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徐疏晚订婚是你亲口说的。怎么,现在该不会——”
“你分不分手?”
“我凭什么分手?”
丞熠不紧不慢磕了根烟,打火机发出咔哒一声脆响,他深吸一口,腔调充满恶意的讥讽,“之前觉得你这样的货色还可以当情人玩一玩,现在我后悔了。你这种货色,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郁雾呼吸一抖,狠狠压下心底升起的涩然,“那我也告诉你丞熠,现在是你这种货色求我看你!上赶着倒贴的鸭子,我还没嫌弃你有没有性/病呢!天天没事找事,不如多去医院检查hpv!小心眼男人自私自负,没有一点比的上柯延臣!”她补上最致命的一击,“技术也不如柯延臣,垃圾!”
丞熠五官扭曲,死死捏住手机,手背青筋似将裂开,冷硬惨笑一声:“你和他睡了?”
郁雾无声冷呵,淡淡两个字:“你猜。”
电话挂了。
......
夜晚的卧室没开灯,室内光线惨淡。
丞熠躺在床上,与黑暗融为一体。酒精麻痹神经,头又昏又痛,胃一阵一阵疼痛痉/挛,他闭着眼睛手紧紧按在胃的位置。恍惚之间仿佛又听到郁雾轻柔喊他小一,他听得又酸又痛,努力睁开眼却怎么也看不到她,最后眼前一阵模糊,渐渐失去了知觉。
第62章 医院 私密照。
隔日中午, 郁雾正吃着饭,接到了敖子野的电话,说丞熠生病住院了, 问她是否要探望。
“......他怎么了?”郁雾放下筷子,蹙眉问。
“老毛病, 胃病犯了还喝酒, 挺严重的,你来吗?”
郁雾犹豫了一会儿,“.....他有女朋友。”
敖子野那边有人喊他,他诶了一声,又对这边说:“先不说了, 有空的话, 来看看吧。”
电话挂了。
郁雾放下手机, 低垂眼睫,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他严重吗?
脑子里一直乱糟糟想着事情, 丞熠到底把身体糟蹋到什么程度了呢?
他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和身体。
.....是因为她吗?
......
一直惴惴不安工作效率都带低了不少, 晚上回到家,郁雾又收到了敖子野的微信。
敖子野:【来看看吧,人挺憔悴的。】
郁雾觉得藕断丝连特别不好, 特别是他已经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
她狠心回:【不来了。】
......
敖子野把消息递给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丞熠,呲他:“人家不来!”
丞熠冷冷瞥他一眼, 面无表情抢过手机, 噼里啪啦打字:【现在就我一个人守在这, 我待会有事要走。】
又发出一条:【他又昏回去了,推去抢救室了。】
郁雾:【他女朋友呢?】
丞熠定定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不打算再废话, 淡着张脸拿起自己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如果八点半没到,九点柯延臣就会收到你的私密照。】
两分钟,那边没回,丞熠疯了似的继续加大火力。
【还有更劲爆的视频,要我发给他吗?】
郁雾收到消息,很平静,甚至还不屑地低低笑出声。刚刚推去抢救室的人,还有时间给她发消息威胁她?
果然如丞熠所料,郁雾回他两个字:【贱人。】
又回:【地址。】
丞熠发送地址后,侧额看向窗外灰暗的天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敖子野和角落里的舒越桥对视一眼,识趣地到外面等。
丞熠手机一遍一遍地看,却从来不会和她主动联系。明明想让郁雾来,又不主动开口,对着敖子野舒越桥各种挑刺不满意。
一头倔驴。
*
郁雾到丞熠病房外,看到敖子野和舒越桥,发出轻蔑的冷哼,顺便狠狠剜了敖子野一眼。
敖子野平日里肆意妄为,此时在郁雾面前硬是抬不起头来,尴尬避开了目光。
咔哒一声,郁雾打开了病房门。
此时已经是八点二十,天色黑暗,屋里也没开灯,只有仪器发出冰冷白光,规律滴滴答答声在空旷的病房里荡开涟漪。空气微凉,鼻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半靠在床头,削瘦颓靡,脸色苍白,淡淡向她瞥来,目光波澜不惊。视线从她脸下移到锁骨位置,注意到她戴着一条暗红的古董宝石项链。
是柯延臣告白时送给她的那条。
他沉默着。
郁雾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咬着牙,蓄着力,啪的响亮一声,用了最大的力气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贱人。”她咬牙切齿骂出口。
半只手臂都麻了。
丞熠被她打的偏头,敛着薄薄眼皮,混不吝无耻地低低笑。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她独处私密狭窄空间里了,他的喉结和全身肌肉都跟着在颤动发紧。
柔软的芬芳,致命的诱惑。
“什么时候拍的?”她平静发问。
丞熠半掀眼帘睨她,“你猜。”
又是啪的一巴掌。
郁雾抬手,死死揪住他衣领,“你他妈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分不分手?”
