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很好，不怪你。不要道歉。”费明深吸了口气，他已经平复了情绪，微笑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在吃药？”他问。
“没有，我不是很严重，就是晚上失眠。”苏斐摇了摇头，“可能吃药就会好一点。”
“还是要去医院去看医生。费明劝她，“不过国内的心理诊所少，这方面的医疗条件不如那边，玛丽安是个不错的医生，你可以给她发邮件。”
苏斐鼻子发酸，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平时的工作忙不忙？如果不是很忙的话，少加班，早点睡觉，有空的时候多去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出出汗，消耗体能，晚上可能就能睡一个好觉了。”
苏斐点头，泪水盈睫。
店里招牌的甜点上了桌，是蓝莓芝士蛋糕，费明推给了她，“多吃甜点，不要怕胖。甜蜜也能够愉悦心情。”
深紫色的蓝莓酱，奶白色的芝士夹杂其中，软糯的蛋糕，咬一口甜到心里，苏斐一小勺一小勺的吃着，眼睛凝视着费铭，泪水慢慢滑过脸庞。
“我们还能联系吗？”她一边吃问道。
“当然啊，又不是不做朋友了。”费明勉强笑着。
“那是不能做你的女朋友了？”苏斐喃喃地问。
“苏斐，如果有缘……”费明哽住了，他倏然转过脸，不忍直视她眼睛里的深切的痛楚。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有这样的预感，哪怕在旧金山的时候，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终归有这一天，我只是不相信，这一天会这么快的到来……”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微笑道：“费明，你以前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两败俱伤，你说错了，我们并没有彼此伤害。”
第57章
苏斐向事务所请了三天假，原本是准备和费明小聚，却没有想到，她一往情深，满心欢喜，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她不责怪费明，当她看到费明双眼通红的那一刹那，心就被狠狠的攥住了，痛不可抑。
不忍心啊，不忍心，她怎么能够忍心让他这么为难，在旧金山的那些孤独岁月，如果没有费明，她都不知道日子应该如何度过，她不在意费明现在会选择离开，因为他她知道他如果他回国，迟早会离开。
但是她还是舍不得他。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都很忙？”苏斐问道。
“嗯，每天都要去医院，陪我妈妈，她已经做过手术了，还要等化疗。”费明沉郁地说。
“那……动手术是不是要花掉很多钱？”苏斐知道费明的父母是卖了房子供他上学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她想说自己手上有钱，可也说不出口，再傻她也知道费明会拒绝她。
“还好，大部分都是走医保。”费明说，又瞥了她一眼，微笑道：“别为我担心，我在上海也能找到工作的。”
“嗯。我相信你。”苏斐说，她当然相信他，因为他是费明，是那个笑容宠溺，任何事情都能帮她搞得定的费明。
“我却不太放心你。”沉默了一会儿，费明叹了一口气，“特别你现在是这样的状况。”
从郭小慧的私人飞机去旧金山接她她回去那一刻起，费明心里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划上一个句号。
只是他也一样，也抱有一丝幻想，他想他们可以在加州或是其他的沿海小城市，在阳光灿烂，风和日丽，他们找一个简单的工作，租一间简单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知道苏斐会愿意，她是一个特别简单的女孩子，但是却不幸生于复杂的环境中，承受她所不该承受的。
“我没事啊，我现在在事务所上班，工作很多，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回到家里倒头就睡，并没有时间精神内耗了。”苏斐耸了耸肩，笑容可掬，表情很轻松。
费明摇了摇头，眼睛看向别处，“ 我看了关于亚龙集团的有关报道。”
苏斐“哦”了一声，“那些都与我没有太多的关系，我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权利斗争。”
他们结了账，沿着马路慢慢走着，看到那些西洋的老房子，被重新整修一新，开着各式欧洲风格的小店，那边有传说以前有上海最好吃的面包，叫Farime的面包房，每天人满为患，现在也关了，有一栋被涂成米白色的小楼，意大利式的建筑，阳光在墙面投下斑驳的影子，费明指着那个半圆形的阳台，说：“这个阳台现在老网红了，大家叫它罗密欧的阳台。”
“罗密欧阳台？”
