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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澜汀完成在东城的行程后,当晚搭飞机直接回了京都。
临走前,给梁韵留了一条信息。
【你想做的事情,我会帮你实现。】
梁韵看着这条信息,有些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不就是离婚吗。他是同意了吗?
这个猜想很快便得到证实,因为第二天一早,张律师便打来电话联系梁韵。
“梁小姐,沈先生秘书在今早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详细谈谈离婚协议的内容。”
正值早上,梁韵手里捏着三明治,闻言笑了笑,“行,您去谈,有什么要求我都听着,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
张自恒挂断电话,梁韵拿着三明治往嘴边送,白色面包在接触到她嘴唇的那一刻,忽然觉得这早饭有点不合胃口,她垂眸,将手中的三明治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看过,叹了口气,把它扔回了盘子里。
京都这边,会面的地点选在了沈澜汀公司的小会客室里,张自恒到了不久,便看到沈澜汀长腿阔步的走了过来,男人边走边将西服外套的扣子解开,等人进了屋,已经将外套脱下来扔到了总助手里。
“抱歉,等下我还有会,只能麻烦张律师跑这一趟。”沈澜汀这般地位,很难得还能保持这样的风度。
张自恒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虽不算熟悉,好歹认识。
“沈先生不必挂怀这事儿,在哪里见面都没关系,只要今天能把事情顺利解决就好,我就可以交差了。”张自恒笑的很谦虚,“不瞒您说,老朋友托付我一定把您和梁小姐的事情办好。这事要不能有个结果......我天天睡不好觉。”
话语落,张自恒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唇边虽然有丝丝笑意,但眉眼生冷,莫名让人犯怵。
他也不再说些有的没的话,干脆拿出协议来,推到沈澜汀面前,态度更恭谨了些,“您看看,这是经梁韵小姐亲自过目拟的协议书,她说其中补偿条款依着您开,只要合适,她都能答应的。”
沈澜汀垂眸,睨着桌面上摊开的一叠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纸面上摩挲片刻,将其又推回到了张自恒面前。
“孙诚。”
孙诚听到沈澜汀的命令,上前一步,将另一份离婚协议放到张自恒面前,“张律师,这是我方拟定的离婚协议,大致内容保持不变,财产分割方面做得更详尽了些,请您过目。”
财产分割?梁韵可是有言在先,婚后财产都是属于沈澜汀自己的,她一分都不会要。
张自恒低下头,将这份离婚协议里的每一条内容都仔仔细细的看过,前面确实和最初的那份没什么大的出入,看到最后,他猛地抬
起头来,问沈澜汀:“您考虑好了?”
对面的人似乎觉得此刻不是什么剑拔弩张的谈判时刻,他坐在椅子里,慵慵懒懒的靠着,整个人透出一股轻漫的松弛感。
“是。这是我的条件。”
“可是......”这和梁韵给出的方案简直背道而驰,相差十万八千里。
沈澜汀手放在桌面上,屈指一下一下的点击着那处,“张律师最近应该刚刚接了百世的商业案子。”
“是。”他答着,顺便擦了擦额头本就不存在的汗。
他们律师行业的信息虽然不算什么秘密消息,但想知道的这么具体,也不容易。
“那个案子牵扯广,背景深,很费时间和功夫,我想张律师应该不希望再因这些小事费心伤神,毕竟你在商业案方面的口碑不错,要是折在这处,不值当的。”沈澜汀嗓音沉缓的分析利弊,透出商人的本质,也了解张自恒的本质。
“但这样我不好交差。”
沈澜汀手指动作停住,“她不是和你说过,只要条件合理,尽管答应。”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
“她有没有明确说过,我这样不行?”沈澜汀步步牵引诱导。
“那到没有,梁韵小姐从始至终都是觉得对您有所亏欠,是真心想要弥补。”张自恒年过半百,又经常在名利场里尔虞我诈,看人还是很准的。
“那就行了,她肯接受这份新的离婚协议,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沈澜汀慢悠悠拿过笔,然后在合同的底部签了字,推到张自恒面前,“只要她签字,我随时可以配合办理离婚后续手续。”
张自恒看着那笔触刚劲挺拔的三个字,咬咬牙,把这个新协议照片给梁韵发了过去。
梁韵这边也正纳闷,早上收到的一笔巨款是什么用意,等看到新的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她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离个婚而已,这个沈澜汀竟然给她分批打过来几个亿?她原本的好心情都被这个数字搞坏了,有种从上层建筑被他踢下来的错觉。
分手给分手费这事儿,她怎么能输。可是让她现在拿出比这更多的钱砸回去,她还真没有,妈的,憋屈。
梁韵到底还是拨了沈澜汀的电话,行动上比不过,骂还是要骂回去的。
对面似乎早有准备,接起来的很快。
“嗯,怎么,一大早找我有事?”他语气含笑,明显心情不错。
“沈澜汀你是不是疯子,有病啊给我转这么多钱,我是和你离婚,不是和你结婚!”
