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安应当知道,她身边不缺乏想要护着她的人。
离戈有些无奈,
“世子当真是这样说的,没有半句假话。”
虞疏晚定定地看着他,
“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和慕时安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过,怎么可能这一回远赴边疆却不带你呢?”
离戈迟疑了一瞬,
“世子在意你,所以他信得过的是我,想要我留在京城里面护着你。”
“京城里面难道还会有人想对我动手?”
虞疏晚反问,
“即便现在贺淮信没有死,你觉得他会蠢得对我明面上动手吗?
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我是绝对的安全。
侯府,王府,甚至皇宫都会护着我。
慕时安他有事情瞒着我们。”
此话一出,离戈的脸色也变了,
“可是世子……”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脸色也越来越差。
“或许我说这些你觉得是危言耸听,可我总得告诉你。”
虞疏晚的神色越发的严肃,
“贺淮信死之前,已经承认了自己和拓跋之间有来往。
他今日做的这一出戏就是想要将我拉到他的阵营。
不妨大胆猜一猜,贺淮信到底和拓跋之间交流了什么,才让他能够做出这样孤注一掷的举动?
而且,还偏偏是在慕时安离开京城以后。”
离戈坐不住了,他转头就想要往外走去,
“我现在去追世子。”
“回来。”
虞疏晚叫住他,
“你现在就这样贸贸然地跑去,又能够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让慕时安相信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世子出事吧?”
听着离戈的话,虞疏晚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两日先待在我身边,我还在查他们之间到底交易了什么。
好歹你手上也有一个能刺探情报的地方,都给用起来。”
离戈自然是不会拒绝。
可临走之前,他还是有些迟疑,
“小姐就这么笃定吗?”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离戈,我赌不起。”
那是慕时安的人命,她可没有这样的胆量承担慕时安的一条命。
离戈抿唇,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一夜的折腾,天边早就已经泛起了亮光。
虞疏晚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又叫来白盈盈跟她吩咐了几句就打算进宫了。
白盈盈急切地抓住她,
“小姐!”
虽然后面的话白盈盈没有说出来,可虞疏晚也知道白盈盈是在担心她。
她对白盈盈安抚一笑,
“我交代你的事情不要忘了就行,不必担心我。”
可等到坐上了马车,虞疏晚脸上轻松的笑意也早就消失殆尽。
这一次闹的事情的确大了些,不过虞疏晚也并不后悔。
只能稍后见机行事了。
若是慕时安还在,他肯定一边骂着她笨蛋,一边就已经将事情给摁了下来,当真是她闯祸后最为安心的倚仗。
想到慕时安,虞疏晚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可又落寞了下来。
倘若,她能够早一些发现贺淮信的不对,也不见得慕时安会离开京城。
刚才已经让白盈盈将她写出的一封书信,以飞鸽传书的形式送去给慕时安,可纸短情长,即便说一些正事儿,也唯恐纸张太短。
让慕时安此刻回来是定然不可能的事儿了,毕竟带出去了那么多人,才走多远的距离就回来,只会引起百姓的恐慌。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马车就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从前从没有觉得离皇宫的路这么近,虞疏晚下了马车,抬头看了一眼朱红的墙,正要往前走去,就看见虞方屹从里面走了出来。
偏生此刻虞方屹的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都快要看不见一滴血色。
虞疏晚直觉虞方屹这一趟就是因为昨天夜里的事情而来。
她眉头微松,上前走去,
“你来做什么?”
虞方屹方才才挨完了五鞭子,能够勉强走到这儿来已经是强弩之末。
疼得恍恍惚惚之间,听见了虞疏晚的声音,他眼睛找了好一会儿的虞疏晚,这才算是聚焦,
“你不必再去了,昨天夜里的事情,皇上不会追究。”
虞疏晚此刻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虞方屹为了自己已经和皇帝他们争论过了。
不等虞疏晚想好怎么开口,眼前的人就已经闭上了眼晕了过去。
也就是此时,虞疏晚才注意到他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
好在常慎在一边扶住了虞方屹,连忙随着虞疏晚将人放上马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疏晚看了一眼虞方屹身上也就只有自己那会儿见到的伤口,
“侯爷还有哪里受了伤?”
