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替她接上,“然后你就又是一恼,索性不放回去了。”
言笑看向天花板,“我这不是也没藏一辈子嘛。”
她把手亮了出去,戒指上的钻石在透亮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那你现在怎么又拿出来,还自己戴在了手上?”
“可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送给我的那两个护身符了。”
“可我记得你当时的表情很嫌弃。”
“……”言笑勒住他脖子,“差不多够了啊,我都这么主动了,你少跟我杠上开花。”
等她松手,宴之峋又拿起她的手看,这回看得很仔细,“看来我的眼神不差,尺寸刚刚好。”
言笑作势要脱下。
宴之峋心下一凛,忙不迭制止,“干什么?”
“你重新给我戴上。”
他不肯了。
“为什么?”
“万一你在骗我。”
言笑哭笑不得,“我骗你什么?”
“骗我把戒指摘下,转头悔婚,不让我再戴进去。”
言笑拿枕头砸他,“我看你是被迫害妄想症又犯了。”
宴之峋敏捷地避开,还顺势将她压在身下,言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摘下戒指又重新戴上的工程。
他眼尾莫名有些红,和欲无关,不想让她注意到,于是他把脸埋在了她颈侧,“这下再也不能反悔了。”
其实在他出国留学那天,他就在想,等他回国,他要和她求婚,然后半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言笑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能听出他略有起伏的声线,抬在半空的手一顿,改成轻抚他的后背,“言出他爸,给你两分钟整理情绪,整理好了我们就继续聊正事。”
用不着两分钟,宴之峋瞬间调节好了自己的状态,起身,“什么正事?”
“我刚才说的,结婚从简。”她掰扯着手指,“领证、拍结婚照、住新房、度蜜月,这些都是必要的,但婚礼我不想办。”
婚礼只是一场仪式,她并不喜欢这种仪式,毕竟它只能向外人证明,却证明不了自己过得幸福不幸福,另外,晚宴上的宣誓词也够让人头皮发麻的,她实在不想经历这种尴尬的环节。
得到宴之峋的点头后,言笑继续说:“我呢不打算响应国家的三孩政策,退一步,连二胎暂时都没那想法,也就是说,未来我们大概率只会有言出一个孩子。”
宴之峋猜测她最关键那部分没说完,也就没有插嘴,安安静静听着。
言笑扭头看着他说:“就算我俩以后领了证,我也不想要让言出改姓,他是言出,这辈子只能是言出,当然如果他长大后,自己有那意向要改,我不会拦着。”
宴之峋小幅度点了下头,“我从来没想过让言出改姓……宴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姓。”
言笑肯定地点了两下头,双眼亮晶晶的,“那你要跟我姓吗?”
“……没必要。”
“好可惜哦。”她一脸“本来能多两个儿子”的遗憾。
一点也不可惜。
宴之峋问:“就这些?”
“目前就这些。”
“我知道了……那你现在打我一巴掌。”
论在幸福美满这个话题上,他永远是那个反面教材,以至于即便现在她答应嫁给他,他心里还是充满了不真实感。
“嗯?打你?你确定自己脑子没糊涂?”
“我确定。”
言笑没见过这么无理的要求,但她还是照做了,用力,怕他以为自己在借机泄愤,太轻,又怕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于是拿捏着力道,落点不轻不重,结束后摸了摸他的脸。
她的掌心温热,环形金属却是冰冰凉凉的,存在感极强,宴之峋飘飘荡荡的心终于落回实地。
见他不言不语,言笑稍稍有些慌,“打疼你了?”
“先不提疼不疼,你这反应是不是心疼了?”
“那倒没有,怕下手太重把你打傻,下半辈子只能跟个傻子一起过了。”
“……”
宴之峋轻飘飘笑了声,屁股完全离了床,“起床,我们去领个证。”
言笑懵了,“你当天求婚当天领证啊?”
“不行吗?”
“行是行——”
两个人风风火火地出门,言文秀看得一愣一愣的,在门关上前,问了句:“你们去哪?”
言笑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去领个证。”
言文秀更懵了。
到民政局时,门前空无一人。
言笑目光幽怨,“我猜你二话不说带我来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今天是周末。”
宴之峋不肯承认自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强行挽尊道:“我也没说非要今天来领证,带你来这,就是提前踩个点,到时候就不会迷路。”
言笑真听笑了,“哇塞,你家民政局建在迷宫里的?”
俩小学生斗嘴斗得不可开交之际,插进来一道男嗓,“言笑?”
言笑条件反射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回忆了半天,最后还是靠对方自报家门:“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纪恒。”
言笑想起这个名字,“我记得,不仅是学生会的,还是系草。”
纪恒笑了笑。
宴之峋啧了声,以示存在感。
纪恒这才把脑袋转过去,“宴……?”
是真没想起来,还是装的,宴之峋不在乎,唇角扯开一道弧度,“我也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