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陶夭粉拳乱挥,左躲右闪。
这会儿她是一点后招都没有了。
正当二人节节败退之时,庙外忽然传来一清亮的女声。
“还不快住手!”
众人皆闻声转头。
一根树枝从庙门飞入,准确地击落了即将劈下的刀。
为首的捂着手,一脸吃痛,却又没力气叫唤。
疼得。
“最好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家小姐!”
明夷踏进庙门。
“她也不干净……”
明夷身后跟着的是王玄清,依旧一脸慵懒,手中是一把剑。
居然还没忘了吐槽。
随后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原是谢令辰领着府衙官兵蜂拥而至。
庙外吵闹起来,还是能听得出谢家公子在那高喊。
“大胆狂徒,竟敢行凶作恶!给我拿下!”
在场的其他打手们措手不及。
回头看看自家头头,对方还在龇牙咧嘴。
沉默半晌后,终于有了第一个叛逃者。
瞬间,场面乱作一团。
“小乙!”
陶夭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
“你果然是天神下凡,我最爱你了!”
谄媚的话是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明夷却是一脸嫌弃地斜她一眼:“行了,别这么夸张。”
她冲人挥挥手,没好气道:“赶紧找个角落躲好吧,别捣乱!”
“躲……”
陶夭咬住下唇,眼珠乱转,很快瞄上了地上那副惨遭多次摧折的棺材板。
眼神里闪烁着“好想重复利用”的光芒。
沈卓直接牵过她的手,带着陶夭绕到庙后那座破旧的观音像后头。
佛像显然无人问津太久了,已积满了厚厚的尘土。
唯有蛛网还闪着微弱的光。
“这也太……”
陶夭盯着那摇摇欲坠的观音像,眼神里满是嫌弃。
“还能再破一点么?”
沈卓低头,正想安抚,然而此刻,陶夭偏偏也抬起了头。
两人的距离太近,他的嘴唇就那样轻轻划过了她的鼻尖。
带起温热的触感。
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陶夭张了张嘴,最后却选择沉默。
只是用眼神直勾勾(色眯眯?)地盯着沈卓。
沈卓的耳根微微发烫。
然而此时此刻,他也只能故作镇定了。
“对不起……是意外。”
眼神却是不知道该放哪。
这会儿落在哪儿都好过落她脸上!
“……”
陶夭歪着头,眯眼盯着人。
突然蹦出句:“你为何不敢看观音?”
沈卓本能地摇头:“我……不是……并非……”
“可是觉得咱们不该在佛门圣地卿卿我我?”
陶夭抿起嘴,重新定义何为“卿卿我我”。
“哎呀,没事的啦。观音姐姐她那么慈悲,一定会原谅你的~”
说着,她便凑上前去,在沈卓的面颊上吧唧一口,又得意洋洋地后退小半步。
“你想观音姐姐都能送孩子,像咱们这样根本就是小意思啦~”
“你!?”
沈卓伸手捂住被亲过的地方,无比错愕。
流氓夭则在一旁捂嘴窃笑。
“那啥……你刚才亲了我嘛,所以我也亲回来咯!这样咱们就扯平了。”
她这厢话音刚落,一支冷箭便破空而来,“咻”地一声擦着她面颊飞过,直接钉入了墙里。
像是在教育陶夭的嘴贱。
半晌后,陶某人才僵硬转头,一脸惊恐。
随后又是几支流矢。
“小心!”
沈卓只能将人往怀里一按。
沈卓护着陶夭。
明夷的暗器击落了飞矢。
王玄清一剑击倒一个,动作潇洒得像在表演串糖葫芦。
外头的谢令辰则指挥府衙官兵,正有条不紊地将残兵败将逐一制服。
很快,一场骚乱便尘埃落定。
陶夭眼见安全了,就又行了。
她于一帮哭爹喊娘的汉子堆里绕行一周。
还趁乱踹了领头的屁股一脚:“那句话奉还给你,且去做个安心鬼吧!”
