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外国人问这位男士是你男朋友吗?
丞熠用特别低磁的英语回:不,我是她表哥。
郁雾:“......”
郁雾瞪丞熠一眼,他甚至还开始慢条斯理吃起冰激凌。郁雾都要气炸了,憋着一口气当着丞熠的面,笑意盈盈给了自己的SNS账号。
丞熠别有用意瞥她一眼,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在逗趣儿。
.....
从冰激凌店内出来没在牵手。
路过一家小酒馆,郁雾直接推门走进去,喝了几杯Jameson,她看向身侧的男人,闷闷地说:“我不喜欢我们俩这种相处模式。”
总是让她感觉若即若离,好像要抓住的下一秒,却只会扑空。
丞熠漆黑瞳孔静而沉,指腹在啤酒杯滑过,腔调懒散,淡淡嗯了声。
郁雾更气他总是这副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的态度,闷着头喝酒。
回到家时,郁雾已经醉了。她无力趴在沙发上,视线失焦濛濛地眨眼,睫毛卷密,眼珠子润着湿气,一脸无辜带着委屈。
“...讨厌你。”
丞熠先还可以平静睨着她,注意到她越来越湿润的的眼眶,呼吸略微不稳,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好半晌,他声音又闷又哑。
“...是你每次推开我。”
沉闷潮热的呼吸拂她脸上,她撞入他漆黑深邃的瞳孔里,迷蒙眨眨眼,顿了下。
丞熠缓下一口气,骨头里渗出的焦渴每日每夜都在折磨他。他探出指尖,温柔摸摸她的脸颊安抚,重复:“是你先推开我。”
嗓音低沉嘶哑,带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
丞熠给郁雾洗了澡,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抿唇,漆黑瞳孔直直望着她。自从他们接触开始,一旦郁雾开始退缩,他总是被抛弃被扔下。那种捧着一腔滚烫真心被摔得稀烂的绝望痛苦,他不想再承受。
真心不应该廉价。
他坐在床沿,脸颊贴着郁雾掌心,忍不住亲昵蹭了蹭。
“你要多摸摸我。”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郁雾懵懵睁开眼,心尖被丞熠这副卑微乞怜的样子弄的一阵尖细的涩疼,她指腹缓缓拂过他细腻的皮肤肌理,缓慢地安抚他,声音软糯:“小一,你要乖一点。”
丞熠闷闷嗯了声,眼尾泛红,一片潋滟水色,又呼吸急促蹭她掌心,感觉怎么也不够。黑暗中,他低磁声音缓慢磨进她耳朵里。
“要亲我,拥抱我,像我爱你那样爱我。”
“说你喜欢小一,爱小一,离不开小一。时时刻刻需要我缠着我,我很吃这套。”
.....
郁雾这个时候已经神志不清。
她心中有着千丝万缕无法诉说的言语,最后只能脑子昏沉低低重复:“我喜欢小一,离不开小一。”
一记使力,郁雾猛地扬起身子搂住他,呜咽似的突兀地哽咽出声。
被释放的欲望再也掩饰不住丞熠骨子里卑劣的嫉妒渴求,他支起上半身,劲健的背肌鼓起,深深掌握主宰她的欲望。他不理睬她的哀求,听她不稳的压抑潮靡呼吸声,额头抵着她的,说他这段时间多难受,说他有多委屈,说他看见她和那人出双入对自己嫉妒的发疯,日日生不如死。
郁雾在这阵疾风骤雨中找不到自我,漂浮着听不懂他的絮语,被他逼得直哭,呜咽着嘴里说不出一句混沌话。
丞熠沉沉呼吸,稍缓停下,亲亲她额头,耐心的一句一句教她,让她说小一好乖,最喜欢小一...又被她顺从的态度熨烫的心口发暖,他夸她好乖,好可爱,好爱她...
最后只剩激烈无声,想要说的,说不出口的,全都在滚烫抵死角斗中互诉衷肠。
郁雾全身虚软,细腻脖颈满是粘腻细汗,被潮热呼吸缓缓地蹭。意识沉入深渊前,脖颈有冰凉的陌生液体,还听到一句模模糊糊的委屈呓语。
“...不能再推开小一。”
那天晚上,即使郁雾脑子一团浆糊,也把这句话记得特别清楚。她主动把手臂圈在他精窄的腰间,把他抱的很紧。两个人依偎着取暖,心脏贴着缓缓跳动,一直到很晚很晚。
第77章 日出 不要再把我推开。
郁雾这一觉睡得很沉, 感觉像是被烤炉烘着。全身乏力却又被熨帖的舒舒服服,完全不想醒来。
直到闹钟不识趣地响起,郁雾嘤咛一声, 往男人怀里钻。
男人长臂一伸,关了闹钟, 嗓音低哑问她:“是不是要去看日出?”
