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
郁雾偏过头,哽咽漫上喉咙。
第51章 送花 水性杨花。
“我们还会有可能吗?”
柯延臣沙哑的嗓音缠绕酸涩。
这是郁雾第一次见到满身傲骨的柯延臣流露出一丝卑微的神态。
一切都很安静, 餐盘碰撞声,马路车辆偶尔的嘀嘀声,细微的显著的一切全都在耳畔清晰无比。
郁雾偏过头, 喉咙漫上哽咽,心脏一抽一抽跳动。
凉风再次席卷。她发现八月夜晚的风怎么这么凉, 这么冷, 一丝一丝钻入骨缝。
年少初遇,一生意难平。
柯延臣这三个字,每一个字用烧红的烙铁刻在她脑仁上,无论是爱,是恨, 全都是极致到毁灭的复杂感情。
每次情感变化, 都是一次血肉模糊的撕裂剥离。
她看着楼下繁华夜色车水马龙, 看着远处拉成圆点的霓虹,喧嚣的风灌入耳中, 眼眶渐渐发酸。
少女时代卑微的暗恋,每次低头偷偷看少年名牌球鞋, 看他挺阔的背影。后来竟能意外得到不属于她的月亮,那么多质疑嘲讽钉在脑仁,她全都咬牙吞下, 奋不顾身追求那一丁点单纯的小幸福。
可是真心换不来真心。
他亲手绞杀了她的天真,让她嚼碎了满嘴玻璃渣, 在她千疮百孔时还要被捅上那么血淋淋一刀造她黄/谣。甚至成年以后, 他毫无歉意愧疚, 轻飘飘忘记她,又一次一次丢下她。
她想要他也尝尝心如死灰的滋味。
是真的,好想看到他绝望的悲鸣, 痛苦的吼叫。
长达十多分钟静默马拉松后,郁雾看向柯延臣,对上了他的视线轨道。
两相对视,陷入悬滞的寂静。
汹涌的词句赌在了喉咙口,被生生打断。
“郁子——”
戛然而止。
郁雾抬起头,看向门口方向神情薄冷的丞熠,眼神幽戾,平静之下藏着呼之欲出的狠厉压迫感。
柯延臣也扭头看到了他,眼神淡漠。
两个男人视线对上,无声无息,暗流涌动,气息互冲,像是随时会暴起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丞熠脸上没什么表情,寡冷地冲郁雾侧额,让她自己出来。
郁雾和柯延臣搭建起来的特定氛围瞬间崩塌。
郁雾站了起来,收起桌面的笔记本放进包里,说了句抱歉,走向丞熠。
到了丞熠身旁,他一把掐住郁雾腰摁向他,把她往怀里深处带往外走。这个动作蕴含着强盛的怒气与占有欲,像动物世界里的雄性急不可耐昭示自己的主动权。
郁雾回头,看到柯延臣黑沉晦涩瞳孔一直一直看着她。
腰间狠狠一痛,郁雾不得不收回视线。
......
一缕凉风袭来,额间碎发微微颤动。
柯延臣一直看着郁雾离开的方向,静默着,心口涩痛,血液沸腾燃烧。
她已经离开很久了,他仍安静注视着,风吹也不觉眼酸。
事实上,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拳头捏的死紧,太阳穴突突崩跳。
自从他和夏听雪在一起,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每天都患得患失。
总感觉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脑子里满是郁雾的一颦一笑。
他发现夏听雪仿佛没有灵魂,做不到稍微深层次交流。不像他和郁雾在一起,她明显知识丰富,对于一些生意场上的东西有自己独到见解。
胸腔一股热气直冲脑仁,连带着呼吸都滚烫得厉害。
这份莫名的不安焦灼,在见到郁雾和丞熠的亲昵后,额角青筋狰狞凸起,生出了种难以言喻的愤怒,瞬间一把妒火恶狠狠烧了起来,占有欲疯狂扭曲生长。
凭什么。
明明是他和郁雾先遇见的,明明郁雾明确表达过喜欢他。
他和郁雾曾经那么亲近,就差那么一点点在一起。他也曾和她心跳同频相拥一起,现在彼此只剩陌生疏离,连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凭什么被丞熠半路抢了去。
郁雾明明是他的所有物。
必须是他的所有物。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就如点燃了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蔓延成片。
哪怕是权势滔天的丞熠,也不行。
硬碰硬,碰个头破血流,也必须抢回她。
柯延臣拳头紧捏,好半晌松开,下定决心,脸色阴沉可怖。
*
回去的车内,气氛阴冷。窗外灯光流转,明暗交叠。
郁雾脑子一团混乱,开着车窗吹风。
“送你一束花吧?”丞熠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斜斜睨她一眼。
郁雾看过来,烟雾太呛喉咙,她皱了皱眉,嘴里无意识答:“好啊。”
丞熠英挺脸颊陷入半明半暗之中,似笑非笑侧额看过来,唇角弧度凉薄,腔调阴鸷讥讽,轻佻慢慢吐息:
“水性杨花。”
郁雾哑然。
他生气了。
回了家,丞熠今天特别疯,特别粗暴地掠夺。
在电梯里他盯着她,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然而尚未开口,丞熠就急不可耐低头吻了上来,动作凶蛮,激烈又沸腾。
她不得不被迫承受。
舌尖一痛。
他在咬她。
郁雾嘤咛一声,撞上他阴狠泅红的瞳孔。
丞熠分开彼此,胸腔起伏喘着气,眼神却冰冷,感受着郁雾微微发颤的身体。叮一声电梯打开,他把郁雾拦腰抱起,进了屋抬脚关门,把她放在厨房料理台,两臂支在两侧,微微俯身盯着她。
光线晦涩,落地窗外朦胧灯光映射屋内。
他温柔抚摸郁雾脑袋,阴狠温柔地笑:“怎么就是不乖呢?”