两人距离拉进,呼吸交织,灼灼对视着,彼此立场坚定,互不退让。
郁雾眼底的愤怒沸腾燃烧,一字一句:“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冷静睨着她,眉目俊冷。
暗寂中,只有冰冷仪器滴答作响。远处走廊传来推车轱辘碾过地面的闷响,由远及近,慢慢消失。
丞熠英俊的五官隐在半明半暗之中,他猛地起身把她一把摁倒床上,床边输液架金属挂钩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他强势死死压制郁雾的挣扎,把她双手箍在床头。他粗喘着气,声调阴鸷:“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吗?嗯?”
“丞熠,你他妈就是一神经病!”郁雾挣扎试图钻出他的桎梏。
他低低笑一声,轻佻在她耳边吐息:“跪姿。”
“那时候你只顾着自己了,整个人抖的像筛糠。”
郁雾被难以言喻的羞辱感淹没,被讽刺气得脑子都蒙了,膝盖抬起狠狠顶他一记,嘴一张死死咬在他肩膀,真恨不得一口咬下他一口肉下来。
丞熠知道自己过分了,全是被她气的。他抿唇闷哼一声受了,微喘,眼弧下敛,仍由她咬。
直到郁雾嘴里都是鲜血,牙齿都酸了才松口。她恨恨瞪着他,大口大口喘气。
这人就像是不知道痛似的,硬是一声不吭。
丞熠克制不住地心口剧烈起伏,一只手楛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指腹轻轻在她脸颊往下滑下。肌肤相触的每一个地方掠起一阵阵的颤栗,又燥又痒。顺着脖颈来到锁骨古董红宝石项链处,一下狠狠扯断。
“故意来挑衅我?说我是免费鸭子?柯延臣技术比我好?嗯?”
他故意往她耳朵呵气,柔软滚烫的唇瓣若有若无触碰她耳垂。
这么亲密的姿势让郁雾升起一股强烈的背德感在脊椎乱窜。身体的异样感觉疯狂席卷神经末梢,她沉沉呼吸着,抿着唇,不服输瞪着他。
“把照片删了。”
“你分手我就删。”
又绕回来了。
和这人根本讲不通道理。硬碰硬不行,她开始示软。她眼尾发红,瞳孔里透着薄薄的水光,声音轻轻的:“小一,不要让我恨你。”
“我不恨你吗?”他反问,本就苍白的英挺脸庞与发红的眼眶形成鲜明对比,薄唇张合:“你当众选择柯延臣抛弃我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点在乎我的感受?你和柯延臣出双入对你侬我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多痛苦?你以为我真的很闲,天天陪你玩过家家游戏吗!?”
丞熠吼出这句话,死死遏制心口的剧烈起伏。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一个小人。放纵、自私、掠夺、毁灭,凶蛮占有欲与凌虐欲疯狂交缠升腾。就算抓住爱的方式比绝望时更绝望,爱欲与仇恨扭曲交杂,他也要不管不顾强势撕开一道口子。哪怕她恨他,厌恶她,他也必须得到她。
——否则他生不如死。
想要她,想深入彼此灵魂攀登至高无上的顶峰。想听她疼痛的喘息,说喜欢小一,爱小一。要她颤抖滚烫的肉/体,要她拼命喘气以求片刻自由,要非自我不能活扼喉窒息的爱。
两人通红着眼对视,彼此都有各自的苦衷。委屈、嫉妒、仇恨、爱欲在扭曲的欲海情天里挣扎沉浮着呼吸。
.....
郁雾心知和这个疯子已经讲不通道理。她的人生有她必须要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