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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_三门拾木【完结】(159)

  他很快被她逼到了房间的一角,他还是环着她的腰。女孩吻他,同时也咬他,浓浓的血味儿在嘴里绽开,他呼吸不滞,眼泪不知不觉糊了满脸,他浑身都在疼,可他不想撒手,他一辈子都不想撒手。

  “拿走吧。”他哽咽,“都拿走吧,我什么都给你,都给你……”

  欲望的原初之火从角落滋生蔓延,一切秩序开始无序地崩塌。

  解萦像头凶狠的母狮,将他又搡又撵地撞上了床,他的衣裳被她撕得支离破碎,他从没想过她会有这样大的力气,而她伏在他身上,还是饶有兴味地咬他,像是要见证他的遍体鳞伤。他在间或的疼痛中频繁仰起头,呼吸再呼吸,竭力克制自己的欲望。可女孩不放过他,像是要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攻城略地。

  他的呼吸乱,动作也乱,拖着一身新伤,两人糊里糊涂调转了位置。他的泪停了,嗓子也哑了,女孩这时已经放弃了噬咬,单是抚摸他的眉眼,手指所过,轻柔之至,仿佛雨后花朵落上了蝴蝶。

  她看他的神色悲悯,有一种菩萨似的宝相庄严。

  她比他小了那么多,现在竟容许他在她身上作乱。

  看他失神,女孩钻进他怀里,两手熟稔地在他身上游走,仿佛在自家花园漫步。

  君不封闭上眼睛。

  他一定是被她迷了心智。

  也许她只是施舍,她根本就不想同他有丝毫牵扯。

  可他又能怎么办?因为看她总是心疼,所以什么都想给。

  不知从何时起,两人身上不着片缕,君不封的衣物成了散落四方的破布,而解萦主动解开自己的裙摆,莲花般洁净的身体在他面前绽放。最初目睹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甚至无处安放。

  后面他伏在她身上,迟疑地吸吮,不时抬起头来,迷茫的眼眸始终问询着她。

  女孩和善地冲他微笑,揉揉他的脑袋,他就又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勇气,可以放任自己的爱意四溢,竭尽全力地爱抚她。

  看着伏在自己胸前的大哥,解萦心乱如麻,乱伦般的作呕感悄然浮现,迟迟不肯散去。

  多年以前,大哥同她说,在被她亲吻的时候,他只觉得恶心,只想要吐。同她亲热,是他永生都无法跨越的雷池,解萦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这个禁区,可原来,只是因为他们始终没有切实地触及彼此,也便误以为,他可以毫无滞涩地做自己的情郎。

  这一瞬,她终于谅解他。

  作呕的痛感如潮汐般褪去,男人粗糙的手抚摸着她,而她颤抖。

  密室里的浅尝辄止,他给过她拥抱。那似乎就是他们此生最近的距离——她永生无法跨越那道天堑,总有一江水横亘在两人之间。

  现在他拥住她,她不是在用指尖,而是用身体体会他的触感。

  大哥曾经对她说过:“只有忘记了你是谁,我才能忘记我是谁。”

  原来这亦是今日之预言。

  察觉到她在哭,男人特意放慢了动作,甚至准备抽身离开,来安抚她的情绪。

  她缠紧了不让他走,又环住他的脖颈,逼迫他凑近她。他自然地吻她的耳垂,啜饮似的吮吸她。她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摁,试图和他贴得更近些。

  男人欣然接受了她的拥抱,又小心控制着自己,不要压迫到她,可她却像是要在他身上攀爬,四肢都缠紧了他,生怕他跑了。

  他只好拥紧她,一边卖力动作,一边在她耳畔诉说琐碎的誓言。

  灼热的眼泪不时落下,激得她的眼角生疼。

  她抚摸他的眉眼,对着虚空微微笑了。

  少女时的自己一直想知道,赤诚相对时的两个人触碰彼此,会有怎样的触感。

  “暖的。”

  第121章 情缠(一)

  短暂歇息的间隙,君不封从身后搂住解萦,同她一起沉默地听着屋外的雨声。

  夜雨不停,欲火难消。

  两人窸窸窣窣地摸索彼此,解萦似是很精于此道,稍一抚弄,就勾得他口干舌燥。他吻她的脊背,断断续续,没有章法,而她突兀地转过身,又在咬他。

  他被她咬得很是痛,全身上下似是都布满了尚在流血的创口。解萦很快爬到他身上,选弄货物一般揉搓他的脸,居高临下。随即她撑起他的双腿,毫不留情地吞没他,在他身上纵横驰骋,恣意飞扬。

