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欢愉也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虽然乖巧老实被他抱在怀中,但其实心里头憋着气呢!
小奶团子虽然还没到两岁,但已经能听懂些许人话了。
爸爸惹妈妈生气,爸爸坏!她才不想搭理爸爸呢!
周栩杵在原地就是个碍手碍脚的呆子,不招人喜欢:“......”
见周栩还是挡着自己眼前的路,周老太太深呼吸一口气:“你不让我进去,是不是因为地下室里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一语成谶,周栩听到后内心咯噔一跳,他脱口反驳:“不是。”
那就是了。
愠怒的火苗顿时窜上老太太的心窝口,她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直接把周栩从自己的面前一把推开。
周栩太阳穴突突狂跳,他刚要阻止,就见老太太率先一步走在自己的面前背对着自己。
“再敢拦着我,信不信我让你去找你爷爷?!”
周栩抱着欢愉停在怔在原地不动了:“......”
这地下室什么都可以毁灭消失,但唯独那幅画不行!
老头子年少时留给自己的定情礼,是一直支撑她活下去的念想。要是再毁坏......周老太太闭上眼眸不敢多想。
大孙子今天整这么反常一出,使得她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很快。
周老太太颤抖着手输入密码将地下室的门打开。走入地下室的时候,她的双腿都控制不住的发软。
周老太太屏住一口气走进地下室来到挂着那幅《春山连理枝头鸟赋图》的位置。
看到空无一物的墙面,周老太瞳仁骤然一缩,现在晕厥昏倒。好在周栩眼疾手快,单手抱着欢愉,一手扶着老太太。
周老太太呼吸紊乱,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掺杂着些许怒腔:“画呢?”
周栩垂眸:“不知道。”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狠狠落在周栩的左侧脸上,周栩的脸往反向偏了一顺,五指红痕很快清晰浮现在在他白净的侧脸上。
“事到如今还瞒着?”
周栩颇有些哑口无言,他是真的冤。
他也不知道画究竟在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不仅把周栩打懵了,也把欢愉给吓着了。
不知道欢愉是不是看到爸爸被打了心疼,还是被突然传出的巴掌声给吓着了。热雾骤然覆盖上双眸,紧接着发出呜呜哇哇的嚎啕哭泣声,小脸埋在周栩的肩膀上哭得好不伤心。
脸颊上发麻的痛意对周栩来说不算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哄好怀中被吓哭的小崽子。
“没事没事,不哭哈。”
“呜呜呜,爸爸痛呜呜呜呜呜呜!!”
奶团子的哭泣声唤醒了周老太太的丁点理智,她咬牙问道:“你当真不知道?还是瞒着我?”
周栩:“真不知道。”
看到自己的小曾孙女被自己刚才的动作吓哭,周老太太心里也疼得慌,但还是强撑镇定:“带着欢愉出去,再把周暨白给我叫过来!”
“您别生气,注意身体。”
周老太太怒目圆睁,怒拍身旁的玻璃柜子:“画都没了,我注意什么身体!”
……
若瑜在住宅外头等周栩和欢愉,见他们迟迟不带着奶奶归来,她在外面焦急的团团转。
住宅的门倏然被打开,只见周栩抱着还在啜泣的欢愉缓步走出来。
若瑜看到欢愉哭得稀里哗啦,心中一紧,哪里还顾得上寻找奶奶的身影连忙上前将欢愉抱在怀中。
“欢愉怎么哭了?”
欢愉瑟缩在妈妈的怀中,不停地抽搭着,哭得小肩膀都在颤:“呜呜,妈妈,爸爸,脸,呜呜呜!”
听到欢愉断断续续的哭念着,若瑜这才将视线落在周栩身上。
看到他清隽面容上赫然多出的五指红痕,若瑜吃惊一瞬,连忙走上前。
第63章 周暨白,你个龟孙!
