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沈情情很自来熟，讲话没什么心机，什么都说，肯定是一个，没被职场敲打过的小笨蛋。
两个人点完餐，沈情情先孙恣意一步坐到了飒飒对面，自来熟地说得亏遇到了飒飒，要不然得排很久，然后把手机里小红书的界面怼到了飒飒的面前。
她看着沈情情手机上的界面，写的是上海脏馆探店top10，拿手机的手做了纯白色的延长甲，一直延伸到了屏幕上。
飒飒整理一下表情，“是呀，我也是听说这里很好吃，所以我起床后就来了。”
沈情情看了一眼她旁边的托特包，里面满满登登地都是东西，她问“你住在这附近吗？我俩还没订酒店，我们不如一起呀，这样明天可以一起玩。”
飒飒面不改色说“我正要换酒店呢，昨天定的酒店环境太差，我们不如一起看看？”
沈情情笑眯眯地说“那我们去住嘉佩乐吧！我上次陪我老公来上海谈生意，在那住了一个月。”
嘉佩乐一晚四千左右，对飒飒来说是负担得起的价格，何况是三个人。她转过头去看孙恣意，问她想去吗？
孙恣意大大咧咧地呲了一声，伸出手推了一下沈情情说嘉佩乐可好贵。
沈情情笑眯眯，说，没事呀，上次他们送了我一晚，我们可是要去林宅的人，到时候让嘉佩乐的司机送我们去。
“何况也就住这么一晚。”沈情情补了一句。
飒飒问“林宅？”
她知道林宅是什么地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沈情情，林宅邀请的都是大网红和小名媛，沈情情怎么看都不像会被林宅邀请的人。
沈情情友善的问，飒飒，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们有邀请函。
飒飒脑子里闪过了一万句，自己不能这么虚荣，她来上海是来办正事呢，不能被这些小虚荣绊住脚，去趟林宅又不会多块肉。
何况自己还要去要债，不能为了蹦迪把正事耽误了吧。
见她没回话，沈情情用指甲敲了敲桌子，又问了一句“去吗飒飒，林宅的蹦迪夜诶，听起来就很好玩！我们可以拍漂亮的照片发朋友圈的！”
飒飒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情情。
心里有一万个纠结。
“好啊。”
飒飒笑眯眯地说，脸上有得体的笑，灰暗的脸在这个小面馆里重新熠熠发光。
她这次，还是没有成功战胜自己的虚荣心。
第12章 女人貌美，是可以省下很多装花边的钱的。
嘉佩乐有五层，打开门后孙恣意就忍不住拿手机拍照，嘴巴成O型，问：沈情情你就在这地方住了一个月？
沈情情点了点头“对啊，我等我老公嘛，他那段时间就在这不远工作，盯当时上海的研发做内容，我每天都步行去接他下班，有时候还去买花花。”
孙恣意掰掰手指“你这一个月花了十多万。”
沈情情把包放到贵妃榻上，然后摆摆手“连住一个月是会有折扣的啦，实际上没有那么多。”
孙恣意还是倒吸了一口气“林宅你俩去吧，我要二十四小时躺在这里。平均下来，一个小时还要两百块呢，比我说脱口秀赚钱。”
沈情情不高兴的嘿了一声“你干嘛不去，这可是我冒险搞来的邀请函！”
沈情情靠在了榻上，像个贵妇，想要如此姿态和她聊聊天，劝劝她去见见世面，去开拓开拓上流社会剧本里的人生，结果孙恣意已经跑没影了。
她只好转过去和坐的板直的飒飒说话。
“还没问呢，飒飒，你来上海做什么？”沈情情问。
“我来上海的公司出差。”飒飒把包放到茶几上，很礼貌地编。
沈情情哦了一声。“真羡慕你们这群上班的人，每天都有事情做，不像我，每天都跟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刷刷手机翻翻身，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飒飒客气地说。“我也羡慕你呀情情，不上班肯定能睡到自然醒。”
沈情情嗯了声“但是除了能把觉睡饱，也没别的好处了。”
沈情情又问“那你在哪个公司呀？”
飒飒说了公司名字，沈情情大呼小叫“我有个大学同学也在那里的，郭小诗，你知道吗？”
听到自己认识的人，飒飒也忍不住离沈情情坐的更近了一些：“上一期国际刊，我们封面还是SISI拍的。”
“那本发行在欧美国家。”飒飒又补了一句。
沈情情哇了一声，眼里都是不可思议“她都这么厉害啦，当年我们还是一个宿舍的。”然后沈情情抿嘴笑，又说“SISI，知道的，你们大外企都用英文名字。”
飒飒来了兴趣“原来情情是中传毕业的。”
