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娘死死挣扎,想要喊救命,可惜什么也叫不出来。
陈当归第二日还没起床,就被人弄醒了。“快起来快起来,出事了。”
同屋的厨娘将她摇醒,催促她快些穿衣服。陈当归甚至来不及问发生什么,屋里的人都跑出去了。
陈当归急忙穿好鞋,也跟着跑出去,出去才发现,所有的厨娘都被召集在院子里,临娘冷着一张脸,匆匆而来。
她居高临下扫一眼众人,二话没说,就吩咐身后的丫鬟搜屋。
陈当归诧异,很想问发生什么,可此时大家都神情紧张,哪个敢小声嘀咕。
丫鬟们一阵翻找,好像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出来便对着临娘摇了摇头。
临娘脸色稍稍平静一些,可看着厨娘们的眼神,依旧不善。当她瞥见陈当归的时候,特意停留了一下,陈当归明显感觉到不友善的凝视。
好在临娘什么也没做,只是非常严厉的警告道:“最近府上不太平,你们来这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当然,若是发现有谁不对劲,都可以来告诉我,我若是查实了,重重有赏。”
她说完这话便走了,陈当归还是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等她一走,厨娘们便小声嘀咕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才进来干活,怎么日日都有麻烦事。”
“我今日早起,听到消息,说是府里昨日夜里有丫鬟被吊死了,好像是被鬼害死的。”
此话一出,所有的厨娘都慌了。“真的假的,莫要吓我,我胆子小。”
“吓你做什么,前几日这里不是死了个丫鬟么,说是横死的,算起来,昨日不正是她的头七,回魂夜啊。”
厨娘们越说越心慌,好在厨房催促吃早饭干活了,她们这才散开。
陈当归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奈何厨房忙的热火朝天,压根抽不出时间去打听消息。
牧野也听到风声,他看一眼坐在旁边啃肘子的范尧,敲了敲桌面:“愣着做什么,还不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真打算在我这吃闲饭啊?”
范尧哀怨看他一眼,竟然没有回怼,不情不愿站起来,走之前还不忘多抓一只肘子。
牧野看着他走路的姿势,越想越不对劲,他.....他走路怎么一扭一扭的?
牧野顿了顿,难不成他是个弯的?牧野一拍巴掌,他就说,从见到这家伙的第一眼就不对劲,原来如此。随即又想,好在他是个弯的,不然陈当归.....
呸,他弯不弯跟自己什么关系。
牧野试图甩开脑子里的杂念,但是越甩越清晰,陈当归的身影一再冒头,她的呼吸,她的味道,她看自己的样子,见鬼了,他这是怎么 了?
一阵狂乱的脚步声传来,刚出去没多久的范尧,好似见鬼一样惊慌跑进来,手里的肘子都丢了。
他进来就关上门,大口喘息,看见牧野,慌不择路跑到他身边:“公子救我!”
牧野被这声调弄得蛋疼,忙站起来想避开他,可范尧速度快,一下就躲在他身后,死死拽住他的衣服。
牧野看着被关上的院门,又看看发抖的诡异的范尧,半天也没见人来。
“你怎么回事?”
范尧的呼吸平静下来,确定无人跟来,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转,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女性妩媚。牧野打个激灵,也觉得他不正常了。
“说,到底怎么了?”
范尧抑制不住,弯着兰花指,玩弄起自己的头发来:“公子,昨夜有个丫鬟上吊死了,她们都说是横死的,老爷请了道士来,要捉鬼呢~~”
牧野蹙眉,一个大男人在他面前这般媚态,他实在遭不住。“捉鬼你怕什么,你又不是鬼?”
范尧顿了顿,心虚且矫情:“奴家....咳咳咳,奴才那不是怕鬼么?据说是前几日横死的春巧,化作厉鬼来报仇啦。”
牧野不动声色看了看他:“报仇,报什么仇,春巧不是自杀的么?”
范尧忽然冷厉看他,眼神里藏着刀锋,怨念无限,可眨眼又消失不见。他虚伪的笑笑:“公子,春巧那丫头人美心善,好端端的,怎么会上吊啊,定是有人嫉妒她,才害死她的。”
牧野轻轻嗯了一声,道:“既然你吓到,那便去休息休息吧。”
范尧闻言,乖觉的点头,转身就走。
牧野忽然在背后喊了一句:“春巧!”
