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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夫弃子之后_盖子拧不开【完结】(75)

  李固大恨。若是当年不曾这般犹豫,不曾在兄弟二人之间模棱两可,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日兄弟阋墙之事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他万分不情愿,依旧得面对当年留下的恶果。

  如今重病缠身,人也年迈,惠安帝只觉内心一片怅然,喘了口气道:“皇儿可是怨父皇?当年人心浮动之际,你皇兄又生死不明,父皇是也没办法”。

  李瑄整理一下自己衣袍,右手因方才一拳砸下去,案几凹陷一块,手也被伤得鲜血直流。

  可他浑然不在意,依旧笑着道:“怨倒算不上,只是儿臣心有不甘,既然皇兄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也该把属于儿臣的东西还回来了”。

  “你……这是何意?”惠安帝目有惶惑,双手微微颤抖。手心手背都是肉,若因他当年之错,而导致兄弟阋墙,他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面对皇后?

  “父皇放心,您从今往后安心当个太上皇就好,至于皇兄,儿只要他太子之位,归根到底他终究是兄长,儿不会狠心到要他的命”。

  “往后,您就颐养天年吧,这朝事交给儿臣”,手背淌下的血不知不觉染了满地,红得发紫。惠安帝看着自己一向宠爱的二子,只觉心惊肉跳。

  “你难道要造反吗?”他指着对方,一边质问一边剧烈咳嗽。

  “父皇这话又错了,儿是您的儿子,您百年之后这位子还不是儿臣来坐?皇兄是您儿子,我也是您儿子。为何皇兄有的儿臣就不能拥有?父皇可不能这般厚此薄彼”。

  若当年没答应也就罢了,答应了他的太子之位却转头给了李琤,这让他如何不恨?

  又想到太子后院的那个良媛,如今怀了太子的孩子,满心满眼都是太子。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他,凭什么所有好处都是他一人得了?

  他也是天潢贵胄,这皇位缘何就不能落到他头上?既然父皇不愿助力,那只好他自己来争取了。

  “你……你”,惠安帝直愣愣指着贤王,却说不出话来,两眼翻白目光呆滞,竟是险些要晕倒过去。

  突然,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刀剑相接,无数兵器相撞发出冰冷刺耳的响声。惠安帝知道,是贤王的人与青龙卫打起来了。

  痛苦得闭眼喘息,不禁老泪纵横,整个人仿佛硬生生被人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床,喃喃道:“那你准备如何对付太子?”

  李瑄哂然一笑:“想必太子如今已经进宫了,太子谋反,儿臣救驾有功。父皇废了太子后传位于儿臣,父皇说这个提议如何?”

  “你!”李固怒得双目圆睁,目肿筋浮,吭哧吭哧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背气过去。可是,许久后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释怀了。

  平静道:“只要你留太子一条命,这皇位你想要就要罢,总归朕也坐累了”。一壁说一壁摇头叹息,“你太令朕失望”。

  不知不觉他在贤王面前已经自称为“朕”,抛弃了父子情谊,转变为了君臣佐使。李瑄也许忽略了,也许意识到了也不在乎。毕竟,他只是为了求一个说法,只是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他不会对太子赶尽杀绝,也不会对惠安帝如何,毕竟,这些都是他的至亲,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也可留皇兄一个闲散王爷的身份。

  李固看着逐渐陌生的次子,无奈摇头,眼神中有贤王看不懂的深意。

  第51章

  “父皇何故用这种眼神看儿臣?”还未等李瑄的话彻底落下, 外面又是几声巨响,旋即是无数甲胄兵器的摩擦击打声。

  有军士在外号令, 声音雄壮有力:“逆贼贤王谋反,若有主动放下兵器者,可饶尔等一命!”

  冲天的呼声传来,似乎这乾安殿已经被围了个严严实实。面对对方的大军,李瑄的军队有如公牛掉井,有力使不上,被人来了一场瓮中抓鳖。

  加之军心不稳,底下许多人不知自己今日此番是谋逆的大罪。面对身边不断放下武器的同僚,其他军士也纷纷停止反抗。

  狭小的御道上, 两对身穿甲胄的青龙卫依次排列, 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那御道上突然闯出一匹高大的突厥马,马背之人尊贵端方,一袭透亮黄金甲,整个人有一股自下而上的睥睨之气。

  可不就是太子李琤么。

  他扬声冲里面喊, 声音铿锵有力:“逆贼李瑄, 你所有的军队势力都已被孤控制,还不束手就擒?”