语调和平时不一样,每一个字都是死死咬牙蹦出来的。
心跳惊颤,头皮发麻。
潮湿的吻落在额头,慢慢下滑。
郁雾仰头,闭着眼承受,全然忘记了刚才的酸涩。欲望与恐惧交杂,她知道即将面临怎样扭曲的肆意狂澜。可她也知道,最后她一定会被卷入温暖的怀抱,包裹住她不安的心脏。
她伸出手圈住丞熠脖颈,模模糊糊含了一声:“.....小一。”
她想要他。要他填满自己空荡的心,捣碎她的理智,共同沉沦在欲望的扭曲情潮里。
两人衣服没脱就滚烫绞在一起。
他要她的尖叫,要她深深记住他。记住他带来的野蛮粗暴,疼痛欢愉。
最后闹到了淋浴间镜子前,丞熠面色阴冷,额角青筋突冒,冷眼逼问她。
“你的柯柯见过你这样吗?”
郁雾咬碎牙不答。
丞熠手背青筋延伸到手臂,掐着她脸看向镜子,再次逼问。
沙哑的声音在喉咙磨得碎了才散出来,她化成一滩热泉,呜呜求饶:“.....我错了。”
*
柯延臣那个插曲之后,郁雾花了一个星期哄丞熠。
每天早上被他抚摸醒来被迫接受掠夺,越是汹涌她越能感觉到他濒临失控的心理。她知道丞熠愈发离不开自己,甚至他偶尔出差不在她身边他会失眠。
她只能紧紧抱着他安抚,说出各种羞/耻的话许下承诺。甚至还买了一套情趣内衣讨他欢心,那一次完完全全失控,走向极端的灭顶,尖叫呜咽贯穿整夜。
他对她越是扼喉窒息地掠夺,她反而能变态地从中获取安全感,一种被需要感。因为她敏感发现,是她在主导他的情绪变化,她才是这段关系的主人。
......
这人最近开始有些神秘,每天早出晚归,晚上相拥而眠,他身上总有一股浓烈的玫瑰花香。
郁雾在床上嗅嗅他,忍不住调侃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天天送玫瑰花约会。
丞熠在外面忙了一天,想起自己即将闹出的万年大丢脸行为,还被敖子野舒越桥狠狠嘲笑了半个月之久,脸色一沉。他血气翻腾,抱着她有目的性地揉,手紧了又紧,直接就贴了上去,情欲如同滚烫火山爆发。
郁雾一惊,仰头差点哭出声来,被迫卷入汹涌浪潮。
事后,夜色深沉,阒然无声。
丞熠紧紧抱着怀里发出均匀呼吸的小人,爱怜地吻她额头,半晌开口,嗓音低哑。
“后天,我会向全天下昭示我的真心。”
丞熠再次吻吻她头发,心很满,唇角微翘。
*
次日。
敖子野在夜宴组了一个局。
晚上九点,郁雾和丞熠准时赴约。
绮夜初绽,金属巨兽豪车成群,美女帅哥玩咖扎堆。镭射灯束切割空气,音浪裹挟着龙舌兰的烈味撞击穹顶,处处纸醉金迷声色犬马。
郁雾一袭流光溢彩的浅绿吊带裙,后背裸露的皮肤雪白如玉凝脂,拖着长长的迤逦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