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在这儿?”
“随便走走。”
虞疏晚没有再说其他的。
方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倒不是说常慎的话全然无错,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不该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说旁人的。
可心没敢问虞疏晚听见了什么,干巴巴道:
“小姐,这儿风大,您不如去屋子坐会儿吧?”
“不用了。”
虞疏晚摇摇头,面上神色没有多少的变化。
好在柳婉儿没有让等得太久,出来的时候满头是汗,脸上难看得很。
虞疏晚的心头一紧,
“柳师姐……”
难不成是虞方屹……
柳婉儿看见虞疏晚,脸上的神色顿了顿,化作了一片的委屈,
“是不是过饭点了?”
“柳大夫,吃饭的事儿随时都行,侯爷如何了?”
可心主动开口问道。
柳婉儿撇了撇嘴,
“他没事啊。
有我在,还能有什么意外?”
也亏得之前她用的药材都是最好的,加上这鞭伤看着严重,但是若仔细看,就知道定然是放过水的,能有什么事儿?
最多留两条疤罢了。
虞疏晚的心头松了口气,对着柳婉儿笑了笑,
“走吧,你想吃的都已经叫小厨房准备好了。”
柳婉儿眼睛一亮,直接两脚不听使唤地跟着御书屋走了。
自始至终,虞疏晚都没有多看常慎一眼。
常慎也没好意思叫住虞疏晚,赶紧进屋子去看,这才心中安定下来。
陪着柳婉儿吃饭的时候,虞老夫人就已经知道了虞方屹安定下来的消息,脸上也是出现了慌张和愠怒,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不说其他,从昨天晚上虞岁晚失踪到现在虞方屹的伤被收拾利索,她全然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说。
虞疏晚安抚着她,
“那不是想着祖母年岁大了,禁不住折腾吗?
昨儿为了等我回家,祖母都等了那么久,我还能让祖母跟着担心?”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能不担心吗?”
现在再怎么生气也没用了,好在只是虞方屹受了点儿伤,虞疏晚和虞岁晚都全须全尾的。
虞老夫人扯着她的手到了一处观音像前,不容置疑道:
“给菩萨磕磕头,念保佑平安。”
虞老夫人虽然不信这些,可在府上终究是有些无聊,也会拜一拜这些神像,当做是祈福。
此刻就算是当做心安,虞老夫人也是一定要虞疏晚去拜一拜的。
虞疏晚无奈的顺从。
见虞疏晚照做了,虞老夫人这才叹了口气,
“及笄前我总想着你能快些长大,这样才能面对更多的挑战和未知。
可现在,我倒宁愿你还在及笄之前。”
“不管我及笄还是没有及笄,我不都是祖母最疼爱的一个孩子吗?”
虞疏晚顺势坐在了虞老夫人的身侧,将身子靠在了虞老夫人的身上,
“祖母,贺淮信死了。”
虞老夫人吃了一惊,
“他是朝廷命官,你能杀了他?”
“嗯。”
虞疏晚淡淡道:
“他这一次没把人带在身侧,我有下手的机会。
而且,我杀他,似乎没有任何的阻碍。”
不像是杀虞归晚,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点儿东西,然后让虞疏晚难以下手。
虞老夫人看她,
“你父亲受伤,是不是跟他的死有关?”
“我原本打算自己进宫去跟皇上说清楚的,毕竟我手上能够带给他的价值要高得多。
再加上还有太后娘娘和小铃铛,我不会出事。
顶多一些皮肉之苦,换他一条命,也算是划算。”
虞疏晚当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实在没想到虞方屹竟然先她一步。
虞老夫人微微摇头,
“他是你父亲,该做这些的。”
说完,虞老夫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贺淮信死了,你也算是在京城里面多了一分的安全,往后,也能够如其他的小姐一般,安生的生活了。”
“那恐怕不行。”
虞疏晚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虞老夫人,
“祖母,我大抵……会在年后去一趟边关。”
“去边关?”
