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金枝_裴嘉【完结】(126)

  他醋意大发,冷嘲热讽:“别告诉我,你爱他们。”

  “若是你不走,又哪来的他们?”

  “我不走,你要送谁去做这些,”夏鹤指着二人面前的地图,厉声问道:“晏青还是王怀?”

  祁无忧不置一词,转身便走。

  浓情蜜意化作乌有,眼见二人又要为了旧账争执,夏鹤长叹一口气,蓦地起身。他追上前,将祁无忧抱回案上哄完,即发了狠地掠夺。铺在几案上的图纸很快遍布污渍。

  “说,我是不是最好的?”

  “还找不找别人?!”

  祁无忧颤抖地咬着唇,就快一溃千里。

  从前她是公主,就不服夏鹤的强势。她如今是九五至尊,更不肯让他管这管那。即使觉着其他男人已经索然无味,此刻也不要在口舌上落了下乘。

  “你胆敢怠慢我,”她咬紧牙不松口:“我还不能找别人?”

  夏鹤按着她,目光凌铄逼人:“哪里‘怠慢’?”

  “……慢,就是慢!”

  如此拉锯半天,直到二人气喘吁吁,两败俱伤,也没有得出满意的结果。

  祁无忧枕在男人汗涔涔的胸膛上,虽爱不释手,但就不肯说一句软话。夏鹤拥着她,拢了拢她的长发,声音低沉暗哑:

  “在孩子面前说得头头是道,转头对着我,就忘了那些话是怎么说的了,是不是。”

  她装傻:“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

  “你对如意说的,我都听见了。”夏鹤微微支起身子,看进她的眼睛里,“我虽不赞成你干预他们的婚事,但却觉得你对他们的考验合情合理。”

  祁无忧亦抬起脸望向他。

  他抚摸着她的头,一字不差地学她说话:“给不了心爱之人唯一的身份,就没有资格说爱。”

  祁无忧望着他灼热的目光,心中颇不是滋味。

  夏鹤在跟她讨要唯一的身份。一个不同于御前近臣的身份,一个不同于东宫仲父的身份,一个不同于……她的男人的身份。

  可她……还能给他什么呢。

  月落星沉,宫闱里的鸳鸯相濡以沫。宫外,另一对有情的小儿女也在花前月下,含情脉脉。

  因夏鹤又滞留宫中,祁如意寻了机会,再次扮作女郎潜入了武安侯府。见到夏如陵后,他便解了外衫长裙,只着一件单衣,散下了如瀑的长发。

  侯府后园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少年少女似一对璧人,藏在无人的厢房,窃窃私语。祁如意低声问:“母亲会废了我的,这样你也情愿跟我吗?”

  夏如陵怔了怔,随即道:“诗中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别说太子妃,就算是皇后的宝座,也不及殿下真心万一。”

  祁如意微微一笑。一刹那,月朗风清,天地都失了秀色。夏如陵直直地看呆了。莫说皇后的宝座,她甚至明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真谛。

  倏忽,祁如意取出随身携带的宝刀。寒光一闪,夏如陵方才回神,惊吓道:“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千万别想不开啊——”

  然而祁如意手起刀落,已经割下了一缕青丝。

  “……殿下?”

  “听闻我父母当年便是各自取下鬓发,结为一股,定下了终身。”祁如意拿出珍藏已久的荷包,给夏如陵看,“就放在这里面。”

  夏如陵看着荷包,目瞪口呆。

  “如陵,我也愿效仿他们结发盟誓,以表真心。你呢?”

  夏如陵还是说不出话来。

  祁如意这才发觉不对:“如陵?怎么了,你不愿意?”

  “不,殿下,”夏如陵失措道:“不是,我不是不愿意,而是……”

  “什么?”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等我——”

  夏如陵说着,跑出了房门去。祁如意不防她溜走,抓也抓不住,只得在原地焦灼地等着。

  过了片刻,她急匆匆地提着裙子跑回来,喘着气伸出双手,给他看其中的乾坤。

  少女的手里,躺着另一只一模一样的荷包。

  第103章

  自夏鹤从祁无忧口中得知了真相,心中愧疚懊恨,为了补偿祁如意,什么都肯做。祁如意托词不想习武,他也答应纵容。只是他再度来到东宫,祁如意却不让他进门了。

  “你除了教习之事,就没别的事找我了吗?”

  祁如意负手而立,一双凤目如同被苑中的凌霄花染红,冷冷地瞧着他。

  夏鹤站在阶下,哑然良久。未几,他道:“你母亲芳诞将至,我同殿下商议一下贺礼,如何?”

