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愣了。
一同学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说：“你们、你们听见姜南衣他说什么了吗？不会是我听错了吧？他说姜柠，是小三的女儿？”
“咦，没听姜柠家里有这档子事啊？会不会是误会啊？”
“我看不一定啊，这两人都姓姜，姜南衣的话说不定还是真的嘞，不然他干什么当众指责她？”其他同学猜测道。
猜测的视线向姜柠射来，这其中有好奇，也有不怀好意，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过去的她，一次次被欺负，一次次被指责，没有人会去相信她的话，只有高高在上的嘲笑。
姜南衣的话仿佛刺痛了姜柠，女孩脸色霎时沉下来，不见平日里的笑意，阴沉得像是一只死过的厉鬼活了过来，一字一句咬牙道：
“你再说一遍？”
姜南衣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和她当面对质：“我本该有幸福美好的家庭，都是因为你妈！如果不是你妈，我妈根本就不会离开！”
“我们母子俩就不会颠沛流离的过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凭什么，凭什么你还能享受我从未拥有的幸福？”
姜南衣心里的阴暗想法被夸张的放大，直接一口气说了出来：“还有，要不是你是早产儿，不然我也不会被扣上私生子的名头，你根本不配！”
一阵惊呼声，姜柠直接冲了过去。
霍朝在一旁目瞪口呆地听姜南衣把家里的丑事抖落出来，一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拦住姜柠。
莫潮的瓜子落了一地。
“姜柠，冷静！”葛骄和莫潮不由担心喊道，却没有上前阻止的举动，毕竟姜南衣说的话真的很过分。
姜柠径直把姜南衣推到在地，两腿跪在他身体的两边，双手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没有松一点力气，眼睛里的红血丝浮现，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是，你妈是可怜人，那我妈难道不是受害者吗？口口声声说我妈勾引你爸，你又知道我妈被你那恶心的爸当成替身，知道真相后动了胎气早产吗？！你以为你爸是什么好东西？我妈出车祸多年恐怕就是他的手笔吧？”
姜柠不管不顾的大喊着，一个劲的要把自己多年的委屈发泄出来。
“多少年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我没见过我妈一面！我不知道她在哪家医院！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姜柠说到这眼神又灰败下来，声音嘶哑，语气凄凄。
“从小我就没有朋友，踽踽独行长大，因为莫须有的污名，我就要承担别人恶意的眼神。我不敢出门，不敢和人对视……”
“我明明一直以来希冀着，有一天我能够重见光明，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姜柠掐着姜南衣脖子的手才松懈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着收紧。
看见姜南衣因缺氧变得紫红的脸色，姜柠痴痴地笑了一下，说：
“怎么？你以为，我是在众星捧月长大的吗？那真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
“你一口一个我妈小三上位，破坏你原本的家庭，那我宁愿不要这个家，也要换我妈能活着！”姜柠猩红着眼，多年心愿的火山喷薄而出，红色的泪水也随之落下。
接着被一片血红糊住了视线，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止不住的抽泣，深处的灵魂在无力地呐喊。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场景顿时一片混乱，身边围观的同学们惊慌的叫嚷着：“天啊，姜柠她眼睛流血了！”
姜柠身体顿感无力，捂着抽搐疼痛的心脏，在另一边倒下，天上的阳光非常刺眼，姜柠视线里一片晃荡的白光，被逼得睁不开眼睛。
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多。
同时，耳边响起滋滋啦啦的电流声，脑子里像是被血肉给劈开，疼痛至极，她听见沉默数月的系统说：
「你时日无多了。」
“别……”姜柠嘴里低喃着什么，系统仔细去听，她说的是——
“……别哭。”姜柠，别哭。
别哭，别哭。
你的过去我都懂，我是你的另一个自己。
我在，我在。
似是得到安心的魔咒，体内的灵魂沉寂下来，姜柠再也受不住疼痛，在一片血泊中，晕了过去。
同时，耳边呼啸着几道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
第73章
林茉被葬在老家, 另一个省市。
