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拜拜。”
和陈铮道完别,黎优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祁怀媛随之上车。
祁怀媛系好安全带,两手打着方向盘,喃喃道:“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黎优点开手机,同时接话,“妈妈,这句话你都说多少遍了。”
“那只能说明妈妈真的太喜欢这孩子了。”
黎优笑了,放下手机。
“妈妈,你这周不是说会来看我吗?”
祈怀媛看她一眼,“本来是要看你来着,我想想这周你都回家了,就没去看你。”
“那你也没发微信什么的说一下。”
“好啦,这次是妈妈做的不妥当,这样吧,待会想吃什么都满足你。”
黎优两眼放光,“这还差不多。”
祈怀媛笑着摇头,这孩子一哄就好。
“对了,滕宇鑫呢?”
“他学校有个活动,晚点再接他。”
“滕叔今天在家里吗?”黎优又问。
“不在。”
黎优内心一阵尖叫,她不禁说出口,“yes!”
红灯亮。
祈怀媛打转向灯,停车,慈爱的目光将黎优包围。
“他在家,我感觉浑身不自在。”
祁怀媛帮她挽起耳边掉落的头发,车后有车笛声响起,她扶上方向盘,不紧不慢地拐弯,“你在家的话他一般不在家。”
“这样也好。”
“对了,我之前去派出所把你户口迁回来了,跟我一个户口。”
“好呀。”
“我是农村户口,你爸好歹是个城镇户口,迁完是农村户口。”
“你滕叔是城镇户口,把你再迁入滕家需要结婚时限,我和他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你的户口暂时迁不了城镇户口,还要等一年。”
“知道了,妈妈。”
-
到家后,黎优洗头洗澡,她头发包着毛巾出来,看祈怀媛在厨房里盛菜。
祈怀媛背着身,一把关上水龙头,身材瘦削,站在那里忙忙碌碌。
这次回来,感觉妈妈又瘦了一圈。
时间往前移动的同时,她爱的妈妈在慢慢老去。
记忆里,妈妈一直是忙碌的身影。
黎优眼泪眶在眼角里,始终没让它留下来。
她走近,接过祈怀媛手里的菜,“妈妈,你辛苦啦。”
“你这孩子又怎么啦?”祈怀媛一脸宠溺看她。
“对了,该去接宇鑫了。”
“他都多大了,妈妈,他可以自己坐公交车。”
“我不放心啊,最近刷手机这个诈骗那个绑架的,看的人心惶惶。”
“那还不是你老是刷这种视频给你推的。”
“妈妈你就别去了,我去接好吧?”既然劝不动,黎优这么说。
祁怀媛解下围裙,匆匆忙忙拿车钥匙,撂下话,“你在家吹干头发,饿了先吃饭啊。”
“好吧,你路上慢点。”
“知道了。”
走到玄关处,祈怀媛突然心中一阵绞痛,她瞬间捂住胸口,整个人痛的扭曲,手中钥匙“哗啦”一声掉落在地。
注视着她离开的黎优慌慌张张跑过来,出于本能大叫,“妈妈。”
她格外紧张的扶着祈怀媛,“妈妈,你怎么了?”
祁怀媛本想故作镇定,她嘴唇痛的发白,想出口说不出话来。
连续几次才能完整发声,呼吸声偏快,“没事,心口痛而已,老样子了,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没吓到你吧?”
黎优一个劲地摇头,心疼地看着祈怀媛。
她怎么不知道妈妈会心口痛?
缓了几秒钟,祈怀媛强忍着疼痛,站直,弯腰要捡车钥匙。
黎优先一步捡起车钥匙给她。
“那我走了,卷卷。”
“你这样可以吗?”
