒是不介意这些,毕竟情绪总是要有地方释放才行。
虞疏晚往前面走了走,正是容言谨的马车。
撩开帘子,容言谨正对着某处发呆。
被虞疏晚的动作惊扰,眼睫轻轻颤抖,飞快的收回了视线,落在虞疏晚身上的时候又是有些闪躲。
第360章
愿你寻良人,恩爱两不疑
“我这次来,是……跟你道错的。”
容言谨懊恼,
“我当初是想要将叶澜送进别庄让教习嬷嬷别了她的性格,可这两日才有消息传来,说是叶澜不见了。”
虞疏晚面色波澜不惊,
“那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殿下也应当不能阻止了吧?”
容言谨一怔,随即苦笑,
“我早就已经没了阻止的资格……
疏晚,我好像没有完成对一件你交代给我的事情。”
“不过都是小事罢了。”
虞疏晚垂下眸子,将自己裙摆的褶皱抚开。
两个人之间好像就此沉默下来。
容言谨不太甘心,半晌终是开口,
“疏晚,我一定能够做好一件你交代的事情,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虞疏晚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他,开口道:
“有。”
容言谨的眼中划过一抹亮色,还不得他开口,就听见虞疏晚道:
“你往后会是天下君主,我要你答应我做到勤政爱民,一生都不得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
容言谨万万没想到虞疏晚说的是这个。
他嗫嚅了片刻的唇,眼眶微微泛红,
“没有别的了吗?”
虞疏晚笑起来,
“有。
那就是,娶了妻子一定要对她好,万不能做负心人。
虽说我占了一个皇姑姑的身份,可到底我年纪比你小,一开始也是你在护着我,我心中就像卿安一样,将你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了。
我自己的哥哥不疼我不宠我,视我为仇人,我亦是不愿与他多言。
太子哥哥,愿你往后寻得良人,恩爱不疑。”
虞疏晚的这一番话让容言谨的脸色一寸寸的变白。
他扯了扯唇角,试图再次表达自己的心意,可却被虞疏晚打断,
“太子哥哥,我会的所有的东西,都会成为你的助力。
如今如此,往后亦是如此。”
她起了身,不愿意多说,道:
“叶澜的事情你不必再插手,叶大学士就劳你安抚。
若是能够安抚好叶大学士,以后能够为你所用。
他德高望重,必然能帮你不少。”
虞疏晚回过头,对着他笑了笑,
“好吗?”
容言谨知道,虞疏晚这是一点的念想也没有留给他。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能够洒脱的说一声好,往后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对待。
可那句话哽在喉咙里,迟迟说不出来。
一边的陈沉忍不住的开口,
“殿下……”
容言谨艰难地扯出一个笑,
“疏晚,你……”
他似乎是有千言万语想要问问她,可又似乎是又说不出半个字。
最后,容言谨的目光落在了虞疏晚的手上。
她的手不是寻常女子那般白嫩纤细,在冬日都还显得有些粗糙,似乎是有些红肿。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扬起一个笑,
“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些御医做的药膏。”
虞疏晚知道他这是妥协了,便也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好。”
看着虞疏晚半点没有拖泥带水的背影,容言谨坐回马车,低声吩咐,
“走吧。”
陈沉叹息,
“殿下,您这是何苦?
虞小姐她没有心得。”
“不。
是我太过无用。”
容言谨闭上眼,想起自己为了能够将容言溱送走做出的那些事情,手心似乎还隐隐传来痛楚。
陈沉不满,
“您为了让虞小姐安心,不惜发动了安插在云妃身边的探子,将二皇子给送了出去,就怕虞小姐会受到什么欺负。
现在云家回过神来,将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您,害得您因为遭受暗杀昏迷。
醒了后还要来找虞小姐解释那个叶澜的事儿……
她若是有心,该知道您手上受伤了!”
“够了陈沉。”
容言谨再睁开眼,里面也只剩下了一片的清冷,
“我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她安心,不是为了来邀功。
她只要好,我就好。
不管什么身份,好歹往后我还能够护着她。
你这些话往后不许再提,她会内疚。”
“您都这样了,她内疚?”
陈沉一脸的不信,可听见马车内传来了容言谨严厉的呵斥声后的一连串咳嗽,他立刻停了马车钻回去,愧疚道:
“你不让属下说,属下不说就是了,何必动怒?”
容言谨服下药才感觉嗓子好了许多。
他摇摇头,
“我希望你明白,那是我喜欢的女子,即便是自己,我也舍不得让她失望。”
他是太子,大有手段能够光明正大地将虞疏晚给带入东宫。
可那又有什么用?
他失去了紫鸢,也留不住虞疏晚。
陈沉听着有些心酸,只是低着头。
容言谨道:
“她性格如此,没有拖泥带水才是对我的尊重。
你往后不要对她那样的态度,这些事情是我不好,与她无关。”
陈沉想反驳,可还是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