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不知在想什么,等了良久,才道:“下去吧!”
知春看着世子爷入了明哲堂的正厅,一路往里去,似乎这会进了浴房,她甚至还能听到里头传来泼水的声音。
只是,到了这会儿,她又轻声说了句:“还有世子夫人院里的冬青也来过。”
沈舒窈到春晖堂与王氏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报备今日出门的情况,末了就听这位婆母道:“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去外面走了一圈,应该早就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沈舒窈谢过王氏,回了燕誉堂。
她累得不行,去里屋洗了个澡后便倒在了床榻上。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太阳透过后窗斜射进来,又在地上、墙上留下几道斑驳的光圈。
沈舒窈望着那些陈尘在光线里飞舞,倒是发了会儿呆。
巧薇听到声响从外头走了进来,“已经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姑娘可是要起来?”
沈舒窈点点头,又问:“你们世子爷可有过来?”
巧薇摇了摇头,马上道:“那现在去请?”
沈舒窈说声不必。
她本就起来得晚,待得洗漱妥当,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
在燕誉堂的丫鬟们瞅着自家主子不知道是要摆饭还是该继续等的时候,外头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几人循声望去,就见萧墨已经抬步走了进来。
屋子里点了灯,他进来就直接坐下了,又朝旁边的人扬了扬手,“摆饭吧!”
菜一一端了上来,沈舒窈中午吃得不少,这会子并不饿。
只是她看萧墨似乎也不怎么动筷,像是随意地扒了几口就搁下了。
吃得不多,但是散步却成了必须。
出门时她朝那人看了一眼,萧墨坐在窗前,正随手翻看着她的那些书,沈舒窈收回视线,对身旁的丫鬟道:“走吧!”
平常很活泼的惠香,这会连走路的声音都放轻了些,也不再嬉闹。
沈舒窈为了不让里头的人影响,特意出了燕誉堂,这一来便走得远了。
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尽。
沈舒窈朝屋内望了一眼,书案前空无一人。
这就走了?
走了便走了吧!
只是脚才踏进卧房内,迎接她的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你……”沈舒窈才出声,那人的头已经低了下来。
萧墨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放在后脑勺上,他吻得很用力,仿似急不可耐。
沈舒窈却像个溺水的鱼儿,只能攀住对方的身子才不至于滑下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吻断气的时候,萧墨终于从她的唇上离开。
沈舒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才缓过劲,那人却又低下了头,她作势去推,“别了……”
“我轻轻的。”男人道。
他的手抚过腰身,接着吻又来了,却是比方才温柔了些,一点一点的,从唇角到脖颈。
沈舒窈感觉到那双微凉的大手滑过她的身体,像琴弦惹起一阵阵的颤栗。
她嘴里呜呜地抗议着,也不知是难受还是什么,眼中渐渐蓄满了泪。
男人低头去看身前的人儿,她发髻松散,衣襟尽开,眼神迷离,腮边还坠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儿……
他似是从胸腔里发出沉沉的一声笑来,接着便弯身把人抱到床上,又整个儿地覆了上去。
行到兴头的时候,男人便用那暗哑低沉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唤着窈窈,之后就变成了窈儿。
一声一声地唤,伴随着那些或轻或重的力道和女子细碎的嘤咛与喘息。
沈舒窈在自己还有一丝儿清明的时候去挠他的背,那人却是一眼不眨地望着她,力道反而是重了一些。
这一晚,萧墨要了一次又一次,沈舒窈只得娇娇地唤夫君,又一阵嘤嘤地哭……
最后终于是停了下来。
等到萧墨要抱她去里间沐浴的时候,沈舒窈却是死死的揪着被子不撒手,男人便道:“窈窈是想让夫君把水端过来帮着擦洗?”
埋在被中的人面上一红,这才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萧墨则是抱着人,在她臀上拍了一记,“方才唤我什么?再唤一遍!”
沈舒窈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闷闷地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男人面上一愕,却是低低地笑了,“那是疼你!”
