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总觉得有些熟悉的香气?
而且……她吸吸鼻子。
一定很贵!
陶夭眼睛一亮。
“这味道……”
沈瑟瑟……她到底是敌是友啊……
沈卓却依旧疑惑:“究竟是谁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明夷学着陶夭那样两手一摊:“那谁知道。”
陶夭双眼眯起,,一脸凶相:“不管怎么样,先把他们老窝端掉吧。”
一旁的王玄清眼角微抽:“那地方早就搜过了,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能把他们怎
么样?”
陶夭一愣,立刻改口,挥手一指远方。
“那就去端掉关我们那旮沓!”
一行人便顺着庙里擒获的一群打手的口供,好容易找到载着陶夭和沈卓的那口棺材的出发地。
却发现那帮人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房间。
“没想到比我家小姐还要狡猾啊……”明夷有些感慨。
“看来这次小姐是遇到对手了。”
陶夭鼻子里哼哼:“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算了。”
王玄清万事不过心。
“好在你们也没出什么事……”
“开什么玩笑啊!怎么可能算了!”
陶夭哪里肯罢休。
一想到好几天吃糠咽菜的经历,她心头就跟有火苗在蹿一样。
“既然查到他们和善堂有联系,那咱们就直接去善堂看看。”
谢令辰有些为难:“陶娘子,我们没证据啊,不能乱抓人。”
陶夭打断人:“哎呀,这你就别管了,听我的!”
几人迅速调转赶往善堂。
“诸位大人,又来了啊?”
坐镇的堂主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要问罪当然可以,但请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诬陷良民。我们善堂一向只做善事,救人无数,怎么可能和匪徒勾结?这传出去,可是寒了天下为善之人的心呐,还请列位大人三思。”
“要证据是吧?”
陶夭上前一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卓。
“我们两个就是活生生的人证!你们把我们打晕了,还逼我们签了卖身契!”
堂主却微微一笑,态度依然强硬。
“姑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随便说。你如此言之凿凿,那卖身契何在?又有何人看见你进了我妙善堂的门呢?”
“你个坏蛋!少给我装无辜!”
陶夭火冒三丈。
“信不信我把你这破地方掀个底朝天?”
“冷静点。”
沈卓按住了她的肩膀:“他们之前不是都已经掀过了?”
“……”
陶夭强压下火气,冷冷地看向堂主。
“行!你们等着,看我怎么戳穿你们这副伪善的面孔!”
堂主丝毫不为所动:“没有朝廷的文书,我看你们谁敢搜?这可是善堂,是积德行善之所,就连当今太子也曾给我们捐助善款,可不是你们随意闹事的地方!”
“……太子?”
陶夭眉毛一抖。
“你这老儿骗谁呢!”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看看我们门前的善簿。”
陶夭还想说什么。
一旁,明夷扯了她袖子,又冲人摇头。
“……”陶夭只能选择沉默。
正僵持间,王玄清突然站出来,随手一挥。
“一切责任我来承担,给我搜!”
陶夭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佩服。
她默默挪动几步。
“责任真的你都担?”
王玄清苦笑。
“难不成受害者还要怕加害者不成?不过……”
他看向陶夭。
“前提是你没说谎。”
陶夭双手环胸:“我哪可能说谎!我又不是他们那些伪善之人,做的事都见不得光!”
堂主脸色骤然一沉,身后便有一众打手上前——显然这会儿双方均是要动真格的了。
“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要是敢动手,别怪我们不客气!”
“听听这气势,这哪像做善事的,倒像黑吃黑的……”
谢令辰扇着扇子,兀自说着风凉话。
陶夭靠近王玄清,压低声音耳语了几句。
王玄清点了点头,嘴角微扬。
陶夭当即冲着众人扬了扬下巴,开始指点江山:“开始吧。”
一群人毫不犹豫地分头行动起来。
双方才刚交上手。
陶夭就跳了出来,小手一指那些正在顽抗的家伙,大喊道:“袭击官差,大逆不道!通通抓起来!”嘿嘿,这下什么证据都不需要了。
堂主见势不妙,只能硬着头皮敢继续反抗。
场面一度混乱。
王玄清闪身避过砍来的棍棒,一掌劈向持械之人。
明夷轻巧地绕到几个试图逃跑的人身后,一记扫堂腿,掀翻一片。
陶夭在一旁看得酣畅淋漓。
“打得好!”
她不忘加油助威:“小乙,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完全是在免费看戏。
很快,反抗的人全被制服。
堂主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善堂中翻箱倒柜。
不多时,陶夭便搜出了些什么。
她冲人扬了扬手中的几张文书,语带得意。
“瞧瞧,这是什么?堂主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王玄清扫了一眼文书上的内容,嘴角微微扬起。
“嘿,果然是藏污纳垢的善堂!堂主,这些东西可是铁证如山了。”
堂主一时无言,脸色黑如锅底,却无法反驳。
“你们可知道,这妙善堂是何人所开?”
“朝中大员可都是有股份的。”
“得罪了他们……得罪了太子……”
“巧了不是,查的就是你说的这朝中大员!”
没等他说完,陶夭就开始嘴贱。
又拿手肘捅捅一旁道长。
“行了行了……”
王玄清挥挥手,当即下令将堂主和相关人等带回审问。
陶夭拍了拍手:“对啊对啊,这回你们可有地方说理去了,看看他们会不会保你们哦~”
她一拍脑袋。
“对了,这个善簿也要拿走!说不定就有贪污记录呢!”
回到府衙时,天色已暗,二人洗漱后干干脆脆就睡了。
只是,月上中宵。
陶夭溜起来,立在沈卓床前,看他很久。
月华倾泻,映照着床榻上那人静谧的睡颜。
眉目清朗如画。
她轻叹一声,踮起脚尖,偷偷抱下床头那具骨头架子,往屋外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吱呀一声响。
夜风拂过,吹乱了沈卓的发丝。
陶夭正坐在阶前,手撑着下巴,微仰着脸,似在数天上的星斗。
他那架骨头架子就被她随意放在一旁。
月光无比公平,同时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
沈卓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陶夭像是背后长了眼。
“呀,吵醒你啦?”
她拍拍身边空地。
“坐一会?”
第102章 晒呀么晒月亮
沈卓朝台阶上一看。
陶夭旁边是他的骨架模型。
那骨头上面还贴了个简陋的纸作标签——晒月亮中,勿扰。
沈卓略略叹口气。
只得隔着骨头架子坐在阶前。
“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和你朋友晒月亮呢。”
陶夭持续望天中:“那啥,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卓憋了半天:“嗯……月色真美?你……睡不着?”
陶夭掀掀裙摆,毫无形象地爬起来:“那你自个儿和骨头君看吧。我去睡了。”
说罢,她拢了拢衣服,拔腿就进屋了。
沈卓:“……”
凉风拂过,他又和一旁的骨头架子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最终决定……
还是把它搬回库房算了。
他刚将骨头架子抱起来,结果翻过来就发现——背部的肋骨上还贴着纸条。
写的字是……傻瓜。
“……傻瓜。”
对着骨头,沈卓有些哭笑不得。
他推开殓房的门,将骨头架子在空位上摆好。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沈卓的脸。
“你说……我又该如何呢。”
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很自私。
所以即使知道这样不妥,却从未对二人现在的关系提出拒绝的话。
如今……更是说不出来了。
沈卓摸上胸口。
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直眷恋着这种感觉。
他想要和常人那样拥有亲朋好友。
从陶夭来了以后,渐渐的,衙门里的人也不再视自己为洪水猛兽。
这一切……都是托她的福。