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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曦庭尽职尽责的保安队伍正在巡逻, 看到一女士在草坪里拿着手机低头寻找着什么,保安队队长友好地上前询问。
“女士,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郁雾面色冷淡,看他一眼,“找石头。”
“找石头?”保安队长疑惑喃喃,不过这个小区住的都是得罪不起的有钱人,只要业主满意管他什么奇怪的要求。所以保安队长招呼着身后一众人等一起来找,还热情乐呵地帮郁雾把几块大石头搬到了地下停车场。
来到那辆熟悉的奥迪RS,郁雾谢过保安,费力扛起一块大石头,冲着车子前窗玻璃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车子开始发出刺耳连续不断的警报。
郁雾不管不顾又是狠狠砸了下去,前车引盖又留下一个巨坑。
保安队长自觉闯祸,顿时腿一软。身后的小弟们一个个追问:“队长,怎么办啊?咱们该不会赔钱吧?”
“这车再怎么也要一百万吧?”
“怎么办啊?咱们好像是帮凶。”
保安队长正不知如何是好,心底都开始折算自己要赔几年的工资了,那边杀气腾腾的女战士瞥过来一眼。
“你们走吧,我全权负责。”
“诶诶!”保安队长连忙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人走了,汽车警报声也停了下来,地下停车场又安静了。
郁雾咔嚓给砸的稀巴烂的车子拍了张照片,发给那人,心底稍稍舒坦。合上手机,回家。
*
丞熠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好回到家。
身旁的佣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给他轻声打招呼,他低着头没搭理。一边解锁滑开手机,一边往客厅走。
照片上他那辆常开的奥迪RS已经砸的稀烂,通过照片上的深坑都能感觉到她的怒气。
附赠一句话:【送给两面三刀的傻逼。】
他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真的,已经很久都没这么愉悦过了。
她在愤怒。
她在吃醋,她还是在乎他的。
他找出当初买车的订单,发给她,再发一条消息:【三天内完成汇款,谢谢。】
那边回的很快。
【做你的春秋大梦,傻逼。】
他又笑,眉眼都在飞扬。
又回:【很享受你发疯的样子。】
郁雾回以中指。
对话中止。
他来到摆满琳琅满目酒水的酒室,倒了一杯烈性Whiskey,在手里晃了一圈,最后还是没喝。笑了一声,折身进了淋浴间,罕见早早入睡了。
*
自那次宴会后,郁雾和柯延臣连着三天在外面吃饭都恰好遇见丞熠和徐疏晚。每次也就打个照面的功夫,丞熠淡淡投来一眼,冷静到冷漠,眼中是不曾入眼的漠然。
郁雾知道丞熠在故意刺激她,给她上眼药。
这天周六中午,郁雾和柯延臣在包间里吃饭,大堂经理一脸歉意敲了敲门,带着身后的丞熠徐疏晚一起进来。
大堂经理试探着开口:“柯少,徐小姐恰好听说您和郁小姐在这,想和您拼个桌。”
徐疏晚也顺势开口,语气非常诚恳客气:“上次和郁小姐很投缘,想着一起聊聊,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柯延臣看向丞熠,脊背往后一靠,阴森森冷笑:“好啊,反正丞少也一直阴魂不散。”
丞熠面无表情,甚至还有微微的不耐,仿佛他真是被女朋友强行拖过来的。他眉头微皱,流露几分不耐烦,顺势坐了下来。
柯延臣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轻薄笑意,又讽刺道:“丞少最近可真甜蜜。”
丞熠神色淡漠扯了扯领带,“黏的紧。”
话出口,郁雾和徐疏晚都觑了他一眼。
丞熠姿态慵懒,八风不动。
柯延臣兴致索然冷笑一声,没回话。
一时无话,郁雾和徐疏晚倒是礼貌客套几句后聊的火热。
徐疏晚常年呆在国外,非常大方健谈,主动聊起时尚品牌,夸郁雾穿衣品味好。郁雾被她热情打动,两人聊到国外某难抢的限量设计师品牌,徐疏晚主动提出帮郁雾抢限量款到时候送给她。郁雾答应下来,也说送她一套自己常用的护肤品。
某种程度上来说,郁雾是很羡慕徐疏晚的。家境、外貌、为人处世无可挑剔。她和丞熠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她没有错,是丞熠背信弃义。
只是她总会不合时宜地冒几口酸水,都被她强压下去了。
饭菜上来,几人安安静静吃饭,好一会丞熠突然开口:“郁小姐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柯延臣额角青筋猛烈一跳,他筷子一撂,紧咬牙齿看向丞熠,眼底是不带掩饰的仇视反感。死绿茶又企图开始挑拨离间。
丞熠也不疾不徐停筷,和柯延臣平静灼热对视着,脸上的不屑昭然若揭。
空气中有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丞熠薄薄内褶下敛,俯视柯延臣,腔调疏离:“我和她之间的事,你瞎参合什么?”