范尧回头,牧野出手就将人摁在地上:“原来鬼上身,我还真以为你是人妖了。”
范尧闻言还想挣扎,偏偏娇媚的姿态藏不住:“公子,你在说什么,奴才听不懂啊。”
牧野卡住他的脖子冷笑:“这狗奴才从不自称奴才,春巧,你真以为自己藏的住!”
春巧见自己被识破,试图要逃离,可这青天白日,她区区恶鬼,若不是上了别人的身,哪里敢冒头。
她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对抗牧野,偏偏往日病殃殃的大公子,此时力气极大,不仅如此,还拿出一张符箓,直接贴在她的脑门上,春巧顿时失了意识,昏迷不醒。
牧野寻来红绳子,将人捆绑,那张符箓是一点不敢动。
人是逮住了,可接下来要怎么办?
陈当归正干活,厨房忽然来了人,不知跟管事的说了什么,管事的立刻叫住陈当归,带上食盒,去给大公子送餐。
陈当归正等这机会,提着食盒就往外去,走到一半,瞧见一个身着灰蓝道袍的,正拿着罗盘,在院子里找寻着什么。身边好几个下人跟着,听他的调遣。
陈当归一瞧见那人的模样,就躲了起来。直到他走远了,才拉住一个小丫头问:“那道士是谁?”
小丫头戒备看着她,陈当归从怀里摸出两块酥糖给她,小丫头立刻眉开眼笑:“那是管家请来的贾大师,收鬼可厉害了。”
陈当归这才提着食盒去牧野的院子,进门就看见被绑得严实的范尧,还有坐在一旁看书的牧野。
“这是做什么?”
范尧:“我哪里知道,他变态,你看看他给我绑的,能是正经人干的事儿吗?”
陈当归看着那红绳,还有奇怪的捆绑线路,怪异的看一眼牧野。
“他鬼上身...”
“呸,你才鬼上身,你全家都鬼上身,我看你就是心里变态,对老子图谋不轨,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屈服的。”妈的,他这是什么倒霉体质,怎么到哪里都要被男人觊觎。
陈当归听见他鬼上身,就不怀疑了,将食盒里的菜摆出来,道:“我瞧见其他测试者了。”
二人同时被转移注意力,十分默契同时开口:“谁?”
说完二人又相互鄙视嫌弃的撇开头,陈当归道:“他是个道士身份,姓贾。”
“贾晨?”牧野脱口而出。
陈当归诧异:“你认识?”
牧野含糊:“这么多人就一个姓贾的,不记得很难。”
陈当归想想也是,他一开始就和留意细节,也比他们更善于钻研游戏规则,于是就没在意。“我寻思他来者不善,现在正拿着罗盘到处找邪祟,我们要不要避讳一下?”
都是竞争对手,这游戏只有三个胜出名额,他们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只是眼下大家情况都不太乐观,还是不要贸然对上的好。
可陈当归没想到,她想避开,人家却不这样想。
第39章 中计
陈当归听了牧野的描述,确认范尧如自己所想,是个阳气弱,容易招鬼的体质。她颇为同情,但是同情归同情,陈当归并没有解开范尧的绳索。
“听你的意思,这次上身的是春巧?”陈当归想起惨死的倩娘,心下疑惑:“春巧弄死倩娘,倩娘是不是也化作女鬼了?”
她一直有这疑问,既然人死都能变成鬼,那两鬼相斗,不是自找麻烦?
牧野愣了一下,看向范尧。
“看什么看,死变态。”范尧认定牧野对他心怀不轨,牧野嫌弃的撇开眼,这都是哪里来的自信。
“你这话不是没道理,不过我猜这二人的死,必然是线索。不如我们问问?”
牧野等着陈当归来,就是想跟她一起弄清楚,春巧身上有什么线索。陈当归点点头,扯掉了范尧额头上的符箓。
那东西一摘下来就自燃了,范尧的眼神也变了。他先是看见牧野,随后看见陈当归,立刻像炸毛的猫一样,想要露出獠牙,撕咬陈当归。
“贱人,你竟然还活着,都是你,你怎么没死!”
这忽如其来的怨恨,让陈当归摸不着头脑:“你这话好没道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这么诅咒我做什么?”
春巧愤恨:“当日你若是死在偏院里,我又怎么会成了替死鬼,都是你,你这贱人,明明进去了,怎么会还活着。我就说,我就说哪里出问题,那东西怎么会找上我,原来都是你的错!!”
陈当归听出来,那日春巧引自己去偏院,便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当替死鬼的,可不知哪里出错,自己活下来,她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