“是啊，传说中罗密欧就是在这样的阳台上对朱丽叶倾诉衷肠。”费明笑了笑，感叹道，“浪漫吗？这是是上海人独有的风花雪月的浪漫，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旧阳台，也能够想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故事，可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怎么可能跨洋过海到上海来呢？”费明侧过脸凝视着苏斐，“每个人都对爱情有美好的向往，没有例外，只是……”
他眼神黯了黯，没有再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苏斐打起精神，说，“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是啊。我小的时候经常经过这里，那时候这条街还没有这么新，还没有这么网红，这两旁都是香樟树，一到春天的时候，香樟树都散发出一种芬芳，久久不散，还有满地的榆钱儿，冬天的时候我下了晚自习，骑车从路过，那些老房子里有暗暗的灯光，窗台上拢着白纱窗帘，飘飘荡荡，上海的冬天黄昏总是又冷又灰，还有潮湿的雾气，笼罩在梧桐树的阴影里……”
……
苏斐没有休完三天就回去上班了。
洛华早晨见在办公室见到她，微微怔了怔，貌似很随意地问道：“哦，你的事情办完了？”
苏斐正在电脑前准备资料清单，听到问话，抬头笑道：“嗯，是的，都结束了。”
洛华挑了挑眉，视线在她的手指上瞄了一眼，看到那黄金戒指已经不在，手指光秃秃的。
苏斐随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咬了咬嘴唇，还是说：“嗯，分手了。”
洛华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然后很快就转了话题，“资料清单准备好了之后，你直接发给刘总监的助理，我给你他们的邮箱地址，然后你负责跟进，催他们尽快把资料准备好，我们的时间很紧，需要她们紧密配合。”
苏斐点了点头，说好的。
“刘总监那边没有问题，她是杜经理的好朋友，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说，但是我担心，下面的人不一定肯配合的。”洛华蹙眉，有点担心地。“他们那边目前人事方面比较复杂。”
审计小组三天之前已经进场了，首先财务部的就开始推脱，说月底了要结账，没有时间准备。
刘歌虽然交代了下去，但好像不太给力。
“那我尽量盯紧她那边的人吧，尽量不要麻烦到刘总监。”苏斐说。
“嗯，你盯着总归是好的。”洛华交代完注意事项，准备抽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身，“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吧，天天叫外卖，小心地沟油把你吃胖了。”
苏斐怔了怔，小声地说，“好的，那我来请客吧。”
洛华挑了挑眉，白了她一眼，“怎么能让你这个实习生请客呢，当然是有人请客了。”
“谁啊？”
“还有谁，谨言姐啊，不是她请客谁请，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在帮她嘛。”
苏斐犹豫道，“我和杜经理不熟……”
洛华笑了笑，“一回生，二回熟嘛，凡是都有第一次的，再说了，杜经理这个人很好的，别看她平时端着，心可软着呢。”
说着，她俯身凑到苏斐的耳畔，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是想知道亚龙集团的情况吗？谨言姐在审计啊。”
第58章
洛华转身去杜谨言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笑说：“谨言姐，你中午带我们去“潮港楼”喝粥，好不好？”
杜谨言刚刚从亚龙集团开会回来，正捧着电脑对数据，听到她说，不禁抬起头，诧异道：“怎么了？”
“没啥啊，就是好久没有吃那家的菜了，特别想吃他们家的卤鹅肉。”洛华说，一脸无辜。
“好吧，中午去吃吧！反正下午没有会议，休息一下也好。”杜谨言放下电脑，伸了一个懒腰，“这几天快加班累死我了。”
“好啦，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洛华说，走到办公室的门口，貌似突然想到似得说：“对了，谨言姐，我叫了苏斐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哦。”
“苏斐？她不是请假了吗？”杜谨言怔了一怔。
“来上班了，说请三谈假期，今天就来上班了……”洛华微微顿了一顿，“好像跟那对象崩了。”
杜谨言“哦”了一声，微微蹙眉。
“你不介意我叫上她一起吃饭吧？”洛华又问道。
杜谨言沉思看了电脑上的数据，随即摇了摇头，“不介意啊。不过你怎么想起来叫她一起？有什么想法吗？”
“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看着她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