柯延臣语气压着火,冷冷嗤笑一声:“我女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些人手段下贱,一次次上赶着巴巴求来,比街边乞求的野狗还要不要脸。”
丞熠听了不怒反笑,语气玩味:“谁是求而不得的野狗?你得到了什么?我和她之间的故事比你过家家的关系刺激百倍,就怕你不敢听。”
柯延臣猛地站起来,一拳头重重捶在桌面,一指,“丞熠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
丞熠漫不经心坐着,自带一种强势的话语权,不怒自威,气势凛然。
封闭的包厢内,四个人僵持静默着。郁雾和徐疏晚对视一眼,分别劝身旁的男人。
郁雾小声劝了几句,柯延臣不为所动,手背青筋暴绽,冷冷逼视丞熠。郁雾生害怕他们俩人打起来,小声说:“柯柯,要不咱们换一家餐厅?别生气了嘛,柯柯?嗯?”
咔哒清脆的一声——
郁雾看向声源方向,丞熠漆黑幽戾的瞳孔死死盯着她,有要弄死她的冲动。他掌心的玻璃杯被他生生捏碎,殷红的鲜血已经在桌面汇成一小滩,滴滴答答往地面流淌。
徐疏晚眼睁睁看到丞熠那寡冷淡漠的面具破碎,被郁雾气的面目狰狞风度全无。她拿着纸巾给他止血,小声提议去医院处理。
柯延臣站了起来,像是终于赢了胜仗,似笑非笑好心建议:“丞少还是处理一下吧。”说完,拉着郁雾离开了。
......
车上,柯延臣脸色阴晴不定。因为最近两人公司有很多事,哪怕是周六也得去公司,他先送郁雾到了公司楼下,没让郁雾走,侧额幽幽审视着她。
不得不说,丞熠这人对人心有太深刻的了解。他的行为语言无时无刻在柯延臣心底种下怀疑的种子。特别是郁雾不敢直视丞熠,最多觑一两眼,他们之间有太浓厚的故事感。
他很想开口问,又觉得一个男人天天疑神疑鬼只会将两人关系推远。
所以他忽而笑了一声,又把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细腻肌理喷洒热气。
“什么时候给我亲?嗯?”
郁雾没回答,只嘟囔着撒娇:“下周空了,我给你做饭好不好?柯柯?”
小骗子又在装傻。
柯延臣分开彼此,漆黑瞳孔幽幽盯了她半晌,心底不断劝慰自己克制,别吓着小骗子推远了她。
最后他道了声好。
*
又昏天黑地忙了三天,一个很平静的夜晚,郁雾正打算睡觉,接到了丞熠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她呼吸都顿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
她还是接了。
阒然无声的夜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电流传来的轻轻浅浅呼吸声。
最后是丞熠先出声,声调又闷又哑。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想抱你,想把你身边烦人的苍蝇撵走,想丢掉分寸和距离把你紧紧抱进怀里。
温柔喑哑的声音,却把郁雾的心狠狠一撞。
两个人心里各自想着事,即使不说话也不觉得无聊。
那边没有任何回答,丞熠呼吸着,耐心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好久有一声含糊不清的气音,他紧抿薄唇,又低低开口,语带威胁。
“和他分手,不然郁氏别想好过。”
郁雾想到他带给她的灾难,语气也不好起来,“丞徐两家订婚消息满天飞。我分手,然后呢,上赶着和你好?我算什么?小三?包养的情人?”
丞熠眉头微皱,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语调淡漠仿佛不带任何情绪,“你觉得我会把你当包养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