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傅明霜顿住脚步,饶有耐心地转身看他。
人人都说,傅明霜喜欢自己。
但陆十屿不信。
“为什么纠缠我?”
傅明霜笑了。夕阳在她身后,给她拉出一道很长的黑影。
“你的皮囊这么完美,好想把你撕烂,看看里面是好的,还是坏的。”
第4章 想摸吗?
陆十屿黑着脸回到家,难得看见陆母凌秀珠端坐在客厅中央。
“今天怎么晚了?”凌秀珠语气透露着不满,她的盘发一丝不苟。
“学校有些事耽搁了。”陆十屿径直走向书房,被凌秀珠叫住。
“下周你念叔叔寿辰设宴,记得把戒指带上。”
陆十屿的脚步顿了顿。
“戒指呢,在身上吧?”
陆十屿拉了拉衣领,挡住勒痕,“嗯”了一句。
“你是我们陆家的长子,丢了命也不能把戒指丢了。”
凌秀珠走到陆十屿身后,朝着他直挺的背说道:“手机。”
陆十屿掏出手机,递给了凌秀珠。
凌秀珠输入密码,翻看着陆十屿的通话和微信记录。
“国内第一学府的文凭对你以后的履历很重要,你是一定要考上京大的,切勿玩物丧志。”
凌秀珠查看完,把手机还给陆十屿。
陆十屿接过手机,沉默着继续上楼。
“把校服换了就下来吃饭。”
“知道了,母亲。”
“动作快点,我就路过进来陪你吃顿饭,等下我要赶飞机。”
“好的,母亲。”
陆十屿把房门关上。靠着门板好一会,然后才开始换衣服。
他脱掉上衣,布料摩擦到脖子上的勒痕,皮肤有点细细碎碎的痛感,像被蚂蚁啃咬。
胸膛前属于少年流畅的线条,少了那枚从小戴着的戒指,很不习惯。
陆十屿走去衣柜拿衣服时,注意到对面房子的窗边,扒着一个人。
是傅明霜。
两人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陆十屿听不到她的声音,但看到她的嘴型,在向赤裸着上身的自己,吹口哨。
陆十屿按上按钮,电动窗帘缓慢合上。
***
周一,升旗仪式。
陆十屿跟往常一样,发表国旗下的讲话,这次的主题是《直面最真实的自己》
“看看过道上的松柏,它们从不追逐鲜花的娇艳,坚守着四季的常青。我们不必迎合完美、迎合潮流,我们要学会接纳自己……”
他居高临下,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突然,一抹张扬的红,闯入他的视线。
他的话,断在了一半。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纷纷往队伍尾巴看去。
只见迟来的傅明霜,从队尾一直往前走。
她完全不一样了!
头上一撮红色的挑染,非常扎眼。之前苍白得像病态的脸,化上了妆。
里面穿着紧身的吊带背心,校服外套敞开,看到脖子上系着一根黑色绳子,一枚款式古老神秘的戒指,刚好挂在双峰之间。
随着走路,轻微地一晃一晃。
人群自觉地给她让开一条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引起了不少骚动。
她站定,无名指插入胸前的戒指,抬头,挑衅地看着陆十屿。
陆十屿定定看了傅明霜两秒,收回目光,把手里的演讲稿折起来。
“但如果你原本就肮脏不堪,那就收敛你最真实的一面。如果你的真实就是肆意妄为,那就请你藏起你会灼伤人的触角。世界因多样而精彩,不代表它可以容纳……垃圾。”
台上的陆十屿,目光扫过一群人,最后定在傅明霜身上。
大家以为最后这段是他背的稿子,没有人在意他演讲稿的画风突变。
阳光洒在他脸上,白色的校服干净整洁,衣不染尘,像个圣人一样。
傅明霜差点就要朝他喊出“哈利路亚”。
可惜,她不信奉神明。
这世上,有人间、也有地狱,唯独没有天堂。
升旗仪式结束后,德育主任想把打扮高调的傅明霜揪出来。
它们这里是帝都一中啊!京大生源的输送基地啊!极其权威的重点高中啊!以后全国政客的培养摇篮啊!