还没开口,就听周栩沉声道:“不是让你在屋里等吗?近日天寒,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若瑜抿了抿唇:“我担心你们。”
周栩:“先回去吧。”
说着,便又将若瑜怀中的小团子抱在自己的怀里,腾出另一只手牵起若瑜。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可以将若瑜的整只手包裹住。汩汩热源融化了若瑜冰冷的手心温度。
周栩就牵着若瑜自顾自的向前走。
这段路他们一同走了千千万万回,一如既往地安静无人说话。但今天非比往日,若瑜时不时用余光扫视周栩侧脸上的五指红痕,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攥住般。
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在路途走到一半的时候,若瑜倏然停下脚步想要松开周栩的手。
周栩没松开她,而是同她一块顿下脚步。
“怎么了?”周栩低眸看她。
只见若瑜的眸眶中覆上浅浅一层泪光,“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受伤了?”
这整个周家,除了老太太谁敢打他周大少爷?
都怪她,都是她不好。
她不应该怂恿周栩去找奶奶的。
老太太哪哪都好,哪哪都平易近人。但只要是提到了那幅《春山连理枝头鸟赋图》,就跟被吞了心智般,生气的样子仿若能把人给一口吞了。
若瑜心里满是自责,垂下泛红的眸,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安慰周栩。
周栩伸出长臂将若瑜一把揽在怀中:“我知道你心疼我。”
若瑜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在他的胸腔处闷闷开口:“疼吗?”
“疼。”周栩轻拍她的脊背,“但看到你因为我难过,心更疼。”
若瑜鼻尖一酸,没忍住掉下眼泪。
“都怪我,你说我好端端干嘛让你去拦着奶奶,我应该自己去,这样奶奶就不会对你动手了。”
听着若瑜自责的话语,周栩与她拉开短距离,轻微俯身看她:“若瑜,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没能帮到你,是我自责才对。”
“没能护好奶奶视为珍宝的画,我身为亲孙,被打也是应该。你无需自责内疚。这顿打我该认,是我活该。”
若瑜哽咽道:“可,可是......”
“外头冷,先进屋再说。”周栩没等她说完,又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动。
路上周栩罕见的主动找话题和若瑜聊天,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奶奶让人去找老二了。”周栩已经可以想象到接下来的腥风血雨了,忍不住低低笑声,“他挨得罚估计要比我重得多。”
若瑜眨巴眨巴湿乎乎的眸,擡头看他:“暨白受罚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周栩立马收回唇角勾起的笑容,轻咳一声,又恢复了往日高冷沉稳:“有吗?”
若瑜没回话,欢愉倒是扬着腔调奶呼呼道:“有~~~”
夫妻俩同时被这小家伙逗乐。
……
“周暨白,你个龟孙!”周老太太攥着大铁棍子扬起来追着周暨白满院子乱跑!
周暨白已经练就出一身逃窜本领,就跟逗老太太似的在院里面跑着绕圈圈。
“画呢!狗日的!老娘的画呢!”周老太太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周暨白揣着明白装糊涂:“画我拿去给人修复了,您再等两天呗。”
“我呸!”周老太太喘着气,“当年找了那么多大师过来都没人能修复,你哪来的能耐找的传奇人物?”
“你老实告诉我!画是不是被你弄毁了。”周老太太停止追逐周暨白的步伐,眼神狠狠剜他。
周暨白也停下脚步,与老太太面对面站着,掐着一侧腰喘着气。
不得不说老太太的体力是真的好,纵使这般年纪了还能像小时候那般追着他满院子乱跑。
他交代过诗淮,让她安心在书房中修复最后一段字,无论外面传出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前脚刚叮嘱完,他就下楼准备去找奶奶负荆请罪。
结果才刚下楼,人还没出庭院,老太太就亲自杀上来了。周暨白的反应速度已经够快了,一看到老太太攥着个大铁棍子站在自己面前,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跑!
刚转身要逃,老太太的大棍子就朝他脊背上劈过来。没收着力,周暨白结结实实的挨了两下子,也不敢疼叫出声音来。生怕被诗淮听到,惹她焦急担心。
此时在老太太眼中没有亲亲好孙孙,只有无耻偷画贼!
奶奶打暨白,暨白绕远跑。
佣人们在一旁低头憋笑,不敢吭声。
周老太太又冷着声音问:“画呢?”
周暨白还是那句答案:“找人修复了。”
“你好大的胆子!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就擅自拿画?!”
周暨白耸肩:“您不是在A国旅游了吗?”
“手机被你吃肚里了?”
周暨白唇角勾了勾:“这画撑死明天交给你。”
“要是明天不能交在我手里呢?”
周暨白:“那就后天给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