”听闻此言,一边红着眼睛的常慎开口,
“昨天侯爷直接连夜就进了宫,生怕皇上会误会了您,将前因后果都给说了,为了平息君怒,硬生生的挨了五道宫鞭。
这背上愣是没有一块好肉了。
小姐,我知道你心中怨恨从前侯爷对您的不公,也知道伤害造成就是无法抹平,可侯爷当真是一颗心都扑在您的身上。
侯爷知道您心中有气,甚至默认了您说的所有话,您不愿意认他也没关系,他会一直为了你这个女儿做自己应该做的。
可是,就当做是我求求您,您对侯爷的态度好一些吧。
我真的不想看见侯爷再这么痛苦了。
他怕你为难,怕你想起不好的事儿,如今活的反倒是小心翼翼。
您不认他,不喜欢他,就将他当做一个普通长辈对待吧。”
常慎的话一点一点的撞击着虞疏晚的心口,她再此看向虞方屹的身下,才注意到透过厚实的布料,隐约已经渗出了血迹。
第419章
我想去边关
虞疏晚很快就别开了眼,并未说出一个字。
一边的可心憋屈得要死,一直到了侯府,亲眼看着虞方屹被柳婉儿给摁着开始收拾起来,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她找到在走廊下焦急等待里面消息的常慎,瞪着他,
“常大人,您方才跟小姐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常慎皱眉,
“我说的没有错,是小姐让来的吗?”
“不是!”
可心压着火气,
“小姐根本就没有把方才这些放在心上,是我要来跟你辩驳辩!”
“你跟我有什么辩驳的?”
常慎不悦,
“侯府发生这么多事情以来,我都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这一次也不过是因为看侯爷差点又要丢了一条命才忍不住开口。
况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可心的怒火一下子就蹭了起来。
“小姐没放心上的只是你方才的冒犯,不是侯爷的身子!
小姐是什么人,我跟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久,我比你要清楚!
我不仅仅清楚小姐为何这样对侯爷,也清楚这个原因!
你们口口声声说过去了,可小姐才是受害者,小姐说过不去,那就是过不去,谁都不能将她的意愿打破。
她差点被卖掉的时候,差点被杀死的时候,一次次被诬陷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站出来?
小姐没有将侯府给彻底的断掉是因为老夫人在,否则,小姐就算是再也不认侯爷他们我也觉得应该!
侯爷他们对小姐好,不是好,是补偿!
就连侯爷自己也知道开始体谅小姐的难处,你们打抱不平算是什么事儿?”
可心一口气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给说出来。
她缓了一口气,小嘴儿依旧没选择停下,
“常大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一点从前您还知道,怎么现在就开始急了?
我家小姐说是跟侯爷划清楚界限,但侯爷对她的好,帮了她的忙,我家小姐都在还!
你以为柳大夫是那么好被请走的吗?
是因为柳大夫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这才愿意帮帮侯爷!”
可心捏着拳头,
“总之,我家小姐是最好的小姐。
常大人若是下次再说这些话,我就原封不动地告诉侯爷,让侯爷自己想想,到底是谁辜负了谁!”
说完,可心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其实昨日虞方屹不顾身子就出去找虞疏晚,和今日默默地去找祈景帝将一切罪责揽在身上这事儿,的的确确的让可心动容。
她也希望虞疏晚能好,也想过要劝劝虞疏晚,毕竟虞疏晚好,她才会开心。
可常慎的一番话算是将她所有的心思都给断了,甚至是反感。
她气呼呼地快步走过转角,便就看见了虞疏晚站在哪儿,顿时心下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