  眼前昏黑一片,君不封在愈发激烈狂野的侵占中频繁叫喊出声,嗓子沙哑之至。

  他似乎一直没能看清她。解萦看似孱弱,却有着非凡的气力,她像是个不知餍足的兽物,单是一门心思地吃他,不将他吃到敲骨吸髓,绝不肯罢休。

  解萦不是初经人事,她的身上,没有一点属于少女的懵懂与羞涩,女孩年轻的身体里栖居着一个成熟的灵魂,隐隐与他分庭抗礼。

  狼狈的人反而是他。

  他是十足的初手,却不知何时读过浩如烟海的春宫读物,可笑的是,梦境里那冗长春宫的主角,恰是小姑娘和他。有了活色生香的画面指点,他不至于一无所知,也能试探着同她耍几个花招,讨她的欢心。可终究是手忙脚乱了一夜,生怕粗笨的自己把菩萨一样的女孩弄哭。

  解萦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哭,见她哭,他也心慌,可女孩挥泪如雨,还是紧紧拥着他,怕他跑了。

  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女孩羸弱冰凉的身体在他怀里终于有了细微的热气,静静伏在她胸前,他能听到她的心跳,像有韵律的鼓点,一下一下地在他心房敲击。原来,她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般冷漠。他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同他说。他只能频繁看见她的疼,渗入骨髓,寒气凛凛,让他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原始的欢愉仿佛片刻的麻痹,可以暂时忘却现实的烦与忧。察觉到哪里有伤口,他就用热情疗愈她。

  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女孩那始终含着悲戚的双眸里有了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底波光流动。

  那一瞬,仿佛他们相识已久,她对他情根深种。

  君不封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对这绮丽的幻象信以为真,他只是在想,一个年轻姑娘,自幼失怙失恃,几经辗转,她从战场的尸山血海里爬了出来,就中坎坷可想而知。能与这样的她有片刻交汇,已是他毕生的福分,旁的东西,他不能多求。她不让他照顾没关系,她不爱上他也没关系。

  只要自己一息尚存,能给的东西,他全都给。

  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两人在渐次的缠绵中相拥而眠。

  解萦在一阵剧痛中醒来时,君不封还在沉睡。

  时值五更天,这是每日例行毒发的时间,往日在药物的压制下,解萦虽会短暂疼醒,但尚且能忍受,并很快在困倦中再次入睡。可今次毒发不一样,她的五脏六腑急速抽搐,像不安的兽一般频繁叫嚣,疼得她浑身痉挛,汗流不止。

  她在极端的疼痛中昏死数次,疼痛渐次消弭,解萦神魂归位,身上的冷汗已将床褥尽数浸湿。

  这一回,她到底蹚过了鬼门关。

  君不封仰面朝天地熟睡,对眼前的变化一无所知。

  解萦看着他的睡颜,自嘲地笑起来。

  上天给了她一个与大哥亲近的侥幸,又在她品尝这禁果后毫不留情地收回,半点余韵也不肯给她留。

  平复好心情,她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身边,小鸡啄米一般轻轻亲吻他的胸膛。君不封似有所感,人虽在昏睡,双臂已经本能张开,他嘟囔着把她揽在怀里,是以往回护她的姿态。

  解萦浑身僵硬,死死掐着大腿,逼自己不许哭。

  一夜孟浪,君不封睡得很沉,解萦的哭泣固然沉默,但那悲哀已在他的心海泛起余波。他含混地呓语着,拼了命地把解萦往怀里搂,仿佛一个倏忽,女孩就会消失不见,他决不允许这种可能存在。

  几番挤压下,解萦的鼻梁撞到了君不封的胸骨,疼得她眼冒金星,喷嚏不止。她突然很埋怨君不封,干脆恼哼哼地咬了他一口。君不封吃痛,茫然地睁开双眼,他瞪着床帏,还不清楚身上发生了什么,而解萦已经在他胸前辟好了位置,像幼年吮吸母亲的乳汁那般,津津有味地吃他。

  在这尤为异样的刺激下,君不封彻底醒了,手足无措了片刻,他的手轻轻搭到女孩背上,是不成形的拥抱,也是对这冒犯的无声默许。解萦舒服地哼了哼,反而停了动作,单是静静地伏在他胸口,意味难明地望着他。

  看到那漆黑眼眸里的晦暗情绪,君不封只觉得悲哀。

  他抬起手,揉揉她的脑袋。她冲他笑起来,毫不留恋地从他身上翻下去。

  天亮了。

  君不封站在灶台前,意犹未尽地回味昨夜种种,依然不敢相信这幻梦一般的仙女垂青会落到自己身上。

  他心不在焉地拌了两样小凉菜,白粥尚在灶上咕嘟嘟地炖着,距离做好还有一段时间。手头的活计处理完,君不封频频向外探头,留心卧室的动静。探头探脑地久了,他讪讪地缩回身子,揉着僵硬的脖颈。既然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等待,那不如干脆顺了自己的心愿,守候在她身边,默默等候饭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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