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懒洋洋到了欠扁的腔调补充了句:“言笑系里出了名的男绿茶,我想不记得也难。”
纪恒笑容僵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起了一件事。”宴之峋口吻恢复冷淡,“我和言笑在一起的时候,你当着我的面跟她告白来着,还说了什么'不管你能不能回应我,我都会默默喜欢着你'这种狗屁不通的话……我当时就在想,谁会这么没眼力见,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道你的茶味冲鼻到在她那系里,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言笑突然感觉自己才是三人电影里格格不入的电灯泡,挠了挠鼻子,又低头看向脚尖。
耳边宴之峋得理不饶人,继续叨叨:“现在还是这么没眼力见,没看到我俩准备去领证了?你这时候插进来叙什么旧?”
纪恒终于找到了回怼的话术,“我记得没错,今天是周日,你这准备的也太不巧了。”
宴之峋在面对言笑以外的人面前,永远有话说:“婚礼都能有彩排,我领个证为什么就不能先彩排一遍?”
这话听着太荒谬,纪恒被堵到哑口无言,片刻恢复到正常表情,跳过他,笑着同言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再聚。”
宴之峋凉凉笑了声,“聚什么?去参加你的绿茶派对?”
他还想说什么,被言笑捂住了嘴,她回了一个笑过去,边说场面话:“再联系。”
宴之峋皱着眉,拉开她的手,等纪恒走后,不满道:“你们刚才表情要是再缠绵点,我作为你交往了四年多、且就在一小时前成功晋升成的未婚夫,都要磕了。”
言笑白他眼:“我只听过酒越酿越香,没听过醋陈得越久越带劲的。”
“……”
“既然领不了证了,那接下来去哪?”她问。
“去上次没去成的新房看看。”
“你这回带钥匙了?”
“带脑子就行。”他多解释了句,“已经换成了密码锁,至于密码,是你和言出的生日总和。”
言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紧接着阴阳怪气地竖起大拇指,“我万万没想到我进自己家门,还得做算术题。”
房子离市一不远,静安寺那块,绿化环境好,吹来的风里总含着不知名的花香。
室内的装修完成度比言笑想象的高很多,窗帘都装上了,风格是她喜欢的原木风,看着简洁明快,就是摆件少,加上落地面积大,空空荡荡的。
二楼是两间卧室和衣帽间,过道一侧的门通往顶层露天花园,花还没种上,围栏里全是光秃秃的土,最中间架着两张可调节躺椅。
言笑正想走过去试坐一把,宴之峋拉住了她,“晚上再来。”
言笑听出他的潜台词,“我们要在这待到晚上?”
宴之峋眼尾扫过去,“你想待到明天也可以……去看看我们的卧室。”
言笑瞪大眼睛,瞧出他没那个意思后,好笑道:“这两句话是可以不放在一起说的。”
宴之峋回给她一个“我乐意怎么了”的表情。
二楼两间卧室面积都大,也都朝南,采光极佳,留给他们的那间装修相对简洁,暖色调家具,一床一沙发一储物柜没别的了。
宴之峋说:“知道你不用电视机,我就在房间里装了投影仪,至于其他的,你还想要添什么,就慢慢加。”
“挺好的。”言笑一顿,抬起手指向墙壁一侧的铁艺框,“但这个就没必要了吧。”
宴之峋笑了笑,难得的痞气,掩盖下他原有的清冷气质,“这个房间里最有必要的就是它。”
“……”
言笑莫名不自在了,在卧室待了不到五分钟,准备下楼去客厅坐会。
宴之峋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把东西留下。”
“什么东西?”她装傻。
“挂在铁艺框上的你写给的情书附件。”
言笑一脸怨怼地从兜里摸出纸,拍在他掌心,“我猜你上幼儿园的时候,一定是那种得了一块糖,就要兴冲冲地在所有小屁孩面前浪骚的那类小屁孩。”
宴之峋没接话,因为他确确实实是这种小屁孩。
两个人午饭叫的外卖,晚饭是在小区附近吃的,吃完沿着小区逛到天色完完全全地暗下来,言笑又被宴之峋拉上露天花园赏夜景。
今晚气温偏低,言笑穿得又少,头皮吹到发麻,“夜景不错,就是有些冻人。”她打了个喷嚏。
“回房间?”
言笑不想扫兴,摇了摇头,“再待会,把恋爱脑吹吹清醒。”
宴之峋立刻起身,“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
“?”
他郑重其事道:“不能把你的恋爱脑吹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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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宴之峋请了两小时的假,去了趟民政局,言笑是坐公交来的,路上有些堵,迟到了将近十分钟。
她是在树荫底下见到的宴之峋,脸上罩着大片树影,看不出原本的喜怒,散发出的气场倒平稳,不像在生气。
言笑走进几步后,又不确定了。
宴之峋也朝她走去,一面不忘将罪名扣到她头上,“我猜这十分钟里,你一秒都没在想我。”
言笑决定用嬉皮笑脸打败阴阳怪气,“你再这样怪里怪气下去,可要没老婆了。”
宴之峋一噎,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我刚才说什么了?”他视线扫了一圈,岔开话题,“挺好,那碍眼的人今天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