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恒阳公主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万一明日公主酒醒,跑进宫里向太后陛下一撒娇,陛下怪罪下来,他这个小小的检使官实在是扛不住啊。
“下官……下官觉得有几个地方还有些不清晰,下官再去好好问问。”
检使官匆匆离去,开始第二轮讯问。
原本那些世家夫人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沈清渊不会太较真,而且家里也会派人来接,很快就能回家,但在第二轮讯问开始后,众人心里就不安了起来。
她们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过过夜,若这事闹大了,给家族蒙羞,不知会被死对头如何笑话打压。
渐渐的,有人扛不住,开始认真回想细节。
天快亮时,检使官带着熬了一夜审出来的结果再次踏入大堂。
“沈大人,下官已问清楚了,昨夜是礼部侍郎的二儿媳笑了一声,刺激到了公主,太傅府五夫人出来打圆场,公主不依不饶,太傅府四少夫人怕五夫人吃亏,立刻上前维护,其他人也跟着上前,公主以为大家要动手,就喊了一声,沈夫人闻声冲了上来,太傅府四少夫人被吓到,推了沈夫人一把,然后就乱了套了。”
这事细究起来还是误会一场,就算找出谁先动的手,也到不了量刑判罪的地步。
沈清渊神色淡淡,还是之前那句话:“请大人秉公处置,本官无权插手。”
检使官:“……”
他哪敢轻易下定论啊,要不……等公主醒来再说?
第196章 你敢撒谎,就抄你全家
恒阳公主是被剧烈的头痛痛醒的。
她坐起来后,立刻感受到了浑身的酸痛。
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哪哪儿都不舒服。
恒阳公主不住地倒吸冷气,整张脸写满了痛苦,她正琢磨着该怎么整顿府里的下人,一扭头,就对上一张俊美且熟悉的脸。
温砚书?
恒阳公主愣住,片刻后,冲上去给了尚未完全清醒的驸马一巴掌:“狗东西,你敢趁本公主喝醉爬本公主的床?”
恒阳公主用了全力,但看着温砚书衣衫不整、胸膛还布满抓痕和可疑吻痕的样子,胸口怒火还在不断攀升。
她是看着这个狗东西长得好看养在公主府还算赏心悦目才留下他的,他怎么敢趁人之危?
恒阳公主咬牙,面上浮起杀气,温砚书连忙开口:“公主误会了,这里是巡夜司,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恒阳公主环视一周,这才发现这房间简陋无比,并不是公主府。
但身体的酸痛做不得假,她仍是防备地瞪着温砚书:“昨晚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公主和沈少夫人喝醉了,打了一众世家夫人,被巡夜司的人带回来了,沈大人来公主府找不到沈少夫人,就带着我一起来了巡夜司,我来给公主喂醒酒汤,谁知公主把我认成了无忧阁的小倌,要对我霸王硬上弓……”
“放屁,这根本不可能!”
恒阳公主直接否决,见温砚书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连忙转移话题:“阿喜呢,她没事吧?”
说着话,恒阳公主迅速把自己拾掇了一番,打开门走了出去。
听说公主醒了,检使官迅速赶来,把昨晚的前后经过细细与恒阳公主说了一遍。
“这事说到底其实是个误会,巡夜司扣了一夜的人,再关下去也不符合律法,公主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与她们一般见识,要不就……”
“皇城脚下,本公主被人围殴了,你说这就是个误会?”
恒阳公主打断检使官,眼神和语气都冷得吓人,与生俱来的皇族气息扑面而来。
检使官顿时后背发凉,却还是小声说:“她们人虽然多,但都不及沈少夫人勇猛,沈少夫人把公主保护得很好,反倒是她们都受了伤,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有好多人来问过了,若是再不放人,恐怕会对公主的名声不利。”
“呵~”恒阳公主冷笑,“正是因为本公主娇纵蛮横的名声还不够响亮,才会发生昨晚的事,若是没有阿喜陪着,那些人岂不是要吃了本公主?”
“……”
其实公主你自己也很强,而且还有暗卫帮你呢。
检使官还想再劝,恒阳公主先一步问:“阿喜现在在哪儿?”
“回公主,沈少夫人还没醒,沈大人不让人打扰她。”
沈清渊一直守在这里?