“可以,别担心我了,我好了啊,你在家先吃饭。”
“好,路上慢点。”
祈怀媛关上门,只剩黎优一个人在家。
她还沉浸在刚才黎母痛苦不堪的样子。
黎优的手微微颤抖。
她慌忙掏出手机查询这是什么病的征兆。
有严重的,有轻的。
黎优不知道属于哪一个病情。
她更慌张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不知道哭了多久。
黎优看了眼时间点,觉得妈妈等会儿要回来了。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卸下头上的毛巾,梳头,去厨房盛菜,在消毒柜拿碗时没找到她一直用的瓷碗。
那只碗是和妈妈购物时候买的。
上面是五瓣花朵形状的碗,她当时很喜欢。
黎优翻了各个地方都没寻到,只好作罢。
她盛好米饭,摆齐三副碗筷。
黎优自己没吃饭,她就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啊等。
她渴了,起身去拿冰箱里常温的牛奶喝。
打开冰箱门时,可能是幅度太大,不知和什么东西碰撞发生咚一声巨响。
黎优什么都没拿,下意识关上冰箱门,这才发现旁边捆好的黑色垃圾袋。
她没多想,俯身拎走垃圾袋挪开空间,很沉,里面哗啦哗啦在响。
顷刻间,黑色垃圾袋子在看不见的地方被戳穿,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全掉落下来。
全是各种玻璃碎渣。
其中就有那个盘子的残骸。
遽然门口传来响动,紧接着是黎母和滕宇鑫越来越响亮的说话声。
第100章 重点
黎优听到动静,迅速拿来扫把将玻璃等碎渣扫入簸箕,然后倒进一旁的垃圾桶。
祈怀媛随手关上门,进来换鞋,钥匙放进柜台上,走到大厅看见桌上盛好的连动都没动的饭菜和米饭,叫她。
“卷卷。”
滕宇鑫也跟着喊了声“姐姐”。
黎优从厨房不动声色出来,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祈怀媛。
“你这孩子头发是不是没吹?快去房间拿吹风机吹吹,别感冒了。”
“好。”
黎优仍站在原地,却没打算离开,“妈妈,我之前买的碗怎么找不到了?”
“不小心被打碎了。”
“被谁打碎了?”黎优继续追问。
祁怀媛停顿,承认道:“我打碎了的。”
“还有,妈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口痛的?”
祈怀媛温柔地笑着,“可能是上了年龄,就这一年里心口会猛地痛起来,过会儿又好了。”
一听就知道,祁怀媛压根没把心口痛当回事。
黎优,“最近去医院体检了吗?”
“没有。”
“好啦,卷卷,快去吹头。妈妈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祈怀媛把黎优轻轻带回房间,“赶紧吹头,饭菜应该都凉了,我过会儿热一下。”
黎优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妈妈,我希望你长命百岁,陪我很久很久。”
孩子诚恳的话让祈怀媛差点眼泪掉下来,“好孩子,放心吧,妈妈要陪你结婚生子的,还有,妈妈向你保证,我会抽时间去医院体检的。”
提到结婚生子,黎优忍不住笑了。
她现在还没成年呢,妈妈总盼望着她以后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想到以后,脑海里忽然想到了陈铮。
-
黎优回到房间,这才发觉左手一阵痛感袭来。
她低头一看,手背被划了一条长痕。
可能是刚才玻璃掉落不小心划到的。
隐隐约约要渗出血。
黎优先去洗漱间冲洗了下伤口。
她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强大,但有时候又觉得肉体是无比脆弱。
就如,手指莫名其妙被纸张轻轻一划就流血的事情没少发生。
她冲洗完,拿起吹风机吹头,对着镜子陷入沉思。
总感觉不在家的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
-
祁怀媛重新将饭菜回锅热了一遍。
黎优吃完饭后,她跟妈妈说下楼去理发店剪头。
走的时候叫上了滕宇鑫。
滕宇鑫当时在打连排,原本不想同意,但这是他姐第一次要他和自己一起出去。
于是,滕宇鑫说好。
他换了衣服跟黎优出去。
乘电梯时。
黎优一手拎着那袋满是玻璃碎渣的垃圾,外面用了层厚厚的泡沫箱包裹。
她说,“先别开游戏,我有话跟你说。”
滕宇鑫乖乖把手机塞进裤兜里。
“怎么了,姐姐?”
“你在家待的时间比我多,我只有放月假和周六下午放假的时间,而周六一旦有学校活动我可能不会回家,跟滕叔很少会碰面。”
“我想说的是,要是你爸爸和我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滕宇鑫光点头,没说话。
“还有件事,我想问你,除了陶瓷碗被打碎外,为什么许多玻璃杯也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