  李瑄听到熟悉的声音, 再结合惠安帝眼底若有似无的深意,终于醒悟过来。原来今日之事,竟是皇帝与太子合手做的一个局!

  原来,惠安帝一早就不信他了!

  这个认知更令他心惊。他以为自己打小养在双亲膝下,帝后虽然没把太子之位传与自己,但对他与对皇兄,终归是有所不同的。

  可如今才知道,在皇权面前, 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天家哪有亲情在?在权力欲望的吞噬下,人人都忘了初心。

  可是,为何皇兄能得父皇相护?李瑄整个人摇摇欲坠,哀恸望着惠安帝。帝王的眼神逐渐冷冽,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诚然朕当年所做有失偏颇,但瑄儿你今日实在是糊涂了。你也不想想,若当年朕把太子之位传给了你,你有能力比兄长做得更好吗?琤儿贤名在外,若真立了你当太子,恐怕不知有多少朝臣劝谏朕废太子了”。

  说着摇头叹息:“你实在糊涂!”

  李瑄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出去的,看着骏马上太子耀眼夺目的身影,黄金甲加身,身后的披风猎猎而响,面容一如往常平静。不知是否是李瑄的错觉,他只觉太子望向这边的目光尤带鄙夷,好似看土鸡瓦犬耳。

  他突然觉得,自己今日的举动简直可笑至极。自始至终都是皇帝与太子联合起来做的一个局,而他就这么跳下去了,且丝毫不犹豫。也许在他潜意识里,总觉得帝后是偏向自己这边的。

  可事实总该不如人意。

  也罢,他此番不过是为了讨个说法,如今知道父皇心中所想,他也就无憾了。

  贤王慢慢走过去,脸上尤带笑意,一如往常般问候:“皇兄可还康健否?”

  李琤目光锐利,沉声道:“不劳二弟费心,孤一切皆好”。

  说着一一道来贤王苦心经营多年的谋划,从狄太师膝下二公子的相助,到将皇觉寺大师请入蜀中,为着日后图谋大位时名正言顺做铺垫,再就是宣正门的兵权被他牢牢控制。

  若太子没往这个方面想,没意识到贤王的狼子野心,恐怕如今跪下受缚的就是他自己了。

  望着不远前的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李琤眼底划过几丝不忍,质问道:“贤王,今日的局面,当真是你想看到的么?”

  李瑄看着自己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兄长,不觉满腔涩然。

  是啊,这个局面是自己想看到的吗?从皇帝与太子联手做局,到现在恍若无人的长春宫。他不信前面闹出这样大动静,母后居然没听到。

  之所以不想出面,纯粹是因为早早得到惠安帝旨意罢了。原来,他才是自始至终的小丑。

  可悲,可叹。

  李瑄心中呼啸刮着大风,可面上的笑容却越笑越大,笑得身形摇晃,举止癫狂。他道:“皇兄以为宣正门如此重要的是位置,为何臣弟如入无人之境?”

  说着抬头望天,笑得愈发怆然:“这都是良媛娘娘的功劳!是她把宣正门的令牌交换,是她一次又一次欺骗了你。皇兄,身边伺候着这样一位蛇蝎心肠的女子,您晚上还睡得着么?”

  李琤又何尝不知宣正门的这一切,又何尝不知那女人背地里干了何事。可是,又能如何?打她,罚她,还是……发卖了她?

  她到底还怀着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就是为着孩子也得顾及一二。这事本不欲声张,如今却被李瑄赤裸裸说出来,太子只觉恼恨。

  厉声道:“这都是你片面之词,信口雌黄,孤如何会信?”

  李瑄忽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将令牌掏出高举过头顶,笑道:“皇兄既然不信,那这是什么?总不可能是莫名其妙到了臣弟手中的罢?”

  瞧着太子愈发阴沉难看的脸色,李瑄只觉畅快。只要太子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就是看这个皇兄处处不顺眼,他拥有的只想夺过来。

  如今,他逼宫的计谋落败,可若是让皇兄心里不舒服,还有另外一个法子。于是朝李琤这边走过来。

  驸马手持陌刀守在太子身边,眼瞧着贤王一步步往这里走过来,不由面色一紧,提醒道:“太子小心!”

  李琤望着不远处的玄色衣袍,右手按在剑柄上,摇头道:“不用担心”。看李瑄那个样子,大抵不是准备过来行刺杀之举。

  李瑄走到太子马前,笑意愈发盎然,挑眉愉悦道:“皇兄可知,良媛心心念念的阿兄是何人?”

  不由靠近了些,声音压低:“就是臣弟我啊!”说完又扬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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