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宏载出声,陶玉清抱起谢照烟起身,“王爷,烟儿脸上的冻疮该换药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嗯,烟儿受苦了。”谢宏载真怕她带着谢照烟离开,不忘安抚,“烟儿喜欢什么,你告诉岚山,从我私库里挑。”
陶玉清冷冷地瞥了一眼旁边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母女二人,点头应下,“多谢王爷。”
等她母女二人离开,谢宏载不耐烦呵斥一声,“别哭了!吵死了!你赶紧把孩子带走!”
“王爷,您别生气,英儿年纪小,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尤姨娘想到谢照烟如今的功效,也不敢像从前那样背后编排陶玉清,见谢宏载要发火,她忙说了两句软话,抱着谢照英离开。
陶玉清抱着谢照烟回到璧月院,回想谢宏载私库里都有哪些值钱东西,她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写了不少。
“云萍,你拿着这张清单去兰陵院找岚山,就说烟儿喜欢这些宝贝。”
“是,王妃!”云萍扫了一眼清单,面上溢出欢喜。
当初陶玉清出嫁时,陶府为了不落人口舌,表面上瞧给了不少嫁妆,其实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就如这门王府亲事,皆是驴屎球外面光罢了。
云萍暗道,小姐如今振作起来,不再一味受窝囊气甚好。
尤姨娘抱着谢照英怒气冲冲地回到了绛红院,丫鬟红素忙在旁安慰,“姨娘莫要生气,等王爷身子康复,那位就没了猖狂的资本!”
英儿还在哭,尤姨娘不住声地哄,“英儿莫哭,娘改天摘了她的帽子让你当球来踢着玩,好不好?”
谢照英的哭声立刻止住,脸上挂着泪,“那是我爹,不是她爹!”
“是英儿的爹爹,不是她的爹,英儿别哭了好不好?”尤姨娘见女儿眼睛都哭红了,心疼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把谢照英哄睡,丫鬟红素从外头匆匆跑进来,低声道:“姨娘,岚山带人抬了好多值钱东西给璧月院!”
尤姨娘恨恨地捏紧手帕,谢宏载私库里的东西是当年“战死”,先帝追封他为小镇北王,赏赐的东西。
宫里头出来的东西哪有差的?
尤姨娘纵是再不甘,眼下也不能去闹,只能暂时忍下,等王爷身子痊愈再说。
璧月院内,陶玉清心情愉悦地把岚山抬来的东西记录在册,然后吩咐丫鬟一一收进自己的私库。
又过了几日,等谢宏载身子大好,谢威放心离府,陈氏的禁足自然解了。
陶玉清不知道谢威离府的事,一早上带着谢照烟和云萍出门,谢威把京郊的那处庄子给了她,她自然要去人牙子那里挑选可靠的管事到庄子上去。
又顺便买了一个嬷嬷和两个伶俐的丫鬟回来,她要一步步把老王妃陈氏的人赶出璧月院。
她办完事回府,刚进璧月院,老王妃就遣楚念过来,“王妃,您和烟儿小姐也回来几日了,怎么不去鹤春堂给老王妃请安?”
这话说的,陶玉清淡淡看她一眼,“父亲将母亲禁足,王府内上下皆知,你一个婢女难道想撺掇我忤逆父亲?”
“你!”楚念没想到她会反驳,下意识露出怒色。
云萍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敢对王妃不敬?还不跪下!”
楚念身为老王妃身边最得脸的大丫鬟,何时受过这窝囊气,她正想转身就走,陶玉清今日新买来的李嬷嬷瞅见在主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她二话不说,上前两步,一脚踹在楚念膝弯处,楚念一下子跪倒在地。
陶玉清神色始终淡淡,垂眸看着一脸愤恨的楚念,一言不发。楚念忍过那阵疼意,仰头瞧见陶玉清的神色,心里头突然打了个哆嗦。
“王、王妃,奴婢不是有意顶撞,是老王妃催得急。”
“哦,是吗?”陶玉清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我还当你不会好声好气的说话呢。”
楚念讷讷不言,垂在膝头的手不自觉捏紧。
【
第10章 鹤春堂
陶玉清放下茶盏,“回去告诉母亲,我稍后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楚念以手撑地站起来告退,陶玉清当着众人面道:“李嬷嬷今日做得不错,云萍,去拿二两银子给李嬷嬷。”
李嬷嬷大喜,这差不多是她三个月的月例钱,她忙跪了下来,“多谢王妃赏!”
陶玉清让她起来,云萍拿了碎银子给李嬷嬷,顺势道:“从今儿起,你们好好伺候烟儿小姐和王妃,忠心护主,王妃自然有赏。若是敢有私心或是背主之意,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担起后果!”
屋内众丫鬟嬷嬷齐声应下,“奴婢们定当好好侍奉王妃和大小姐!”
陶玉清也不再耽搁,带着谢照烟和云萍一起去鹤春堂。
三人到的时间,见尤姨娘和谢照英也在,老王妃穿一身暗紫色袄裙,端坐在明间的罗汉榻上。
兴许最近一段时间心气不顺,她瞧上去气色不算好。
“烟儿,座上的人是祖母。”陶玉清牵着谢照烟上前去给她问安
“祖母好。”烟儿见老王妃没个笑脸,有些怕她,紧紧依偎在陶玉清身边。
“跪下!”陈氏见到这对母女就不舒服,若不是怀闻禅师说谢照烟是个有福的,谢威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她面子。
她嫁进王府这么些年,还没受过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