可却被校长摁住了。
校长语重心长地说:“建华啊,你也不想想,学校去年新建的那栋德育大楼,为什么叫‘明霜楼’啊。”
德育主任连忙抹着额上的汗,“是是是”地说。
可学校里最好的学生陆十屿,却替天行道,把坏学生傅明霜堵在角落里。
“戒指还我。”
“自己拿啊。”傅明霜挺了挺胸脯,戒指晃荡在双峰之间。
陆十屿死死地盯着傅明霜胸前的那枚戒指,五指渐拢,拇指指腹来回摩擦,硬是无法动手。
傅明霜嗤笑一声,轻佻地问出三句话:
“看够了吗?”
“够大吗?”
“想摸吗?”
看见陆十屿渐渐显在脸上的怒意,傅明霜再送他三个字:
“求我啊。”
第5章 哄我
“你怎么敢戴着我的戒指招摇过市?”
陆家一直都很低调。陆十屿对于丢了戒指这件事,不敢闹大,只能看着傅明霜发疯。
“戒指刻你名字了吗?”
“它代表我们陆家。”
“它太大了,硌得我不舒服。”
“那就把它还给我。”
“除非你娶我。”傅明霜简单明了。
“我厌蠢。”陆十屿也拒绝得简单干脆。
对,全校都知道傅明霜很蠢。
她是转校生,也是复读生。去年九月才从沪市转来帝都一中,复读了一年,可考试还是照样不及格。
大家私下都说,傅明霜要成为帝都一中这么多年来,唯一考不上重本的学生,凭一己之力,打破帝都一中称霸的神话。
可傅明霜却很认真地发问:“如果我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学,就能结婚?”
“我考的是京大。”
“行,京大就京大。”
陆十屿忘了自己的教养,忍不住冷笑一声,眼里尽是不屑:
“现在离高考不到50天。你凭什么认为,几十天的努力能抵得过别人12年的寒窗苦读?”
傅明霜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年级第一,你每晚都会挑灯夜读吗?”
陆十屿不回答,傅明霜当他是默认,内心对他的智商深感不屑——他的第一,不过是勤能补拙而已。
“那今晚别学了,陪我。”傅明霜食指轻佻地抵在陆十屿胸前,被他一手打落。
傅明霜并不放弃,反而向前一步,踮起脚尖,靠近他耳边低语:
“学习这么苦,而我却很甜,不尝尝吗?”
陆十屿冷着脸,后退一大步。
傅明霜笑了,晃了晃胸前的戒指:“静安南路45号,今晚8点,来这里找我。”
“傅明霜。”陆十屿隐忍地喊她名字。
“来不来随你,我这人,从不强人所难。”
傅明霜转身离开。
***
入夜,陆十屿站在45号的门口,拧紧了眉。
店铺的门面不大,但关不住里面强劲的重金属音乐和炫目的灯光。
没错,这是一间酒吧。
一声口哨,陆十屿回头,看见傅明霜。
傅明霜画上了更浓的妆,深色的眼影,拉长的眼线,妖艳的红唇。
她皮夹外套下,是一条镶满银色亮片的紧身包臀裙。
领口很低,挂在胸前的戒指没有任何布料挡住,抢眼地躺在雪白的肌肤上,快要陷入逐渐聚拢的缝里。
陆十屿的眸光不觉紧了紧。
“想不想看得更清楚?”傅明霜捕捉到他的视线。
陆十屿把眸光抬起,对上傅明霜戏谑的双眼。
“我来了,然后?”
傅明霜解下黑绳,朝陆十屿递了过去。
陆十屿伸手,但还没碰到,又被傅明霜收了回去。
她走进酒吧,站在门口里面,对陆十屿说:
“想要,进来拿。”
“傅明霜。”陆十屿还是隐忍着,但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两人之间,以酒吧大门为界,似乎竖起了一道无形的结界。
“你成年了怕什么?好学生。”傅明霜把黑绳重新系在脖子上,踩着细脚高跟鞋,曼妙地往酒吧深处走去。
她坐在吧台,点了一杯很烈的鸡尾酒。
“成年了吗?”调酒师给了她一杯冰水。
“19了。”傅明霜不满,推开冰水。
调酒师笑笑,换成了她想要的鸡尾酒。
“傅明霜?你今晚这么辣。”一个男人勾着她肩膀一个屁股坐到了她身旁。
傅明霜拨开那男人的手,脱下皮夹外套,只剩下吊带紧身裙。她理了理波浪卷的长发,把它们拨到身后,胸前的风光更加清晰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