恒阳公主挑眉,瞬间明白巡夜司为什么能把这么多世家夫人扣留一夜还把事情查得这么清楚了。
看来这老男人是真的很喜欢春喜啊。
恒阳公主没去打扰春喜,只问春喜有没有受伤。
检使官不敢隐瞒,将沈清渊检查后的结果告诉恒阳公主。
很快,恒阳公主就来到大堂和一众世家夫人碰面。
挨了揍,加上一夜讯问,就连云晚棠都扛不住疲倦和一身狼狈失了光彩,其他人更是像霜打了的茄子,毫无生气。
看到恒阳公主,云晚棠立刻站出来说:“公主殿下,你若是对臣妇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臣妇来,没必要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云晚棠原本是不打算跟恒阳公主起正面冲突的,但昨夜的事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如果这个时候不站出来,其他人都会怨怪她的。
恒阳公主轻飘飘地扫了云晚棠一眼,淡声道:“你的事晚点儿再说,昨晚笑话本公主的人先站出来。”
众人都已招供,礼部侍郎府的二少夫人脸色发白地跪到恒阳公主面前:“臣妇知错,求公主恕罪!”
“别急,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笑,本公主再考虑要不要治你的罪。”
“……”
这位二少夫人心眼儿小,最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她自己的夫君空有家世,却长得颇丑,一次偶然见过驸马之后,这位二少夫人就恨上了恒阳公主,每每听到云晚棠和驸马捕风捉影的传闻都要暗喜许久。
昨日她见恒阳公主“不敢”来赴云晚棠的约,觉得云晚棠把公主比了下去,好像自己也比公主有魅力了,因此晚上见恒阳公主和春喜醉醺醺的出现,便没忍住乐出了声。
但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笑了一下,竟然会惹出这样大的祸事,这会儿当着恒阳公主的面更不敢说自己为什么会笑了。
“臣妇……臣妇当时想到了一件过去的糗事,所以不小心笑出声来,臣妇发誓臣妇绝对不是在笑话公主!”
“哦?是吗,那你用你娘家和夫家九族的人发誓,若你今日对本公主撒了谎,明日你的娘家和夫家就会被满门被抄,全家死绝!”
恒阳公主的声音不大,脸上甚至是带着笑的,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跪在地上的妇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不敢发这样的誓。
恒阳公主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是真的有能力让这个誓言应验的人。
万一恒阳公主一怒之下,真的要灭他们两家的九族,那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气氛冷凝,冷汗从额头滑落,许久之后,妇人颓然地开口:“臣妇刚刚撒谎了,臣妇昨晚确实是在笑话公主,臣妇觉得公主是因为太傅府五夫人突然回京借酒消愁,一时幸灾乐祸,所以笑出了声,臣妇愿意听凭公主处置,只求公主放过臣妇的家人。”
恒阳公主很满意这个回答,冷声命令:“来人,把她拖下去掌嘴三十,然后放人。”
这位妇人被拖走后,恒阳公主的目光落在沈清迟身上。
沈清迟心慌不已,片刻后捂着肚子痛呼起来。
恒阳公主并未为难,派人去请大夫,又让人把沈清迟扶到旁边房间休息,然后看向云晚棠:“现在,可以好好说说你和驸马之间的事了。”
第197章 本公主也说了,让你跪下!
恒阳公主要当面对质,云晚棠丝毫不慌,只是在温砚书走进来时,默默红了眼眶,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温砚书果然先看了她,然后才看向恒阳公主。
恒阳公主并不介意温砚书先看的谁,冷冷开口:“这些年本公主因为驸马受了不少非议,今日驸马的心上人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请驸马当着大家的人面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温砚书开口,恒阳公主又补充道:“若本公主真的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今日本公主就与驸马一拍两散,再亲自下跪斟茶,给太傅府五夫人道歉,若本公主是清白的,那就请五夫人给本公主磕头认错!”
虽然宿醉头疼,但恒阳公主的气势远在云晚棠之上,这话说出来不像是在证明清白,更像是恒阳公主在用权势压人。
有人忍不住替云晚棠打抱不平:“就算公主是清白的,公主也该治造谣者的罪,怎能将怒火发泄在另一位被谣言所害的无辜者身上?”
不少人跟着点头附和,恒阳公主并不动怒,只凉凉地扫了众人一眼道:“这是本公主和他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跳出来狗叫,谁再敢废话,全都拖出去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