第179章 各怀心事
等把人放入水中后,萧墨又问:“还有力气么?不如我……”
沈舒窈心里一急,赶忙抓住身前的巾子,恼道:“不需要!”
她说完便转过身。
可小女子身如凝脂,肩若削成,长发晃动间都是旖旎的风情,又哪里是背过身就能遮挡的?
萧墨看了一眼,便自去另一头沐浴。
待两人洗完躺在床上,已经很晚了。
沈舒窈微阖着双眼,她身子累得很。
良久,在她差不多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身旁的人问:“你今日出府做什么?”
沈舒窈默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巡店。”她道。
话说完后,明显感觉对方的眸子黯了黯。
卧房里静默了一会儿,又听他问:“送花笺么?”
沈舒窈原本昏昏欲睡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你说什么?”
萧墨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两人面对着面,“往后不要再拿去卖了,你可知道?”
他注视着她,目光专注,面上是少有的严肃。
沈舒窈心里一跳,突然意识到以萧墨的身份,要查她并不难。
他与自己都是拜老钱为师,不可能看不出对方的画法。
萧墨能查到花笺出自她的手上,那么,来自湖州的春宫册子呢?
他知道是自己所画么?
沈舒窈有些小心地朝对方望去,夜晚的卧房本就幽暗,却是衬得对方的那双眼睛愈发深邃了。
她嘴唇抖了抖,到底不敢把那个问题挑破。
“好,不卖便不卖。”沈舒窈最终道。
身为成国公府的长媳,又是世子夫人,若是被别人发现她通过绘花笺来赚钱,总不是一件好事。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过了一会萧墨又道。
沈舒窈眼下正纠结着册子的事,突然听到他发问,免不了愣了愣。
她拧着眉头想了片刻,道:“那你呢?你今日在酒楼做什么?请……重要的朋友?”
沈舒窈用了一个很文雅的词。
她那会看到无影护送的女子,秀美娉婷,一直望着他们,似乎连走路都忘记了。
无影是萧墨的侍卫,他听命于谁?
又在为谁办事?
这不难想象。
外室,还是红颜知己?
又或者是之前心仪的对象?
昨儿这人消失一整晚,就是因为她?
沈舒窈晃了晃脑袋,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不能说她一点儿也不生气,毕竟自己还占着正妻的身份呢!
萧墨也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小妻子,似乎不愿错过她面上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
可沈舒窈至始至终都很平静,像是在谈一个与己无关的问题。
若不是自己提起,她大约连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也没有吧?
萧墨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一个在边关认识的重要朋友,她曾救过我的命。”
竟然还有救命之恩,这就难怪了。
沈舒窈没有再问,适可而止,再问就讨人嫌了。
她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就睡了过去。
只是她不知道,在自己睡着后,萧墨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
翌日是休沐日,即便如此,当沈舒窈睡醒后看到身边抱着她的人还是有些不习惯。
“醒了?”
她点了点头,见对方还箍着自己不放,忙道:“该起了,待会要去松鹤堂请安。”
萧墨嗯了声,却是闭目道:“莫急!待会我与你一道去。”
沈舒窈只得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对方也不过闭目片刻便爬了起来。
夫妻二人一道穿衣洗漱。
等他去了里间,巧薇才进来给主子梳头。
只是头才梳了一半,萧墨便出来了。
他并未如之前那样避出去,而是坐在梳妆台后看着。
巧薇这几日给沈舒窈梳的都是最简单的金丝狄髻,不用头套,虽然不是太有形,但看上去却是干干净净。
加上沈舒窈的头发乌黑浓密,扮上后便是端庄中又带了一点儿随性。
萧墨从旁看了一阵,又走到她的身后。
沈舒窈往镜中望去,就见那人极其认真地把一枚簪子插在她的头上。
插完还摸摸发鬓,“喜欢吗?”
沈舒窈大致看了看,便笑着道:“喜欢!“
她就不可能说不喜欢,相处了几日,也大致知道了一些男人的脾性。
喜欢听好话,这对沈舒窈来说并不难,她之前的人生都是在这些方面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