  “给母亲的贺礼,我已经和太傅说定了,用不着你。”

  说罢,少年“啪”地关上门窗,震得乱红如雨。

  夏鹤上前不得,一连几日都吃了闭门羹。夜阑时分,他对着烛照自言自语般叹了口气:

  “他是不是知道了?”

  祁无忧倚在榻上翻阅奏章,闻言放下本子,道:“你最近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待他百般忍让,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事出有因。”

  夏鹤又叹了口气:“他一定恨极了我。”

  他生性冷淡内敛,遇事总是从容自若,令人心折。祁无忧还从来没见过夏鹤如此患得患失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着,又记起先前自己和祁如意吵架,夏鹤也是追着儿子去了,恐她最害怕的事情已然发生。

  祁无忧主动走下榻来,缠着夏鹤坐下,忽而粲然一笑:说:

  “别不高兴了。我把禁军给你带好不好?”

  以前,祁无忧不会哄男人。后来她发现,哄男人最简单不过了,无非就是钱、权。只要她慷慨一点,他们就会以为她许诺了终身。

  夏鹤不知道她这些花招,还当自己是独一份的。

  他笑了:“你这个小昏君。又不知道防着我了,是不是。”他一把将她抱到了腿上来坐着,衔住她的唇厮磨,“终于知道我的好了,对不对。”

  “如果连你都信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信谁了。”

  祁无忧目光盈盈,未尝不是可怜的。孤家寡人,就是这么回事了。

  夏鹤温柔地抚了抚她的眼角。他这回没有追问她身边的男人们如何,而是轻轻问道:

  “如意呢?”

  “如意……”

  祁无忧沉吟不答。

  她和祁如意注定是对立的。她需要祁如意让天下相信国祚绵长,但祁如意却得等到她死,才能获得权力。

  夏鹤不可能不明白这些,只是他还沉浸在祁如意带给他们的些许甜蜜里,错觉他们只是世间平凡的一家三口,暂时忘记了权力有多残忍。

  少顷,他主动说:“我知道你们有心结。今后我会慢慢开解他的。”

  “嗯。”

  祁无忧没有多言,应下了。

  不过到了夜里缠绵时,她却一反常态,按住了夏鹤的健腰,道:“鹤郎,别出去,给我。”

  夏鹤不敌她的娇声哀求,在一片柔情中交待了个彻底。

  “下次别胡闹了。”他埋在她发鬓间低语,“你明知我不是你的对手。”

  夏鹤再度痴缠起来,说他有多么情不自禁,又是多么渴望狂野。

  “我没有胡闹。”祁无忧笑着笑着,忽地收起所有娇态,无情道:“你最好忍不住,不然我就得去找王怀了。到时你可别怪我。”

  夏鹤倏地顿住,背上一层薄汗结成了冰衣。

  他撑起身子离开她,坐了起来。

  “无忧,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祁无忧平躺着,静静地望着绣龙纹金的床帐。须臾,她也坐起身,抱住赤裸的身体。

  不消说,夏鹤一定明白了,她只是又需要一个孩子,一个皇嗣了。水乳交融不过是利益交换,和爱人的骨血也能成为棋子。

  “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这半生没有几件事是因为我想才做的。”祁无忧胡乱抹去两颊冰凉的泪,“祁如意不也是这么来的吗?你说,我为什么和他有心结?”

  夏鹤不语。

  当年,他从云州回来,两人小别胜新婚不假。但若没有她的允许,怀孕的意外又怎会发生。那时祁无忧就知道,为了争储,生子一事已不能再拖。唯一的慰藉,便是她到底选了他当孩子的父亲。

  “不想生孩子,就不要生*。”夏鹤转身抱住她,如鸳鸯交颈,“已经有了一个祁如意气你,还不够么?”

  祁无忧回抱住他,只道:“现在看来怕是不够的。他既不听我的,又要跟如陵在一起。”

  “别怕。就算没有储君,朝廷里还有我在。他们不敢如何。”

  “我不要。”

  祁无忧环着夏鹤的双臂松了松,又紧了紧,惟这一口回绝,说得毫不犹豫。

  夏鹤自是恨透了她这要强的性子。恨她宁可吃生孩子这么大的苦头,都不愿意倚靠他。但若跟她硬来,她就得去找什么王怀张怀。

  他幽幽吐出长长的叹息,吻着她安慰,“好好好。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陪你,我陪你。”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女强文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