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好巧啊。”
他眼珠转动一圈,落在宴之峋身上,“你俩这是复合了?”
还不等他们回答,他又看向赵荷香,“赵婶,跟你介绍一下,他们是我的学弟学妹,大学时还交往过。”
赵荷香笑没了眼睛,成功盖下眼底的不怀好意,“言笑啊,我知道的,我跟她妈是好朋友,你这学弟,我也认识的,她妈的租客。”
她有意无意地抬高嗓门,很快把路人的注意力都招惹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言笑的错觉,今天路上的行人过分多了,还都是一些在背后议论过自己和言文秀的熟面孔。
听到赵荷香这么说,徐承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学弟,你这是知道言笑也在这,才主动要求把自己调到桐楼的?”
赵荷香跟着惊讶,“言笑你那孩子该不会就是和这人生的吧?”
围观者开始交头接耳,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叠加在一起,不好剥离出单声道,但也不难猜出说的都不是什么好听话。
言笑心理承受能力强,但要说这些闲言碎语对她造成不了任何伤害是假的。
她想起高中那会,被人丢番茄和圆规,一下又一下,没完没了的,周围也聚着不少人,但没有一个出面制止。
就在她的烦躁和屈辱快要冲破躯壳时,她冰冷的手被人握住。
宴之峋将她往身后带,一直没松开,掌心的汗打湿了她的手背,她愣了愣。
他的声音很冷,能听出其中的警告意味,“你是嫌自己断了一只手不够,非得再来一条腿?”
他的威胁没有对徐承造成太大的感觉,“你生什么气啊,我们就是好奇问问。”
赵荷香插话:“对啊就是问问,这么激动,可别是心里有鬼。”
言笑安安静静看他们一唱一和的表演,觉得没意思极了。
耐心是捕食者最优良的品质,徐承有那样的耐心,可以在忍耐多天后,对他们使出猝不及防的一击,她也有,且不输给他,另外她还有头脑,以及头脑诞生出的各种用来回击的蹊径。
言笑拿手肘戳戳宴之峋的腰,“你把包里的东西给我。”
她很快改口,“算了我自己拿,你稍微蹲下点。”
他没说话,但照做了。
众目睽睽之下,言笑不慌不忙地取出里面的东西,不忘提醒宴之峋,“一会你把耳朵捂上点,或者走远点,可能会有些吵。”
宴之峋正要问她到底想做些什么,视线里进来一个大喇叭,已经没必要问了。
言笑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将扩音器抵到自己嘴边,来了句:“有什么好好奇的呢?我的事,哪有你们的精彩啊?”
她自认为能给言出最为理想的生活,就算没有父亲,他也能被爱包围着长大,但显然,她取代不了一个家庭中的父亲角色,这是她盲目自信下的考虑不周,是她犯下的一个错误。
也是唯一一个。
错误导致了她对言出的亏欠,如果是言出指责她不负责任,她无话可说,至于其他人,没有资格指摘她半分。
她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圈,决定先拿徐承开刀:“你看着长了不少心眼,实际上又挺缺心眼的。”
徐承不是桐楼本地人,算起时间也只在桐楼待了不到两周,她就对百晓生能摸到他的把柄没报太大的希望,事实证明,是她低估了徐承。
爱兴风作浪的人到哪都能兴风作浪、自掘坟墓,光这几天,挖出来的料一个比一个猛。
桐楼存在着法律不允许的“红|灯|区”,政府一直打不死,生命力旺盛如同野草,春风吹又生。
言笑不知道徐承从哪打探到的地址,来桐楼第二天,就去让自己快活了一把,断了条胳膊后,倒也不怕伤情加重,又去了几次。
“对了学长,听说你在办事的时候还用了好几瓶伟|哥,事后没尽兴,非要指责是对方不卖力,提前说好的价格还抠抠搜搜地收回了一半。”言笑竖起大拇指,“徐承先生,您才是真男人!”
徐承脸上瞬间红一阵青一阵,梗着脖子狡辩,“别听她放屁,她这就是在污蔑!言笑,你他妈再乱说一句,小心我告你!”
言笑笑到不行,“那你去告吧,看到时候是我因损害你名誉罪被关进去,还是你先因为□□被警察抓走。”
徐承被堵到哑口无言,好半会才挤出一句“放屁”。
有人怕这把大火一不留神烧到自己身上,想要上前夺下她的喇叭,宴之峋借着腿长的优势,往他们身前一横,“你们想干什么?”
“能干什么?当然是为了不让她继续闹下去。”
“想拦可以,别动手,”他低垂着眉眼,神色沉冷傲然,“跟她学着点,只用嘴说。”
言笑歪头看去,“李叔是吧?别急啊,这不就到你了吗?我听说半年前你碰瓷一个刚搬来桐楼的外乡人,说自己被撞成重伤,非要人姑娘赔你二十万,不然就让她在桐楼待不下去。可惜她怎么也拿不出二十万,你呢就到她公司闹事,造她的黄谣,直接把她逼到走投无路,跳楼自杀了……您可要记住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千万别关灯,不然只不准哪天她爬到你床边,把你带走。”
说完,言笑像刚注意到赵荷香一般,“这不是赵荷香赵婶吗?您前几天说要给我介绍男人,请问物色到了没有啊?对了,上回忘了告诉你,我其实一点都不缺男人,帅到能当男明星的,有钱到能买下一整个桐楼的,都在我身边打转呢,对比起来,您的小儿子才是缺,您还是趁着他现在精力旺盛,多给他找几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