沈情情点了点头“只不过我书读的不好，人也懒，毕业后就没有工作啦。”
飒飒还在斟酌，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沈情情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扭头想和孙恣意说话，却发现孙恣意还没下来。沈情情只好大喊“孙恣意。”
“干嘛啊？”孙恣意从头顶应了一声。
“怎么王澍还不给我打电话呢？他老婆死在外面他也不在乎。”沈情情说。
飒飒坐在一旁风轻云淡地听他们说话，耳朵下意识往脑子里记，然后背对着沈情情拿出手机百度开始搜wangsh，还没打完字呢，下面就联想出了王澍这个名字，她点进去，页面里全是王树、王澍、王倏甚至王叔叔。
沈情情又在贵妃榻上叹了口气，说“天天脑子里就知道那些个死游戏。”
飒飒向下滑，页面卡里刚好蹦出一条：游戏圈新贵，如戏网络ceo王澍。
飒飒记住了这个名字，又把王澍的名字放到天眼查里查，细细地看王澍的简介，发现王澍背靠的资本是爱丽丝游戏的副总阮思为，爱丽丝是国内前三，本部就在上海，这下她总算知道了沈情情的来头了。
她忍不住透过桌子上新鲜的百合花去看躺在那懒懒看手机的沈情情，原来她是游戏圈新贵的太太。
孙恣意蹬蹬从楼上下来，表情不如之前满意。“楼上窄得不行，挤来挤去。还要五层，不如一整个大平层。”
沈情情弯着嘴，像撒娇一样说抬起下巴。“王澍都不找我。”
孙恣意伸出手，像摸小狗一样摸沈情情的头。“半夜一定会找你的。”
沈情情说“王总的劲儿一般人都学不来。”
孙恣意问“我们晚上怎么住？就一张床，三个人呢？”
沈情情嫌弃她少见多怪“蹦完迪估计天都亮了，你还在这考虑怎么睡？”
飒飒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些温馨的模样和跳脱对白，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个沉默，说“你俩有化妆品吗？”
沈情情说很重的，没有必要带，然后拿出了手机身体力行，教导了她俩什么叫，没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三个美容师提着三个箱子敲开了他们的门。
“沈小姐您好，我们是上门服务的美容师。
沈情情又找管家送来了两个凳子，几个美容师和他们加了私人微信，沈情情画了个很夸张的眼妆，飒飒画了个很素的妆，孙恣意随随便便打了个底画了个眉毛，看下来，还是飒飒在他们三个里面最亮眼。
沈情情提议一起去逛逛，她买了条fendi的裙子，飒飒随便去了个zara买了条黑裙子，她本来还想装一装小资，去芮欧买个牌子货，但看到沈情情花钱的手笔后，倒清楚自己也没什么姿态好装的，还不如就买条cos。
所以女人貌美，是可以省下很多装花边的钱的。
上海下了点小雨，沈情情又跑去dior买了把伞，飒飒突然明白，原来奢侈品店那些没用的东西不是没货，只是自己这个级别的顾客，在实体店看不到而已。
去林宅的一路上，孙恣意都在叽叽喳喳这把雨伞，说沈情情乱花钱。她其实还是不太想去，她想呆在酒店躺着用手机写小说，或者去巨鹿路喝点小酒，绵绵雨夜，这样的上海只适合艳遇或者喝酒发呆以及看脱口秀。她已经被资方抛弃，不如好好说脱口秀，毕竟她不是什么漂亮人，没准曲线救国能依靠搞笑拔得头筹，反正不管怎么想都好过去林宅那种名利场凹锁骨，毕竟她常年坐着写稿，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漂亮的姿态。
同样是写作谋生的人，飒飒却显得合时宜很多，她脖子长的像天鹅，穿着Zara的普通黑色连衣裙，天冷，她瑟瑟发抖，冻得脸白白的，鼻尖上的痣更明显了，刚刚从新天地出来，孙恣意看到她和沈情情缩在一起打伞避雨，像一对富贵姐妹花。
孙恣意小声地问飒飒“你是不是偷偷在家练美丽芭蕾？”
飒飒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笑说：“你都不看我微博小号的呀，我哪里是偷偷，我每天都去打卡。”
孙恣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你看我前倾的脖子还有救吗？”
飒飒伸出手，来回摩挲她的脖子，像摸一只醒酒器一样说“当编剧，就别想着有美丽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