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纸巾包裹没用完的药水,捏起残留药的牛奶盒,放入垃圾袋。
提着垃圾。走到玄关,从架子上取下他车钥匙。
将垃圾扔到地库垃圾桶里,找到黑色宝马X5,打开后备箱,见到了装着红色请柬的纸箱。通讯录名单在最下面压着,阿潮把请柬搬出来,取出白色打印纸,用手机拍照,接着恢复原样。
放好车钥匙,悄声洗手,回到自己房间,把拍到的通讯里照片上传到自己邮箱的文件中转站里,接着把这两张照片删除,回收站也清空。
她拨弄相册,除了在跑车上各种角度的自拍,一些美食、美景,别的什么都没有。
一周后就是婚礼了,阿潮什么都不用做,陈康生说,“等婚礼结束后,你就自由了。”
我是苏汐,我就已经自由了。你会获得一间医院,可为什么我只能获得了自由?
翌日,陈康生照例外出。
阿潮先联系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诗丽婉,江特里子女众多,仅有这个诗丽婉送了苏汐三只包,躺在她推特好友里。
调出邮箱里的通讯录照片,她拨通电话。
嘟嘟嘟,三声后,传来夸张的泰语,“苏汐,你这个死丫头!”
阿潮试着喊了一句,“姐姐。”
“你会叫姐姐了!我以为你这辈子有陈康生就够了!死丫头!”
“谢谢你送我的手袋。”
“随便买的,我买的多了。”
“我想和你见一面,姐姐。”
“你见我?陈康生同意吗?见完了,你又要打电话来同我绝交。”
啊?苏汐是这样的吗?
“我想见你。”
听筒里传来冷哼声,“我卜一下塔罗,算算运势,再答复你。”
诗丽婉挂掉了电话,向后一趟,倒在沙发上,她思索究竟该不该去见苏汐,她马上要结婚了,会不会见了她之后,又被陈康生说我教坏她。
明知她困在牢笼里,可是她自己不想出来,别人也没办法啊。
诗丽婉摸出自己塔罗牌,摊在沙发上,抽了一张——2号女祭司,正位牌。
......
锦看了眼诊室门口的电子挂牌,医师姓名:陈康生。
他原来长这个样子,看起来文雅,敦厚,读过很多书的样子。
导诊护士轻轻敲了敲诊室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请进。”
“小姐,您随我进去面诊。”美然整形医院的服务十分周到,护士开门,引导。
陈康生看了眼走进来的女孩子,身材婀娜纤细,穿一件白衬衫,丝缎半身裙,白色平底鞋,戴着口罩,露出两只又黑又明亮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水。
“你对自己哪个部位不满意吗?”陈康生转过身来,手举到半空,微微颔首,“方便摘下口罩吗?”
锦的眼睛里瞬间洇满了泪水,她委屈地摘下口罩,露出她微微撅着的嘴巴。
陈康生看了她的五官脸型——很标准,三庭五眼,黄金比例都符合。
锦指着她下巴上一粒大米大小的痘痘,夹着嗓子,发出柔媚纤细的声音,“医生,我下巴上长了一颗痘痘,我要死了啦。”
陈康生扬扬嘴角,眼神温情,看了眼美貌女孩。
第40章 囚禁孤岛
“苏汐,你究竟对爸爸下了什么迷魂药,他最近常常在我们几个面前夸你。”诗丽婉夹起一块北极贝轻轻蘸取芥末。
“你要吃wasabi啊,你多蘸点。”阿潮使劲按下她手,诗丽婉原本就不是很擅长使用筷子,她也没阿潮力气大,握不紧一片沾满芥末的北极贝。
“你真的还是一如既往讨厌。”诗丽婉放下筷子,“又多了一份霸道。”
阿潮笑嘻嘻,“那你还买手袋送我。”
“我那是看你可怜。”诗丽婉说话的时候,两瓣红唇热辣。
半个小时前,阿潮见她第一面,就觉诗丽婉很像泰剧里恶毒女二,动不动就要大吼大叫扇人耳光,她外表实在太符合了:黑长直发,顺滑如镜子,穿紧身黄色针织连衣裙,踩一双细高跟鞋,画着挑眉浓妆,坐到阿潮面前,开始点单。
谁知道被迫蘸了一大口芥末,还不动手扇阿潮。
阿潮把被芥末染成绿色的北极贝夹过来,一口塞入口中,瞬间巨大辛辣从她口腔曼延鼻腔,双眼呛出眼泪来。
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泪眼婆娑对着诗丽婉,“姐,对不起,我失忆了。”
“啊?”
