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现在就不太需要她的嘴,除非她低下头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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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没憋住气的结果是,结束作威作福的路上,言笑就收到了李芮彤的狂轰滥炸。
“姐!你才是我姐!不!你就是我的姑奶奶,有你可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言笑企图用进山洞信号不好的理由掐断电话,蒙混过关,李芮彤根本不给她插嘴的机会,继续一顿输出,“姑奶奶,多亏了你,我刚才被姓刘的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不会管理手下的作者,我这个季度的绩效奖也成功打了水漂!我的青春!我的汗水!谁来赔啊!”
言笑想说找那个黑粉赔去,微博名叫什么来着?她认真回忆了几秒,终于想起来了。
【一条溺水的晏鱼】
有够矫情,也够让人语塞的。
宴之峋听不下去,单手划动方向盘,将车停到路边,挂档熄火,手递到言笑跟前,掌心朝上。
言笑秒懂他的意思,喜闻乐见地把手机给他了,脑袋一偏,跷着二郎腿看窗外的风景。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和宴之峋听到的声线属于同一个人,确认无误后,劈头盖脸回敬一句:“你骂她做什么?就算要骂,两句也够了,有必要没完没了吗?”
李芮彤又急又躁,耳朵不太好使,没听出他的声音,顿了顿,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谁?”
“……”宴之峋用死水一般毫无起伏的嗓音自报家门。
得到李芮彤难以言述的反应,“哦是你啊,跟你没关系,你别管闲事,要是嘴巴淡了,自己去找点盐巴尝……还有,把手机还给言笑。”
宴之峋反唇相讥,“她干的事,是好是坏,她自己承担,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跟我没关系!我是她责编,'责'是什么,需要我手把手带你写一遍吗?”
李芮彤边说还能掏出新华字典,还没翻到“Z”那页,听见对方不疾不徐的语调:“她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吧,你怎么还没习惯?她写了一本又一本小说,文笔和叙事能力都在进步,但作为她的责编,你是怎么做到心理承受能力毫无长进的呢?”
李芮彤听得一愣一愣的,大开眼界,突然觉得小少爷伶牙俐齿、胡搅蛮缠的功力增进不少,冷笑一声“休想PUA我”,言出在这时开口:“出出也想和彤彤阿姨说话。”
宴之峋没怎么犹豫地伸出手,短短几分钟内,和李芮彤对话的人换了三个,“彤彤阿姨,出出好想你。”
言出对着手机屏幕,发射了一个飞吻。
言出的童音甜美,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李芮彤气瞬间没了大半,笑容爬上眉梢,“姨母也想出出宝贝。”
通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等言笑拿回手机,宴之峋问:“你到底在微博发了什么,能把她气成这样?”
“发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经过她同意就发这行为本身。”
言笑顿了两秒,“真没发什么。”
听着有些发虚,宴之峋没信,做出掏手机的动作,言笑只能老实交代,“之前有个每天打卡让我去死的读者,今天发了小作文控诉我,我就上自己大号发了张截图。”
截图内容很简单,就是将这人发的所有【去死】拼接成了长图,当然她把自己那句【傻逼】也截进去了,当作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口不择言”到这地步。
但她也不是只发图,还备注上了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懂了,以后要是再遇到诅咒我去死的,我保证会学着好脾气地回一句:好的,谢谢您的建议,我这就去。】
其实这条动态一发出,网上的风评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之前炮轰作者的人转头全去指责这黑粉了,还扒出这人不少料。
听说她以前是“怀璧”的书粉,陪怀璧从籍籍无名到名声大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行事越来越偏激,甚至干起私生饭的勾当,开始用各种手段调查起怀璧的行踪,频频给怀璧寄去她自认为怀璧会喜欢的礼物。
怀璧不堪其扰,报了警,当天发文呼吁读者应与作者保持适当距离。
这些消息宴之峋自己刷手机看到的,瞅着言笑闷闷不乐的模样,他半哄着说:“这次事件全是这人的问题,就算她现在被人集体炮轰,你没必要心虚,替她的错买单。”
言笑非常认可宴之峋这句人话,哪成想,下一秒他就又不当人了,“踢到你这块钢筋板只能算她倒霉。”
“……”
言笑有自己独一套的是非评判标准,也深谙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的道理,也因此哪怕这人被人肉,她心里都不可能对她升起一星半点的愧疚,现在会表现出这么大的反应,包括对李芮彤展露出的心虚,有一半都是夸张化装出来的。
至于恼火,一开始是真的,发泄完就没事了——不过就是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和奥特曼大战假面战士里的变异人一样,体型不对等,一抬脚就能踩死的事,不值得放在心上。
回小区前,车经过赵蓝心入住的酒店,宴之峋想起一件事,曲指敲了敲方向盘,试图让自己情绪平缓下来,几下过后,他淡声道:“过两天,我会带我妈主动去见一次宴瑞林,把事全都摊开了说。”
“等等。”言笑先给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扭头看向言出,“爸爸要和妈妈说一下悄悄话,出出宝贝先把耳朵捂起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