虞老夫人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你去那儿做什么?”
越是往边关,越是偏僻危险,三教九流的人也越是多。
“那边的人挤破了脑袋地想要往着咱们京城来,你去?”
虞老夫人第一次坚定地反驳了虞疏晚的话,
“这个我不能答应!”
虞疏晚就知道虞老夫人不会同意的,使出了一贯求情的姿态,
“好祖母,我是有要紧事才去的。
我肯定能护好自己,我身边的能人多着呢。”
第420章
祖孙二人的争执
虞老夫人瞪了她一眼,
“不行就是不行,这一回任由你说出花儿来都不行。
边关太危险了,疏晚,你别让祖母难做。”
虞疏晚舔了舔嘴角,
“可是,贺淮信死之前曾经透露过他跟拓跋之间有联系。
我不敢想他跟拓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交易,但是如今慕时安已经带着人去了边关。
这一路迢迢,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等着他。
慕时安救了我。帮了我很多次,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即便我不是为了一个男人,我也得为了更多人。
不管是祖母,还是在皇宫的小铃铛,又或者城郊的宋阿姊,甚至是城门口卖桂花糕的小贩儿,京城中老闹着笑着的小孩儿……
祖母从前是有大志向的人,怎会不明白我心中所想?
说白了,祖母只是担心我。
可我能护好自己的。”
虞疏晚一双眼眸澄澈,
“我上一世活的浑浑噩噩,如今还能有机会成为拯救所有人的英雄。
祖母,我想去。”
虞老夫人听得心肝一颤,也沉默了下来。
原以为有戏,可下一瞬虞老夫人的声音更坚定了,
“正是因为我去过战场,知晓战场的残酷,所以我更不愿意你去。
疏晚,真有什么,就找信得过的人去送信,你何必涉险?
满打满算,你只在我身边待了一年,即便算上上一世,你我相处都没超过三年。
你真就这么忍心离开祖母的身边?”
虞疏晚不甘心,
“可祖母,我去的话,或许更多人能够跟自己的亲人团聚呢?
二皇子拿着从前虞归晚给他的那些东西投奔了拓跋,拓跋做出跟祈国一样的武器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只能打个时间差!
这是因为我发生的改变,我总要担任起这个责任来。
祖母,我不能这样一直畏畏缩缩地躲着。
我已经及笄了,也算是个大人了。”
虞老夫人怒极反笑,
“你现在说自己是个大人了?
虞疏晚,我不同意你去!”
说完,虞老夫人便就语气生硬,
“知秋,将小姐送回房去。
让人盯着,小姐出门都得跟我说!”
知秋从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看见祖孙二人之间的气氛,也不由得有些愕然。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两个人之间发生了龃龉。
她不好问,便就看向了虞疏晚。
虞疏晚叹了口气,
“祖母,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这个念头还没说出来的时候,虞疏晚就知道虞老夫人是不会同意的。
可是这事儿她不能因为虞老夫人不会同意就不说。
到时候虞老夫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现她不见了,她该多害怕?
虞疏晚随着知秋走出屋子,知秋这才敢问,
“小姐,您跟老夫人这是……”
“没事儿。”
虞疏晚有些烦躁,
“就是我想去做一件事,祖母觉得不安全,不愿意罢了。”
“原来是这事儿。”
知秋松了口气,
“小姐也是,您该知道老夫人是一颗心向着您的。
说个不好听的,您大概不知道,在京城外面,老夫人受伤之前,她是准备了一个生辰礼给您的。”
“生辰礼?”
虞疏晚有些疑惑,知秋点点头,
“是一份断亲书。
也就是后来看侯爷转变了态度,她这才没拿出来。
她事事都是在为您算计着,又怎么放心您去涉险?
您如今年纪小,若是路上遇见什么事儿,自己孤身一人,您说,她能不担心吗?”
虞疏晚扯了扯嘴角,叹息一声,
“可这件事儿,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