“医生说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的短暂失忆,我实在记不清楚你为什么讨厌我了。”阿潮顺势从日料店榻榻米上爬起来,凑到诗丽婉旁边,“以前都是我不对,可是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诗丽婉“哦咦”一声,往后坐了坐,“你又搞什么阴谋诡计?”她抱抱双肩,好似见鬼,“陈康生又对你下什么将头了?”
看来陈康生是个障碍物。
“姐姐,我想和陈康生分手。”
“这话你讲过好几次了。”诗丽婉两支眉紧蹙:苏汐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不是,她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诗丽婉想摸塔罗牌卜一下,谁知摸遍全身,出门没带。
正向女祭司应该是幸运牌啊!
穿着和服的侍者敲了敲推拉门,“斯米马赛——”
蒲烧鳗鱼送了上来,阿潮夹了一条铺在饭上,“姐,我今天说的都是真的,你给我讲一下我以前都做了什么错事,求求你了。”
她大嚼一口鳗鱼,“我真的要和陈康生分手。我不喜欢他了,我肠子都悔青了,我同学颂猜,你认识吧——颂猜乐奈。他比陈康生高,也比他身材好,长得帅,我怎么不喜欢颂猜,要喜欢陈康生呢!我真的好后悔。”
诗丽婉自然知道颂猜,泰尚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子,诗丽婉见过他几面,的确蛮帅,但是据说是个不务正业,浪荡公子哥。
“苏汐,没必要硬要在垃圾堆里找男人的。”诗丽婉心说:一个控制狂,一个浪荡货,没一个好的。
“来不及了,我已经和陈康生领过结婚证了!”
“什么!”诗丽婉一下站起身,发出锋利尖叫:果然你这个蠢女人还是拽不出来!
阿潮捂着耳朵,感觉诗丽婉下一步要拖她头发,吼叫着砸向榻榻米。
诗丽婉在榻榻米上蹦了两下,冷静下来:这里是日料店,不是家里。
“姐,但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真的后悔了,婚礼还没办,我现在清醒过来了,你告诉我我以前都做了什么糊涂事,这样我也好早日看清陈康生。”
“你婚礼就剩一周了!”
“上帝不让人知道死期,但让人时刻准备着死。”阿潮模仿苏汐讲话习惯。
“可别说这些了。”诗丽婉想了想,她说,“你确定你知道之前的事情之后,不会再反
水?”
反水?反什么水?
阿潮点点头,“我不会。”
“你最想知道什么?”
“我什么时候认识陈康生的......”阿潮说到这里,瞄到诗丽婉的脸又臭了下来,看来她很讨厌陈康生,她马上补充,“我为什么会眼瞎选择他,我跟他在一起之后都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诗丽婉吞了手里金枪鱼手握,面色稍霁,咽下口中食物,饮一口茶水,她说:
“你读国际高中的时候认识他的,认识他之后你就性情大变。原本你虽然内向,但是性格平稳,也算蛮乖的,结果认识他之后,直接一整个,他即全世界。陈康生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就不做,别人约你出去玩,你也不去,也不多和我玩。
有一次,我约你暑假去美国玩,你说‘康生认为我们太奢侈了’,然后你就整个暑假都跟他呆在一起。兄弟姐妹,朋友都不来往了。”
啊?阿潮一脸懵,陈康生对苏汐下了什么迷魂药。
“我们还以为你被下将头了,找降头师解将,偷偷给你符水喝,不过也没用。”诗丽婉瞧出“苏汐”脸上惊诧不似作假——她真的失忆了,决定洗心革面了?
诗丽婉决定加大刺激,“苏汐,你知道你最迷惑的行为是什么吗?还没到呢!”她鄙夷地瞅了一眼她,“四妈妈当时阻止你和陈康生在一起,说他家境不好,你竟然和你母亲断绝关系哎!”
诗丽婉趁“苏汐”懵,顺势抓住她手腕,“你不是还割腕自杀了两次?”她指腹摩挲她手腕光滑皮肤,惊讶,“咦?伤疤呢?”
“我做手术割掉了。”阿潮顺嘴瞎编。
“你妈开整形医院,应该好处理。”诗丽婉没纠结不见的伤疤——谁会想到换了个人呢!
阿潮摸了摸诗丽婉触摸过的皮肤,同样的位置,苏汐的这寸皮肤曾经挨过刀伤,她割腕两次,最终死于自我了断,胸口刀伤。
“苏汐?”
“嗯。”
“不要和陈康生在一起。”诗丽婉像是下定决心,“这样的话我说过好几次了,陈康生不对劲,我说不上来,看起来总是阴阴的感觉,我怀疑他恶鬼转世呐。或者说他专门克你,怎么你一和他在一起,就好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