林云澈和林暮雨专门飞过去扫墓，加上天气原因，迟了一天回来。
姐弟俩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 算起来是最后一节的公休课。
在舍管那里登记好出勤记录, 刚从男生宿舍楼里出来, 林云澈走过篱笆栅栏里专门凿出来的一个通道，发现体育馆那里站的人比平日里来得多。
他没多想, 估摸着体育馆里举办了什么室内活动吧。
于是想着抄近道回到班级领一下作业, 可还没走出篮球场就听见路人同学谈论姜柠的字眼。
“真的是太抓马了，这就是原配之争吗。”一同学蛐蛐道, “你说这俩谁才是小三的孩子啊？”
林云澈猛地停下脚步, 竖耳去听。
“难说，不过看姜柠比那个姜南衣大一两个月，那私生子应该是姜南衣吧。”
另一个同学持不同的意见：“可是你从另一个角度看来，姜柠的母亲才是小三吧, 拆散了别人的感情。”
那位男同学开口还想再谈论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林云澈抓住他的胳膊，急急问道：“发生什么了？”
那同学莫名其妙, 扒拉开他的手, 指向体育馆那个方向：“你要是想知道的话, 体育馆里应该还在撕逼吧，你现在去来得及吃瓜。”
林云澈心中冲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拔腿奔去。
“姜柠！”林云澈最先喊出那道名字。
奔跑的视线晃动, 可林云澈一进来就看见姜柠满脸是血的仰躺在地上, 失去意识的奄奄一息，只剩下微薄的呼吸声。
而躺在另一边的姜南衣正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咳嗽，瞪大的眼睛一直在睁着, 神志不清，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或许都不晓得。
体育馆里的同学对此不为所动，仿佛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就连莫潮和葛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时间被施上了魔法，停滞在了这一刻。
霍朝大开眼界，只觉得世界玄幻了，不可置信的揉了好几下自己的眼睛，说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这是出了什么幻觉吗！”
林云澈眼里只有倒在地上的女孩，他蹲下来，想直接抱起姜柠，没想到第一下抓了个空。
他却顾不得发愣，此刻姜柠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林云澈赶紧带她一路朝着医务室的方向奔逃。
“诶，等等我！”霍朝管不了这些奇葩的景象，转头跟着跑在林云澈的后头，匆匆离开体育馆。
得到消息的林暮雨晚一步来到体育馆，体育馆的那群同学在林云澈带着姜柠离去后终于恢复正常了，摸不着头脑的疑惑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姜南衣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抚着脖子上那道鲜明的掐印，……刚刚发生了什么。
葛骄和莫潮环在林暮雨的身边，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不知为何堵在嗓子眼里，只能站那干着急。
一无所知的林暮雨冥冥中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带着二人也奔离了体育馆。
医务室。
“校医，她怎么样了？”林云澈心里还不是很安定，站在一边问道。
霍朝还没从刚才那幅景象里缓过来，咽了下口水结巴道：“是啊校医，她、她这样会不会失血过多啊？”
当时的姜柠血泪从眼中弥漫，越溢越多，感觉要把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一样，林云澈身上的校服也沾上不少。
校医脱去满是血迹的手套，嘴里嘀咕着：“我瞧着眼睛还挺正常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流血呢。”
“不过好在这血现在不流了，我现在去通知你们班主任，一会儿带她去医院。”校医对姜柠身上的怪异无能为力，只能寄托于大医院里的精密仪器上。
林云澈的目光舍不得的停留在昏睡的女孩身上，她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可他眼里的担忧不住流露，总觉得姜柠在下一秒就会离去。
平日里二愣子的霍朝总算是察觉出来什么，哦哦了几声，正想说些什么，又被赫然间的呼声打断。
“姜柠！”林暮雨几人人未到，呼声齐齐先至，差点给霍朝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葛骄和莫潮也跟着冲了进来，见到姜柠平静的睡颜，赶紧止住了自己急迫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