男人似乎笑了声,“你对协议内容如果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协商一段时间。”
“你公司不要了?生意不做了?”
沈澜汀接电话也没背着在场的人,听到梁韵这话,捂住话筒,转头和孙诚道:“她还关心我。”
孙诚:“......”
张自恒:“......”
“放心,这是我能动用的所有私有财产,不动产和基金股票之类,因转化周期长,都留给我吧。”
耳边是他缓缓的解释声,详细的说着什么给了她,什么留在了自己身边,不像离婚,更像是新婚丈夫向妻子交代自己的身家,把管家大权交给妻子打理。
梁韵听到最后,鼻子有些酸,她揉了下,然后鼻音混杂在嗓音里,打断他:“你说只要我同意,你随时都可以和我去办手续,是真的吗?”
沈澜汀一顿,唇边笑意收了起来,冰冷感自内而外散了出来。
“是。”
“好,那我......同意了,就这样吧。”
“梁韵。”他轻微的蹙了下眉。
“我......后天回京都,时间会提前告知。”
“好,不见不散。”
梁韵挂断电话,沈澜汀这边响了一阵忙音,他才放下手机,“剩下的事情张律师处理吧。”
沈澜汀站起来,颀长高挺的身体瞬间遮住了映射到室内的日光,离开前,张自恒叫住他,犹豫着开口:“沈先生,虽然您这么快能做好决定是对我工作的支持,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您是怎么突然......”
“结束何尝不是一种新的开始。”
第29章
chapter29离婚
最近几日,京都这边有雷阵雨,天气糟糕的很,航班总是临时取消,搞得梁韵飞机一直延误。原本定的回归日期没能回成,错后两天,昨晚才到。
接机的是赵斐然,许久不见,两个人拥抱了一下,“姐们儿,你这一个月不在,我还挺想你的。”
梁韵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你可别这么肉麻。”
赵斐然笑了声,看了看她周围,连行李箱都没有,提着一个旅行包,看意思是没想多留,“晚上在哪住?”
“我在这边有套公寓,一会儿直接去那边。”
“好,那我送你。”
知道梁韵的身份后,赵斐然也着实惊讶了一番,不单单是她,整个同学群都炸了锅,尤其是官宣她成为崇德教育执行校长的那晚,聊天记录动辄99+。
赵斐然那晚收到的私信也不下一百条。
“我说梁韵同学,你瞒的也太好了,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什么情况啊。”赵斐然说不生气也有点儿假,毕竟她对梁韵可都是实话实说。
梁韵坐在副驾,看着窗外解释:“之前和我妈吵架了,好几年谁也不理谁,我懒得说。”
“你可真有个性,吵个架而已,至于三年不回家吗。听说你还有个弟弟?”
“嗯,在HK读大学呢。”
梁韵在京都这边的公寓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只是还没来得及住,就有了后面那些事,一套二百来平的复式,简约风的装潢,整体以灰色调为主,这么冷冰冰的颜色,倒是和她本身的性格有些相似。
赵斐然参观一圈,“说实在的,我还是觉得你该有点人情味。”
“嗯?我怎么没有人情味了?”梁韵正拆包,把带过来的几件衣服拿出来挂进了衣帽间里。
“说不上来,以前你对什么事都寡淡不在意,唯独和沈澜汀在一起时的那两年,觉得你还像个鲜活的人。如今,你就更别说了。”赵斐然能和她成为朋友,更多的是自己主动。
“我就是比较慢热,又不是不爱搭理人。”梁韵从桌子上拿了瓶水,“只有这个,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