郁雾清醒一瞬, 又往他怀里蹭,咕哝:“...不想动。”
丞熠总有办法让她瞬间了无睡意。
在她脑子一团浆糊时,被他双手箍住不许她动,瞬间带给她无声汹涌的热情。
郁雾实在太累,连声都发不出, 所有尖叫全都吞咽进嗓子里。
酒醒后脑子还有点疼, 闪过昨晚两具汗湿身体互相较劲的颤抖, 神经末梢都在焦灼着沸腾。
郁雾离不开丞熠。她喜欢他带给她血液沸腾的瘾,喜欢他强势霸道的碾压, 更喜欢他温柔的夸奖抚摸。
一旦沾染,彻底陷入失控深渊, 腐蚀她所有理智。
丞熠感受到她温顺的配合,一直在耳边低喘着夸她好乖,好可爱。
......
郁雾被丞熠冲洗干净身体, 裹上了厚厚羽绒服和围巾,又把她抱着上了车。
郁雾在车上一直在睡, 直到丞熠停下车, 亲亲她脸颊, 温声问她要不要下车。
有他在,她总是很安心。
郁雾迷迷糊糊问几点了,得知差不多日出要出来了, 才费劲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和丞熠一起向着沙滩走去。
凌晨五点半的邓莱里沙滩,还浸在冬夜未散的寒气里。两人并肩坐在沙滩上,视线停留在远处墨蓝的天幕,默默消化内心情绪,不说话。
冷风裹着海洋的湿咸凉意,把长发吹乱,钻入脖颈的空隙,惹得郁雾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
丞熠散漫侧额看过来,取下自己的围巾,给郁雾一圈一圈围上。
“我有围巾。”郁雾发出小小抗议声,挣扎着要把他的围巾还给他。
丞熠不容置喙淡淡瞥她一眼,郁雾悻悻作罢。
远处的灯塔在雾里明明灭灭,郁雾困倦眨眨眼,脑袋靠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身侧响起男人低沉嗓音。
“以前我觉得爱情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东西。”
郁雾侧额看他,抿唇。
视线交汇,丞熠无所谓笑笑,拉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他低着头,继续说:“最开始与你产生关联,我并不认为那是爱。我以为只是你比较特殊,仅此而已。”
没等郁雾想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他默了一两秒,又缓缓开口。
“你知道怎么分辨爱意的深浅吗?”
郁雾清浅呼吸着,另一只手在兜里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扣着,不解摇头。
“靠分开的痛感。”丞熠薄薄眼睑向下压,自嘲一笑,一字一句:“离开你,我真的生不如死。”
呼吸瞬间一顿。
冷风还在吹着,灌入口腔,顺着喉管直冲肺里去。她心跳如鼓,下颌往围巾里埋得更深。
两个人都不说话,陷入一段弧形的寂静。
郁雾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迟钝的状态,半晌,她恍然抬眼,认认真真问他:“我性格敏感拧巴,还报复心重,你真的可以接受吗?”
在看透了我的阴暗面,你真的会爱上这样卑劣的我吗?
......
丞熠极其缓慢的呼吸,唇线拉长,眼角眉梢满是深情温柔。
“我认识的郁雾,是世界上最天真的傻子。一点廉价的手段,就可以让她肝脑涂地牺牲自己。摔倒后不敢再上路的胆小鬼,有一颗全世界最纯粹的心。”
“我知道,”他认真凝视着她,“我知道你总是用假面掩盖真心。”
在他这样灼热的目光下,郁雾心口挤满酸涩,差点哭出来,不敢看他。
原来她什么都不用解释。
她吸吸鼻子,努力克制自己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眼睫看向海平线尽头浮起的一抹浅金。无论怎么都压不住心中颉熬的酸胀,喉咙满是哽咽,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于是她沉默。
用沉默掩饰脆弱,用沉默留住短暂的、近乎不真实的幸福。
橘红太阳边缘终于跃出海面,灰蒙蒙的整个沙滩突然亮了起来。橘红色的光铺在海面上,像给海浪镶了层金边,每一次波浪涌动,都带着细碎的金光在海面跳跃。
冷风还在吹,海浪在响,根根头发丝在飘。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丝冷意,心口一股热流源源不断通往四肢百骸,千头万绪覆盖沸腾的喧嚣。
时间无限拉长的每一秒陪伴等待,都在彰显此时此刻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