“呀……”她单脚着地,重心不稳,被沈卓眼疾手快地扶住。
“小乙~”陶夭没待站稳,又冲明夷挤眉弄眼。
后者便走过来。
“干嘛呀……啧……”
陶夭趁机靠在明夷肩膀上,扯住她一只袖子就是一通抱怨。
“你怎么才来啊!刚刚那个管事真是坏死人了,说什么牙齿的事,恶心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有那些追兵,简直不要脸,埋了我们还跑回来追杀!这不是欺负人吗!”
顺便将脸上的黑渍擦在明夷衣服上。
第101章 对影成三人?
“啧……你这都几天没洗了啊……”
明夷有些嫌弃地捞捞陶夭脏兮兮的袖子,但到底也有些心疼。
便是潦草地拍拍她背,转头又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手臂,敷衍道:“行了行了,不是没事么?现在坏人都被抓住了,小姐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撒娇,那就说明算命先生没说错,小姐你的命呀……是真挺硬的。”
“哪有哪有!人家这么娇软的一个弱女子……”
陶夭正准备再撒娇几句,却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一旁的沈卓安静得有些反常。
她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好,额头上还渗着冷汗。
“沈卓你没事吧?”
“无事。”
“……”就是淋了雨,又受了寒,伤口还裂了!
陶夭气鼓鼓地瞪人:“哼!你最好是没是!要是真有事,敢让本姑娘做寡妇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是演戏上瘾。
“打情骂俏够了没?”
王玄清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语带戏谑。
“我说二位,咱能不能专心点?还去不去抓那帮坏人了?”
陶夭立刻从明夷怀里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气势汹汹
“去!当然要去!”
她一向就可记仇了。
眼睛却是滴溜溜转,两只胳膊一伸。
“脚疼……”
沈卓闻言,整个人都僵了一瞬间。
从前,自己背她,也没想过太多,可现在就……
“……”
沈卓一时半会有些犹豫,只能学着陶夭的样子装傻充愣。
谢令辰倒是没忍住,啪地一声展开折扇,掩住嘴,笑得开心。
王玄清看陶夭一眼,忍不住替沈卓说了句公道话。
“让伤员背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陶夭立刻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王玄清。
“那你背我?”
“咳咳——”王玄清忙不迭摆手,连连后退几步:“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好了!”
果然,他一个出家道士,就该独善其身才对。
“哎呀,我腿软啦!”
陶夭目光扫了一圈,又落回沈卓身上。
“沈卓,你抱我啦!”
“干嘛!你看小乙干嘛啊?我是要你抱我呀!听到没!”
谢令辰和王玄清对视一眼,双双转过身去,肩膀颤动着,显然在憋笑。
沈卓只能上前几步,蹲下。
陶夭顿时眉开眼笑,一下蹦跶到人背上。
“这才像话嘛!走,咱们赶紧去善堂。”
她趴在沈卓背上和一旁的明夷唠嗑:“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明夷有些疑惑:“说来也是奇怪。前几日,你不是一直没来么,我就去找了谢令辰帮忙,将那善堂翻了,我还怕你被埋了,差点没掘地三尺哦!”
“……然后呢?”
陶夭瞪着俩咸鱼眼。
“就在我们给妙善堂免费犁地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信?”闻言,陶夭微微直起了上身。
“谁寄的啊?”
沈卓闭上眼,长叹一声:“小陶,别乱动。”
毕竟他也不能直接上手去稳住某人乱扭的屁股。
某人只是稍稍收敛一点。
“寄?”明夷冷笑一声。
“那根本不是寄,是直接往我脑袋边上射过来的啊!”
“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咱们现在就在下头相见了。”
“啊?”陶夭一脸迷。
“为什么是和我?我又没死。”
“哈?”明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死了谁来救你?那你不得下去陪我?”
陶夭被噎住了:“呃……”
好像也有点道理哦?
沈卓有些好奇:“明夷姑娘,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还不是告诉我你们的下落。”说着,便将信纸递给陶夭。
陶夭将那皱巴巴的纸翻来覆去,又放于鼻下嗅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